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盜門在身後輕輕合上,隔絕了屋內那帶著淡淡哀傷與生活氣息的空氣。
沈言站在略顯陳舊的樓道裡,沒有立刻離開。
他背靠著冰涼的牆壁,緩緩籲出一口長氣,心頭沉甸甸的,像是剛剛完成一場無聲的告彆。
屋內的情景還在他腦海中盤旋。
蘇雲姐姐的照片笑得溫婉,與記憶中阿史那雲珠那帶著草原野性與王府貴氣的模樣奇妙地重疊,卻又涇渭分明。
那是兩個靈魂,兩種人生,卻因一場不可思議的際遇而產生了交集。
他完成了對雲珠的承諾,送來了“她”吃香喝辣的證明,卻無法言說那最精彩、最離奇的部分。
蘇父蘇母的悲傷已被時間沉澱,化為了平靜的懷念。
他們推拒銀行卡時的樸實,談起女兒時眼中一閃而過的水光,都讓沈言心頭酸澀。
他最後留下的那點錢微不足道,甚至可能冒昧,但那已是他此刻僅能想到的、最實際的慰藉。
“她真的過得很好,很快樂。”沈言在心裡又一次默默說道,仿佛這樣就能將這份心意穿透時空,傳遞給那對善良的老人,也傳遞給遠在另一個時空,或許正撫摸著孕肚的好友。
調整了一下呼吸,沈言直起身,走下樓梯。
午後的陽光透過樓間距灑在地上,明晃晃的,卻驅不散他心頭的迷霧。
這一趟,了卻了一樁心事,但對於他真正的目標——尋找回去的線索,似乎毫無進展。
蘇雲的家普普通通,沒有任何異常的能量波動,也沒有任何暗示著穿越可能的物件或痕跡。
一切都在清晰地告訴他:那場穿越,或許真的隻是一次無法複製的、極其偶然的意外。
失望如同細密的蛛網,悄悄纏繞上來。
他漫無目的地在小區裡走了一會兒,看著遛狗的老人、嬉鬨的孩子,現代生活的煙火氣撲麵而來,卻讓他感到一絲格格不入的疏離。
他的靈魂仿佛一半留在了這裡,另一半卻早已遺失在那雕梁畫棟、愛恨癡纏的遙遠時代。
下意識地,他伸手進口袋,緊緊握住那塊玉佩。
溫潤的觸感透過皮膚傳來,像是一劑強心針,瞬間壓下了那些搖搖欲墜的惶惑。
不行,不能放棄。
蘇雲這裡沒有線索,不代表彆處也沒有。
既然他和蘇雲都能去往那個世界,必然存在某種聯係,某種通道,隻是他尚未發現。
他需要信息,需要知識,需要所有可能相關的、看似荒誕不羈的記載和傳說!
思路逐漸清晰。沈言停下腳步,拿出手機,在搜索引擎裡輸入了關鍵詞:“平行宇宙”、“時空穿越”、“意外昏迷後經曆異世界”、“曆史記載中的奇聞異事”……
海量的信息瞬間湧現,真偽難辨,光怪陸離。
他深吸一口氣,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的,將是一場漫長而枯燥,甚至可能徒勞無功的沙海淘金。
他攔下一輛出租車,報出了市圖書館的地址。
那裡有著最係統、最龐大的紙質和電子資料庫,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佳起點。
坐在飛馳的車裡,窗外是現代都市繁華的街景,高樓大廈玻璃幕牆反射著刺眼的光。
沈言的目光卻異常堅定,他望著前方,仿佛能穿透這鋼筋水泥的森林,看到那條隱藏在無儘時空亂流中的歸途。
圖書館會是希望的下一站嗎?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他必須去找,必須去試。
為了那個在無儘等待中可能已然瘋狂,或是陷入死寂的男人。
蕭徹,等我。無論多難,無論多久。
圖書館的閱覽室成了他新的駐紮地。
一摞摞古籍複印本、現代物理期刊、神秘學雜誌堆在桌角,他埋首其中,眼神專注得像是在破解最複雜的密碼。
搜索關鍵詞從宏大理論細化到具體個案,甚至本地誌怪傳說都不放過,筆記本上密密麻麻記滿了可能相關的碎片信息。
每當感到疲憊或氣餒時,他就會摩挲口袋裡的玉佩。
那微弱的、似乎存在的溫潤感,成了他在這片信息海洋中保持清醒和動力的唯一能源。
偶爾會發現一兩條看似相關的記載,心臟會驟然狂跳,但深入研究後往往發現隻是牽強附會或古人幻想,希望如同泡沫般升起又破滅。
但他從不允許自己沮喪超過五分鐘。
每晚準時給父母打電話報平安,語氣輕鬆地描述自己“散心”的日常,聽著父母放心的叮囑,心中的負罪感與決心同時加劇。
他知道這樣漫無目的地找效率極低,但他沒有更好的辦法。
他像是在黑暗的隧道裡摸索,期盼著哪一下敲擊能聽到空洞的回響,那可能就是通往光明的方向。
這份期盼本身,就是支撐他走下去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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