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馬奔馳在官道上,窗外的風景從江南的溫婉水鄉逐漸過渡到北地的開闊平原。
連日趕路的顛簸讓沈言有些懨懨,更多時候是靠在蕭徹懷裡閉目養神。
這日午後,陽光正好,透過車窗灑進來暖融融的。
沈言靠在蕭徹肩頭,望著窗外飛速掠過的田野村落,百無聊賴,忽然起了興致。
“蕭徹,”他輕聲喚道,手指無意識地繞著蕭徹垂落的一縷墨發,“你想不想聽聽……我原來那個世界,是什麼樣子的?”
蕭徹低頭看他,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光亮。
關於沈言的“來處”,那個神秘而遙不可及的世界,一直是他心頭最深的謎團和一絲隱秘的擔憂。
他從未主動問起,怕觸及沈言的傷心事,也怕那“回家”的執念死灰複燃。
此刻沈言主動提起,他心中既好奇又有些緊張。
“嗯,想聽。”他收緊手臂,將人摟得更安穩些。
沈言眼中浮現出懷念的光彩,聲音也帶上了幾分雀躍:“我那個世界啊,可神奇了!不用點蠟燭,晚上也有亮如白晝的‘電燈’,一按開關就亮了。夏天熱得要命的時候,有‘空調’,能把整個屋子變得像秋天一樣涼爽。冬天有‘暖氣’,外麵冰天雪地,屋裡穿單衣都行!”
他描述著那些蕭徹無法想象的便利:“還有‘手機’!這麼小的一個東西,”他比劃著,“拿在手裡,隔著千山萬水也能和想見的人說話,還能看到他!就像……就像淩霄傳信,但是快得多,也清楚得多!”
“還有‘電視機’,一個方盒子,裡麵能演戲,放電影,能看到全世界發生的事情,比戲班子演得還精彩!出門不用騎馬坐馬車,有‘汽車’,四個輪子,跑得飛快,日行千裡不在話下!還有‘飛機’,像鐵做的大鳥,能在天上飛,從京城到江南,可能……一頓飯的功夫就到了!”
沈言越說越興奮,眼睛亮晶晶的,仿佛那些熟悉的景象就在眼前:“街上到處都是高樓大廈,比皇宮的城牆還高,直插雲霄!晚上燈火通明,像天上的星河落到了地上。還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天南海北的,想吃什麼都能買到……”
他側過臉,看著蕭徹聽得入神的側臉,帶著一絲憧憬和試探:“要是……要是有一天,我們真能回去,我一定帶你回去看看!讓你也坐坐飛機,看看電視,嘗嘗我們那兒的冰淇淋和可樂!再……再帶你去見見我爸媽。”說到父母,沈言的聲音低了下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酸澀和期盼。
蕭徹靜靜地聽著,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那個世界,聽起來如同仙境般不可思議,充滿了難以想象的便利和神奇。
他確實心馳神往,尤其是想到能與沈言一起乘坐那“鐵鳥”翱翔天際,一起看他口中的“電影”,一起品嘗那些新奇的食物……那份向往是真實的。
然而,這份向往之下,卻潛藏著更深的不安和恐懼。
那個世界如此美好,如此神奇,還有沈言的至親父母……如果沈言回去了,還會願意再回到這個沒有電燈、沒有手機、需要騎馬趕路、充滿了權謀和束縛的古代嗎?還會願意……留在他身邊嗎?
他下意識地將沈言摟得更緊,仿佛這樣就能將他牢牢鎖在這個世界。
他沒有回答沈言關於“回去”的假設,隻是將臉埋進沈言的頸窩,聲音悶悶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那個世界……很好。但朕……隻要有你在的世界,就是最好的。”
沈言感受到他情緒的波動和那無聲的恐懼,心中了然。
他回抱住蕭徹,輕輕拍著他的背:“傻瓜。我隻是說說而已。那個世界再好,也沒有你啊。”他頓了頓,聲音帶著一絲玩笑的認真,“再說了,把你這麼個古代皇帝弄過去,沒有錦衣玉食,沒有三呼萬歲,你肯定不習慣!說不定還得去考個駕照才能開車呢!”
蕭徹被他逗得低笑出聲,心中的陰霾被驅散了些許。他抬起頭,吻了吻沈言的額頭:“嗯,朕就守著你,守著大昭,哪裡也不去。”
傍晚時分,車駕行至一處山清水秀之地。
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蜿蜒流淌,岸邊綠草如茵,野花點點。
蕭徹見沈言精神尚可,便下令停車休整片刻,也讓馬匹飲水歇息。
侍衛們分散警戒,王德全指揮著人生火燒水準備乾糧。
蕭徹則拉著沈言走到河邊一處僻靜的彎道。
河水清澈,倒映著天邊的晚霞和兩岸蔥蘢的綠意。
蕭徹脫下外袍,隻著素白的中衣長褲,露出精壯結實的胸膛和線條流暢的手臂。
他走進及腰深的河水中,清涼的河水漫過腰際,帶來一陣舒爽。
“你也下來泡泡,解解乏。”蕭徹回頭,對站在岸邊的沈言招手。
水珠順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頜滴落,在夕陽下閃著光,充滿了野性的魅力。
沈言站在岸邊,看著水中如同矯健水神般的蕭徹。
水流勾勒出他寬闊的肩膀、緊窄的腰腹和充滿爆發力的腿部線條,每一寸肌肉都蘊含著力量,是常年習武和帝王威儀淬煉出的完美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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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
謝清晏這副身體,雖然清雋修長,皮膚白皙,但確實過於單薄了些。
小腹隻有一層薄薄的、不太明顯的肌肉輪廓,還是他穿越後注意飲食和輕微活動才有的,離蕭徹那種充滿力量感的體魄差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