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名字,那個如同詛咒般深植在他與謝清晏之間的名字,那個他以為已被時間掩埋、被死亡封印的名字……竟真的掙脫了幽冥的枷鎖!
他猛地轉回頭,目光如同淬毒的箭矢,帶著最後的、瀕臨崩潰的希冀,狠狠射向軟榻!
謝清晏依舊沉睡著。
陽光眷戀地撫摸著他的臉頰,雪團在他懷中發出細微的鼾聲。
無知無覺。
美好得……讓人不想移開那目光,林牧野醒了,這一切就要發生不同的變化了。
所有的僥幸,所有的自欺欺人,都在這一刻被徹底碾碎成齏粉!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狠狠攥住、撕裂!剜心取血那日的劇痛,仿佛千百倍地卷土重來!他幾乎能聽到自己靈魂深處那聲無聲的、淒厲的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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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清晏……要離開他了。
這個認知,冰冷而清晰地烙進腦海,帶著毀滅性的力量。
蕭徹的身體幾不可查地晃了一下,扶住冰冷的門框才勉強站穩。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所有的風暴、痛楚、絕望都被一層死寂的、堅冰般的帝王威儀強行覆蓋。隻剩下深不見底的寒意。
“更衣。”他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礫摩擦,冰冷得不帶一絲人氣,是對著屏風後侍立的宮人說的。
“擺駕……太醫院。”最後三個字,如同冰棱墜地,砸在寂靜的殿內,也砸碎了他心底僅存的、最後一點溫存。
他不再看軟榻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淩遲。猛地轉身,墨色袍角在門縫透進的光線中劃出一道決絕而孤冷的弧線。
他大步跨出門檻,將那片充斥著藥香、青草氣息和溫暖睡顏的天地,連同那個他傾儘所有、小心翼翼護在掌心的人,徹底隔絕在身後。
沉重的殿門在身後無聲合攏,隔絕了內外。
門內,是暖玉春台,歲月靜好,沉睡的人無知無覺。
門外,是驟然降臨的凜冬,帝王麵如寒霜,心如死灰,走向那必然掀起的滔天巨浪。
更衣的宮人戰戰兢兢地捧著常服上前。
蕭徹如同一個提線木偶,僵硬地伸開雙臂,任由宮人替他解下沾染了殿內暖意的外袍,換上象征冰冷權力的玄色常服。玉帶扣上腰間時,他的手指幾不可查地顫抖著,試了三次才勉強係上。每一次金屬扣環冰冷的觸感,都像是在提醒他即將失去的溫度。
他最後看了一眼那扇緊閉的、隔絕了他心之所係的殿門,眼神深處是翻湧的、被強行鎮壓下去的驚濤駭浪——不舍、恐慌、絕望,還有一絲近乎瘋狂的占有欲在冰層下咆哮。
他猛地閉眼,再睜開時,隻剩下帝王的冷漠與疏離。
“走。”一個字,沙啞低沉,如同重錘。
儀駕無聲地穿行在春意漸濃的宮道。
陽光正好,鳥鳴啁啾,花枝搖曳。可這一切落在蕭徹眼中,都失去了顏色,隻剩下冰冷的灰白。
太醫院的方向,像一張巨口,等待吞噬他好不容易築起的、名為“擁有”的幻夢。
太醫院深處,那間彌漫著濃重藥味和死亡氣息的病房外,枯枝在微風中發出細微的、如同歎息般的折斷聲。
蕭徹的腳步停在緊閉的房門前,高大的身影在廊下投下長長的、孤寂的陰影。
他深吸一口氣,那空氣裡混雜的藥味和一絲若有若無的鐵鏽味,讓他胃部一陣翻滾。
他抬起手,指尖冰涼,懸在門板上方。
推開門,裡麵是蘇醒的過去,是他注定要失去的未來。
而他身後,乾元殿偏殿裡,那場被精心嗬護的、溫暖的美夢,即將在無知無覺中,迎來驚雷的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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