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剛一動,一股腥甜猛地湧上喉頭!劇烈的咳嗽瞬間爆發,撕心裂肺,整個單薄的身體蜷縮起來,如同秋風裡最後一片殘葉,每一次抽動都牽動著全身的痛楚,仿佛下一刻就要散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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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白的臉上迅速泛起病態的潮紅,額角青筋畢露,汗如雨下。
“公子!”王德海魂飛魄散,顧不得尊卑,撲上去想扶住他。
蕭徹攫著謝清晏下頜的手猛地一僵,眼底那層冰冷的薄殼瞬間被這突如其來的劇變擊碎!
看著他在自己掌下痛苦抽搐、咳得幾乎斷氣的模樣,那剜心取血時都不曾動搖的帝王意誌,竟在這一刻生出了無法抑製的恐慌!仿佛他捏住的不是下頜,而是對方脆弱的生命線,稍一用力,便會徹底崩斷!
他幾乎是本能地鬆開了手,動作甚至帶著一絲狼狽的倉促。
那冰冷的審視、自嘲的鋒芒,頃刻間被一種更深沉、更原始的焦灼取代。
他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去扶,手臂抬到一半卻又硬生生頓住,僵在半空,像一尊突然卡殼的雕像。
寬袖之下,那隻剛剛鬆開的手,指節用力到泛白,微微顫抖著。
王德海已半抱住謝清晏,焦急地拍撫他的背,聲音帶著哭腔:“公子!公子您緩緩!太醫!快傳太醫啊!”
沈言咳得眼前陣陣發黑,肺腑如同刀絞,每一次吸氣都帶著灼熱的血腥氣。
就在意識即將再次沉入黑暗的邊緣,他用儘最後一絲殘存的力氣,猛地抓住了蕭徹那隻僵在半空的手!
冰冷與滾燙瞬間相觸。
蕭徹渾身劇震,如同被無形的電流擊中!他猛地低頭,看向那隻死死抓住自己手腕的、枯瘦蒼白的手。
那手冰涼,卻帶著一種不顧一切的、近乎絕望的力道,指節深深陷進他腕間的皮肉裡,微微顫抖著。
沈言咳得要死了,隻能死死抓住他,仿佛那是無邊苦海裡唯一的浮木。
他抬起被淚水糊滿的臉,透過朦朧的水光,哀求地、死死地望進蕭徹那雙翻湧著驚濤駭浪的眼眸裡。
所有的言語都堵在喉間,所有的解釋都化為無聲的嘶鳴,最終隻彙聚成一個破碎的口型,無聲地、一遍遍固執地重複:
「徹……」
「徹……」
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陛下”。
是“徹”。那個曾在他瀕死時,被他以唇齒渡入精血、刻入靈魂的名字。
蕭徹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清晰地讀懂了那個無聲的呼喚。
所有的冰封,所有的猜忌,所有的自嘲和疲憊,都在這一聲無聲的“徹”字下,被一股洶湧而來的、幾乎將他淹沒的洪流狠狠衝垮!
那隻僵在半空的手,終於不再猶豫,帶著一種近乎失而複得的沉重,猛地反握回去,將謝清晏冰冷顫抖的手緊緊包裹在掌心。
那力道極大,仿佛要將他揉碎,又仿佛要將他牢牢鎖住,不容他再消失分毫。
“彆說話!”他的聲音依舊沙啞,卻帶上了一絲難以掩飾的顫抖和急切,方才的冰冷蕩然無存,隻剩下純粹的焦灼,“快點去叫太醫!”
他顧不上心口的傷,俯身靠近,另一隻手幾乎是本能地想要拂開謝清晏被冷汗和淚水浸透的額發,動作卻在即將觸及時生生停住,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笨拙。
他看著他在自己掌中痛苦地蜷縮、喘息,那脆弱的樣子比任何刀劍都更能刺穿他的心臟。
一種巨大的無力感和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他——他能剜心取血從閻王手裡搶人,卻在此刻,麵對他這撕心裂肺的痛楚,束手無策!
“清晏……”他喉頭滾動,低沉地喚出那個名字,帶著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幾乎要溢出的痛楚,“撐住!”
門外終於傳來紛亂的腳步聲,太醫們幾乎是衝了進來。
王德海看著陛下緊緊握住謝公子的手,看著陛下眼中那再也無法掩飾的痛意與恐慌,老眼一熱,懸了數日的心終於重重落下,又旋即被更大的擔憂取代——公子這身子,再經不起折騰了!
太醫們圍攏上來,殿內瞬間被緊張的氣氛填滿。
蕭徹被太醫請開些許,卻並未鬆開緊握的手。
他站在榻邊,玄色身影如同沉默的山嶽,目光須臾不離榻上咳得脫力、隻剩下微弱喘息的人。
那緊抿的薄唇,蒼白的臉色,以及眼中翻湧的、幾乎要將人吞噬的後怕與沉痛,無聲地訴說著方才那一刻的驚心動魄。
咫尺之間,劫後餘生。
他握著他的手,那餘燼,似乎終於觸到了一絲微弱的、滾燙的暖意。
然而更大的風暴,那因林牧野而起的、懸而未決的巨浪,依舊沉沉地壓在兩人之間,壓在帝王千瘡百孔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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