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隨即,一個更強烈的念頭壓倒了一切——家!他要回家!他要看看爸爸媽媽!
這個念頭如同本能般驅使著他。
沈言不再猶豫,心念一動,他的靈魂之體如同沒有重量般,瞬間穿過了緊閉的病房門,穿過醫院冰冷的長廊,穿過喧囂的街道……以一種超越物理法則的速度,向著那個熟悉的、銘刻在靈魂深處的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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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單元樓。
沈言幾乎是顫抖著“飄”進了家門。
家裡很安靜。
客廳的燈亮著,電視開著,卻靜了音,播放著無聊的廣告。
空氣裡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揮之不去的藥味和……一種沉重的悲傷。
沈言看到了父親。
那個記憶中總是挺直腰板、精神矍鑠的男人,此刻佝僂著背,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一個相框。
相框裡,是沈言大學時穿著學士服、笑得陽光燦爛的照片。
父親的頭發幾乎全白了,眼窩深陷,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照片,渾濁的淚水無聲地滑過布滿皺紋的臉頰,滴落在相框玻璃上。
沈言的心,猛地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痛得他靈魂都在顫抖!他下意識地飄過去,想要伸手擦掉父親的眼淚,想要抱住他,告訴他:“爸,我在這兒!我沒死!我回來了!”
他的手,毫無意外地穿過了父親的身體和那滾燙的淚水。
“爸……”沈言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絕望的無力感。
父親毫無所覺,隻是緊緊地攥著相框,肩膀無聲地聳動著,壓抑著巨大的悲慟。
廚房裡傳來輕微的響動。
沈言飄過去。
母親背對著門口,站在洗碗池前。水龍頭開著,水流嘩嘩地衝刷著早已洗得鋥亮的碗碟。
她的動作很慢,很僵硬。沈言飄到側麵,看到了母親的臉。
才多久沒見?母親仿佛老了二十歲!曾經烏黑的頭發變得花白乾枯,隨意地挽著。
臉上是掩蓋不住的憔悴和麻木,眼角的皺紋深得如同刀刻。
她機械地洗著碗,眼神空洞地望著水流,仿佛靈魂早已被抽離。
隻有偶爾,那空洞的眼神裡會閃過一絲無法言喻的、深入骨髓的痛苦,讓她洗刷的動作猛地頓住,肩膀微微顫抖。
沈言才發現自己很久沒有這樣仔細觀察過父母了。
“媽……”沈言的聲音哽咽了。他飄到母親麵前,拚命地揮手,大聲呼喊:“媽!你看看我!我在這兒!媽!”
母親的眼神依舊空洞,穿過他透明的身體,望著前方。
她抬起手,用袖子用力擦了擦眼睛,那裡分明有淚水流下,她卻像是毫無知覺,隻是更用力地擦著碗碟,仿佛要將所有的悲傷和絕望都洗刷掉。
巨大的悲傷如同海嘯般席卷了沈言的靈魂!他再也控製不住,在這個隻有他能看見、能感知的世界裡,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他跪倒在冰冷的地板上,雙手抱著頭,透明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
“對不起……爸!媽!對不起!是我不孝!是我不孝啊!”他哭喊著,聲音充滿了無儘的悔恨和痛苦,“我不該跟你們吵架!我不該那麼任性!是我害了你們!是我讓你們白發人送黑發人!對不起……對不起……”
所有的委屈、不甘、穿越後的恐懼、深宮中的掙紮、對蕭徹和林牧野的複雜情愫……在這一刻,在父母無聲的巨大悲痛麵前,都顯得那麼渺小和微不足道!隻剩下純粹的、錐心刺骨的悔恨和痛苦!他拚命地捶打著地麵,顯然毫無作用,他隻想將這份痛苦發泄出來。
不知哭了多久,靈魂的疲憊感如同潮水般湧來。
沈言“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透明的臉上滿是淚痕。他看著父母沉浸在巨大悲痛中的身影,看著這個曾經溫暖長大的地方如今卻冰冷窒息的家,一股巨大的茫然和虛無感攫住了他。
我該怎麼辦?
我回不去了……那個身體……已經是植物人了吧?還是腦死亡?
難道……我就隻能這樣……永遠當一個沒人看得見、沒人聽得見的孤魂野鬼?飄蕩在這個世界上,看著父母一天天枯萎下去?
這個念頭讓他不寒而栗。
他猛地想起了乾元殿!想起了那個躺在病榻上、剛剛逃過一劫的謝清晏的身體!想起了那個為了救他剜心取血、此刻也生死未卜的蕭徹!想起了那個在戰場上浴血拚殺、以為他即將死去的林牧野!
不!我不能留在這裡!
就算回不去自己的身體……就算隻能當個遊魂……我也要去看看!看看他們……怎麼樣了!
一股莫名的、強烈的衝動驅使著他。
爸…媽…我一定會嘗試找到辦法再回來看您們的,請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
沈言最後深深地、眷戀地看了一眼沉浸在悲痛中的父母,透明的指尖虛虛地拂過母親憔悴的臉頰,仿佛要帶走那份沉重的悲傷。
他閉上眼,心念集中,靈魂之體瞬間變得模糊,如同融入空氣的輕煙,再次消失在這個讓他心碎的現實世界。
目標——大昭皇城,乾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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