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將軍!”蕭徹的聲音冰冷如鐵,帶著帝王的威壓和不容置疑的鋒利,“注意你的身份!清晏是朕的宸君!是朕明媒正娶、昭告天下迎入宮中的君後!他的意願?他的意願便是留在朕的身邊!你口口聲聲自幼情誼,可曾想過你所謂的‘情誼’,會給他帶來多大的災禍?若非你執念太深,那朕隻能告訴你,就算朕死也會帶著清晏一起死,你休想得到他!”最後一句,如同淬了毒的冰錐,狠狠紮向林牧野。
殿內陷入短暫的死寂,空氣仿佛凝固了,隻剩下沉重的呼吸聲。
“臣……”林牧野的聲音帶著一絲破碎的顫抖,隨即又被一種更深的執拗取代,“是臣無能,未能護他周全!但陛下捫心自問,您待清晏,究竟是真心實意,還是……僅僅將他當作一個慰藉?一個填補您心中空缺的影子?!您可知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是這深宮的榮華富貴,還是當年竹馬繞青梅、縱馬踏春風的自由暢快?!”
“放肆!”蕭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雷霆之怒,“林牧野!朕念你舊功,對你一再容忍!清晏是朕的!他想要什麼,朕自會給他!這天下,隻要他開口,沒有朕給不起的!至於你……”帝王的聲音如同寒冬刮過冰麵的風,冷冽刺骨,“收起你那不該有的心思!否則,休怪朕不顧君臣情分!”
“陛下!”林牧野的聲音也陡然強硬起來,帶著武將的錚錚鐵骨和不屈,“臣對清晏之心,日月可昭!縱使粉身碎骨,此情不改!陛下若以權勢相壓,臣唯有以死相諫!隻求陛下……莫要再以愛之名,行囚禁之實!放他……一條生路!”最後四個字,帶著泣血般的懇求。
“你——!”蕭徹顯然被徹底激怒,後麵的話被更重的拍案聲打斷,震得殿外的沈言心尖都跟著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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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站在石榴樹下,午後的陽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他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竄上頭頂,四肢百骸都冷得發僵。
食盒沉甸甸地墜在手裡,裡麵漢堡和薯條的香氣此刻聞起來竟有些刺鼻。
他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將那幾乎要脫口而出的驚喘死死堵住,心臟在胸腔裡瘋狂地擂動,撞得肋骨生疼。
爭風吃醋!為了他!或者說,為了這具身體真正的主人——謝清晏!
林牧野的話如同重錘,敲開了他刻意回避的記憶閘門。
那些屬於原主謝清晏的、模糊卻熾熱的片段——青梅竹馬的嬉戲,月下私定的誓言,少年將軍笨拙卻真摯的承諾……那支發間的白玉簪,便是這段刻骨銘心情意的見證。
而蕭徹……他那句“填補心中空缺的影子”,更是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精準地刺中了沈言一直以來的隱憂和猜測。
那個在帝王最艱難無助時出現、給予他溫暖慰藉的小謝清晏,早已成為蕭徹心中無法磨滅的白月光。
他如今對“謝清晏”的執著、占有欲,究竟是愛眼前這個活生生的人,還是……在瘋狂追逐那個早已逝去的幻影?
巨大的荒謬感和恐慌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沈言淹沒。
他像一個誤入風暴中心的局外人,被迫聽著兩個位高權重的男人,為了一個早已不存在的靈魂,爭得麵紅耳赤,甚至不惜以命相搏!
他該怎麼辦?他能怎麼辦?他隻是一個占據了彆人身體的異世孤魂!他無法回應林牧野那沉重如山的情意,更無法滿足蕭徹那偏執到近乎瘋狂的占有欲!
殿內的爭吵似乎暫時平息,隻剩下沉重的喘息和令人窒息的沉默。
沈言臉色煞白,手指因為用力抓著食盒而指節泛白,微微顫抖。
他再也不敢停留,也顧不上去送什麼新奇的漢堡薯條了。
他像是身後有惡鬼追趕,猛地轉過身,提著那個此刻變得無比燙手的食盒,踉踉蹌蹌地沿著來時的路,倉皇逃離。
陽光依舊明媚,石榴花開得如火如荼。可沈言隻覺得眼前發黑,腳下的路仿佛都在旋轉。
食盒隨著他慌亂的腳步搖晃著,裡麵精心準備的漢堡和薯條互相碰撞擠壓,散發出更加濃鬱的、帶著一絲苦澀氣息的香氣,無聲地飄散在寂靜的宮道上,如同一個荒誕而沉重的注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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