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雞配酸梅湯的威力,在蕭徹身上展現得淋漓儘致。
自打禦書房那次“驚豔首秀”之後,這位九五之尊仿佛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對這份來自現代的靈魂美食產生了不可抗拒的依賴。
起初幾日,蕭徹處理完繁重的朝務與老臣們關於“宸君”之位的拉鋸戰仍在繼續,但似乎已進入僵持階段,便會親自晃悠到乾元殿,眼神裡帶著毫不掩飾的期待,甚至……有點可憐巴巴的意味,圍著沈言謝清晏)打轉,也不說話,就用那雙深邃的眼睛無聲地傳遞著一個信息:想吃炸雞了。
沈言看他那副“大型犬求投喂”的模樣,再想想他在朝堂上為自己頂著的壓力,心一軟,便欣然應允。拉著阿縈,再次奔赴小廚房,在眾人驚恐又好奇的目光中,複刻那金燦燦的奇跡。
看到蕭徹大快朵頤、眉宇間的陰霾被滿足笑容驅散的樣子,沈言心裡也頗有成就感,仿佛自己這“宸君”當得也不算太廢柴,至少還能當個“禦用炸雞師傅”。
然而,好景不長。
炸雞這玩意兒,好吃是真好吃,但做起來也真不是省油的燈!
小廚房本就不算特彆寬敞,灶火旺盛,熱油翻滾,裹了麵糊的雞塊一下鍋,瞬間油煙升騰,如同小型火災現場!濃鬱的香氣中夾雜著嗆人的油煙味,彌漫在整個空間裡,經久不散。
沈言在灶台前一站就是大半個時辰,煙熏火燎,汗流浹背。
他那張被蕭徹精心養得白皙細膩的臉龐,很快就被油煙熏得泛紅,額發被汗水打濕黏在額角。
更難受的是,這古代廚房的通風條件極其有限,僅靠幾扇高窗,空氣流通緩慢。
油煙熱氣聚集在頭頂,悶得人喘不過氣,好幾次沈言都覺得眼前發黑,差點被自己做的美食“憋死”在廚房裡!
不行了!在經曆了第三次差點被油煙送走、並且感覺手臂因為頻繁翻動炸雞而隱隱作痛後,沈言終於爆發了!他扶著灶台,劇烈地咳嗽著,對著旁邊同樣被熏得眼淚汪汪的阿縈連連擺手,臉上寫滿了生無可戀:不做了!打死也不做了!再吃下去,蕭徹沒胖,我先得肺癌了!
可是,看著蕭徹那充滿期待的眼神或者王德海那帶著“陛下口諭”的懇求臉,沈言又狠不下心徹底拒絕。
得想個辦法!現代人沈言的大腦開始高速運轉。排風扇!對,廚房必備神器——排風扇!
想法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
古代哪來的電動馬達?沈言盯著小廚房那幾扇高窗,眉頭緊鎖。
風力?靠自然風太不穩定,效果微乎其微。
人力?難道讓宮人拿著大蒲扇在旁邊對著窗戶猛扇?且不說效果如何,這畫麵也太傻,而且累死人也扇不走多少油煙。
必須讓它自動轉起來!沈言在紙上寫寫畫畫,回憶著物理課上學過的簡單機械原理。
風力不行……水力?他眼睛一亮!乾元殿附近就有引來的活水渠,水流雖然不急,但勝在穩定持續,還能弄成循環係統。
一個大膽的構想在他腦中成形。
說乾就乾。
沈言立刻找來王德海,他現在可是“宸君”,調動點人手和材料還是沒問題的,用手勢加畫圖,連比劃帶猜地描述了自己的需求:他需要幾個手藝好的木匠和鐵匠,還需要一些輕便結實的木材、薄鐵皮、堅固的繩索、幾個大小不一的木質齒輪、還有……一個水車輪子的小模型!
王德海雖然聽得雲裡霧裡,但“宸君娘娘”有令,且是為了陛下能吃到心愛的炸雞,自然不敢怠慢,立刻去內務府調人。
接下來的幾天,乾元殿附屬的小廚房成了臨時工坊。
木屑飛舞,錘鑿叮當。
沈言成了總設計師兼監工,他挽著袖子,看了看四周,這回沒人敢攔了,在圖紙上他畫的抽象派示意圖和工匠之間穿梭,用手勢和有限的文字進行著艱難的“跨時代”溝通。
“這裡!扇葉!要大!要薄!用輕木!”沈言指著圖紙上類似風扇葉片的圖形,又比劃著大小,示意用輕質木材製作。
“這個軸!要結實!要能轉!”他指著畫著軸承的位置。
“齒輪!大的帶小的!這樣轉得快!”他比劃著齒輪齧合和轉速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