乾元殿的晨曦,穿透精雕細琢的窗欞,將暖閣內彌漫了一夜的藥味與曖昧氣息悄然驅散。
細碎的金芒跳躍在紫檀木榻的雕花上,也輕柔地描摹著榻上相偎而眠的身影輪廓。
謝清晏沈言)是被一種沉重又滾燙的禁錮感弄醒的。
意識回籠的瞬間,他首先感受到的是自己那隻右手,正被一隻骨節分明、帶著薄繭和驚人熱度的大手牢牢包裹著,十指以一種極其霸道又透著莫名依賴的姿態緊緊交扣。
緊接著,是腰間沉甸甸的重量——一條肌肉結實、屬於成年男性的手臂正橫亙在那裡,帶著不容忽視的存在感,將他半圈在懷裡。後背緊貼著一具溫熱堅實的胸膛,隔著薄薄的中衣,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沉穩有力的心跳,以及……背上那片猙獰傷口透過敷料傳來的異常熱度。
“臥槽!”
沈言的大腦瞬間宕機!屬於程序員的警報在顱內瘋狂拉響!
“什麼情況?!昨晚不是各睡各的嗎?!這暴君什麼時候滾過來的?!還抱上了?!這姿勢……這……什麼曖昧的睡姿啊?!我怎麼可以在一個男人懷裡睡覺!好歹我在現代也是個鐵骨錚錚的鐵漢現在居然……”
他猛地睜開眼,入目的是蕭徹放大的、近在咫尺的睡顏。
晨光柔和了他冷硬的輪廓,長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小片陰影,因背傷而微蹙的眉頭此刻也舒展開來,薄唇緊抿,呼吸均勻綿長,竟透出一種毫無防備的寧靜。幾縷墨發不羈地散落在他光潔的額角,平添了幾分慵懶的少年氣。
“嘖……這暴君……睡著了居然……有點人模狗樣?”一個不合時宜的念頭不受控製地冒了出來。
沈言被自己這個想法驚得差點咬到舌頭!“哦不!沈言你完了!你審美崩了!你cpu讓驢踢了!這是敵人!是暴君!是把你搶來還害你陷入這危險之中的罪魁禍首!醒醒!”
他內心瘋狂刷屏吐槽,身體卻僵硬得如同化石,一動不敢動。試圖悄悄抽回被緊握的手,剛一動,那隻交扣的大手便下意識地收得更緊,仿佛怕他溜走。
蕭徹的眉頭也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喉嚨裡發出一聲模糊的、帶著鼻音的咕噥,腦袋無意識地在他頸窩處蹭了蹭,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敏感的皮膚上,激起一陣細小的戰栗。
!!!
沈言渾身汗毛倒豎!
一股陌生的、混合著酥麻和極度不自在的熱流瞬間從頸窩竄遍全身!耳根不受控製地開始發燙!
“要命!這什麼狗血偶像劇橋段!老子是直男!鋼鐵直!母胎soo二十七年連姑娘手都沒正經牽過!現在被個暴君抱在懷裡蹭脖子?!這劇情合理嗎?!”
他僵著脖子,努力偏開頭,試圖遠離那令人頭皮發麻的呼吸源。
可腰間那條手臂如同鐵箍,紋絲不動。就在他內心天人交戰,糾結著是暴力掙脫還是繼續裝死時,懷中人的呼吸節奏變了。
蕭徹濃密的睫毛顫動了幾下,緩緩掀開。初醒的迷蒙如同薄霧,迅速被一種銳利的清明取代。
當他的目光聚焦,看清懷中人掙紮的姿勢,感受到掌心緊握的溫度和腰間真實的觸感時,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驟然亮起,如同撥雲見日的複星,爆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失而複得的巨大狂喜和滿足!
“清晏……”他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低啞和一絲難以置信的確認,目光貪婪地流連在謝清晏近在咫尺的臉上,仿佛要將這一幕刻進骨髓。那眼神熾熱得幾乎要將人融化。
謝清晏被他看得頭皮發麻,耳根的燙意有蔓延到臉頰的趨勢。
他強裝鎮定,麵無表情地抬起自己那隻被“綁架”的手,示意對方鬆手。眼神裡寫滿了“快放開我”的無聲控訴。
蕭徹不僅沒鬆手,反而低笑出聲。
那笑聲低沉愉悅,帶著晨起的慵懶和一種毫不掩飾的得意。
他非但沒放開交扣的手,反而將橫在謝清晏腰間的手臂收得更緊了些,將人往自己懷裡又帶了帶,讓兩人貼得更加密不透風!
“彆動。”他的聲音帶著一種饜足的沙啞,氣息拂過謝清晏的耳廓,激起更明顯的戰栗,“讓朕再抱一會兒……就一會兒…求你…”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近乎撒嬌的耍賴。
“抱你個頭啊!”沈言在內心咆哮,臉頰溫度直線飆升!“這暴君是被人奪舍了嗎?!說好的冷酷陰鷙呢?!這黏黏糊糊的勁兒是跟誰學的?!還有……他胸口硌著我了!腹肌了不起啊!要是在現代,我也有!還是十八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