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縫得極其專注,力求每一針都完美無瑕。
蘇雲則在旁邊,仔細熨燙著那件已經完成的黑色西裝,蒸汽氤氳中,筆挺流暢的線條已然成型,散發著低調而尊貴的氣息。
兩件西裝並排掛著,一黑一藍,如同沉默的誓言。
“大功告成!”沈言剪斷最後一根線頭,看著袖口上那枚在燈光下泛著冷光的紐扣,長長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又充滿成就感的燦爛笑容。
他想象著蕭徹穿上它的樣子,心跳不由得加快。
蘇雲也放下熨鬥,看著眼前這兩件跨越時空的作品,眼中充滿了驚歎:“太棒了!言弟!你家陛下穿上,絕對帥炸蒼穹!保證閃瞎所有人的狗眼!”
兩人相視而笑,充滿了成功的喜悅和對未來的憧憬。
就在這時,殿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而雜亂的腳步聲,伴隨著王德全又驚又怒的嗬斥聲:
“長公主殿下!您不能擅闖皇後娘娘寢殿!陛下有旨……”
“滾開!本宮有要事麵見宸君!事關重大,爾等奴才豈敢阻攔!”蕭明華尖利而充滿威勢的聲音穿透了殿門!
工坊內的溫馨氣氛瞬間被打破!
沈言和蘇雲臉色同時一變!長公主?她怎麼會突然闖到這裡來?
沈言下意識地看向掛在衣架上的兩件西裝,心頭猛地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如同冰冷的蛇,瞬間纏繞上他的心臟!
“砰!”一聲巨響,偏殿的門被粗暴地推開!
長公主蕭明華一身繁複的宮裝,帶著幾個孔武有力的嬤嬤和長公主府侍衛,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她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利箭,第一時間就精準地鎖定了衣架上那兩件與整個宮廷格格不入的玄色與藏藍色西裝!
她的眼中爆發出狂喜和刻毒的得意,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帶著一種扭曲的快意,尖聲指著那兩件西裝:
“謝清晏!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深宮禁苑,私製此等僭越異服!形製詭異,玄色近墨!非我族類,其心可誅!你這妖人,果然包藏禍心,意圖不軌!來人啊!給本宮將此等逆物拿下!連這個妖後,一並拿下問罪!”
隨著她一聲令下,她身後的嬤嬤和侍衛如狼似虎地就要撲上來!
“誰敢!”蘇雲厲喝一聲,一個箭步擋在沈言和衣架前,手中不知何時已握住了裁衣用的鋒利剪刀,眼神如刀,周身散發著北狄可汗的凜冽殺氣,“本汗在此!誰敢動我弟弟和他之物!”
沈言臉色煞白,手指緊緊攥成了拳。
他看著長公主那副誌在必得、欲置他於死地的扭曲嘴臉,看著那兩件凝聚了他無數心血、承載著他最深愛意和承諾的西裝即將被毀,一股冰冷的怒意和前所未有的決絕從心底噴湧而出!
他上前一步,與蘇雲並肩而立,直視著蕭明華,聲音冰冷而清晰,帶著一種不容侵犯的威嚴:
“長公主殿下,擅闖帝後寢宮,汙蔑當朝“皇後”,強搶“皇後”私物,您可知該當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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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件衣裳,乃我親手為陛下與自己所製,婚禮吉服!何來僭越?何來異服?!”
“您今日若敢動它們分毫——”沈言的目光掃過那幾個蠢蠢欲動的侍衛,一字一句,如同冰錐鑿地,“——便是與地位,與北狄可汗阿史那雲珠,與大昭天子蕭徹——為敵!”
空氣瞬間凝固,劍拔弩張!
蕭明華被沈言陡然爆發的氣勢和蘇雲毫不掩飾的殺意震懾了一瞬,但旋即被更強烈的嫉恨和憤怒淹沒。
她尖聲叫道:“強詞奪理!妖言惑眾!給本宮拿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殿外傳來一聲如同驚雷般、蘊含著滔天怒火的暴喝,裹挾著帝王的無上威壓,轟然炸響:
“朕看誰敢動朕的皇後!”
時間倒回半個時辰前,禦書房。
蕭徹剛結束與重臣的議事,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那裡,似乎還殘留著沈言為他量體時微涼的觸感。
他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王德全悄聲稟報:“陛下,長公主殿下遞了牌子,說有十萬火急之事求見陛下,已在宮門外等候。”
蕭徹眉頭微蹙,閃過一絲不耐。
他對這位皇姐並無多少親情,隻有幼年那幾本書的微末情分,也早已被她後來的疏離和隱隱對沈言的敵意消磨殆儘。
“告訴她,朕乏了,改日……”話未說完,他目光瞥見龍案一角放著一個精巧的錦盒。
那是他前幾日讓內務府用庫藏最頂級的紫檀木和赤金打造的東西——一對設計簡約卻極儘奢華的男士手鏈。
他本打算今晚給沈言一個驚喜。
看著錦盒,蕭徹心頭一動,改變了主意。
他起身,拿起錦盒。
“罷了,讓她去乾元殿偏殿外候著。”蕭徹的聲音聽不出情緒,“正好,朕也有份‘禮物’,要親自送給宸君。”
他想象著沈言收到手鏈時驚喜的模樣,心情愉悅,步履也輕快了幾分。
王德海連忙應下,陛下這神情,怎麼像是要去看好戲?
於是,當蕭徹帶著那份“驚喜”禮物,心情頗佳地走向承恩殿時,正好撞上了長公主闖宮、劍拔弩張、指著他的皇後和他心愛的新衣喊打喊殺的“精彩”一幕。
蕭徹:“……”
他看著長公主那張因嫉恨而扭曲的臉,再看看被護在蘇雲身後、臉色蒼白卻眼神倔強的沈言,以及衣架上那兩件他期待已久、象征著愛侶並肩的禮服……帝王深邃的眼眸中,最後一絲對皇姐的容忍,徹底化為了足以凍結靈魂的冰風暴。
很好。
他的“驚喜”還沒送出去,長公主倒是先給了他一個“大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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