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徹回到他們的小家時,沈言已經先一步到了,正趿拉著拖鞋在廚房裡熱牛奶,聽到開門聲,立刻探出腦袋,臉上寫滿了擔憂和急切。
“你回來了!怎麼樣?我爸他沒……沒說什麼難聽的話吧?你怎麼真去了也不跟我說一聲!”他放下牛奶杯,小跑過來,拉著蕭徹上下打量,仿佛他去的不是嶽父家,而是闖了趟龍潭虎穴。
蕭徹看著他那副緊張兮兮的模樣,心尖軟得一塌糊塗,反手握住他的手,將人輕輕帶入懷中:“無妨。隻是尋常拜訪,說了些話而已。”
“真的?”沈言仰起臉,明顯不信,“我爸那脾氣,能隻是‘說了些話’?他沒拿掃帚趕你出來?”
想到那個畫麵,蕭徹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笑意,搖搖頭:“未曾。伯父……雖有不悅,但尚能交談。伯母留我用飯,我推辭了。”
“我媽留你吃飯?”沈言眼睛瞪大了些,這倒是個意想不到的進展,“那你乾嘛不吃?說不定吃著吃著氣氛就緩和了呢?”
“時機未到。”蕭徹顯得很清醒,“首次登門,不宜久留。且,”他低頭,額頭抵著沈言的,“你尚未用飯,我豈能獨享?”
沈言心裡那點小埋怨瞬間沒了,蹭了蹭他的鼻尖:“傻瓜……那你餓不餓?我熱點東西給你吃?”
“不甚餓。”蕭徹搖搖頭,擁著他走到沙發邊坐下。忙碌一天,又經曆了精神緊繃的拜訪,此刻回到家,抱著心愛之人,他才感到一絲真正的放鬆。
鼻尖縈繞著沈言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氣,讓他安心地閉上了眼。
沈言乖順地靠在他懷裡,手指無意識地卷著他襯衫的扣子,小聲問:“那……你們都聊什麼了?”
蕭徹便簡略地將對話內容複述了一遍,省略了沈父那些過於尖銳的詞彙,隻重點說了自己的回應和態度。
沈言聽著,眼眶漸漸又紅了。
他沒想到蕭徹會想得那麼深,那麼遠,甚至連“領養子女”的可能性都考慮到了。
這個男人,是真的把他們未來的每一步,每一種可能,都放在了心裡。
“誰要跟你領養孩子……”沈言把臉埋在他胸口,聲音悶悶的,帶著哽咽,“麻煩死了……有你就夠了……”
蕭徹輕笑,胸膛微微震動,大手撫摸著他的後腦勺:“好。依你。”
兩人靜靜相擁了一會兒,沈言忽然想起什麼,從他懷裡抬起頭,眉頭又皺了起來:“對了!你還沒交代呢!保安的工作,是不是很累?站了一天了吧?腿酸不酸?腰呢?”
說著,他就要伸手去幫蕭徹揉腰。
蕭徹握住他亂動的手:“不累。比之早年隨軍遠征,或連日早朝,此差事輕省如嬉戲。”這是大實話。
但沈言才不管,強行掙脫他的手,固執地在他後腰上不輕不重地按揉起來:“那也不行!站著就是累!以後下班回來我都給你揉揉!”
蕭徹拗不過他,心裡卻受用無比,便由著他去。
沈言的手法毫無章法,與其說是按摩,不如說是胡亂揉捏,但那份心意和指尖的溫度,卻比任何靈丹妙藥都更能紓解疲勞。
享受了一會兒“陛下專屬按摩”,蕭徹像是想起什麼,輕輕拍了拍沈言的手背:“清晏,稍停片刻。”
他起身,從今天帶出去的背包裡,拿出那個沈言見過的小本子,神色認真地遞給沈言。
“此乃我近日觀察所記,關於此間……嗯,求職之見聞與分析,你且看看。”
沈言好奇地接過來,翻開。
隻見本子上不再是簡單的職位名稱和猜測,而是多了許多條理分明的記錄。
某一頁寫著:“保安之職:優勢:入職迅捷,日結薪金,可察人觀事。劣勢:薪薄,晉升難,易遭輕慢,恐清晏憂心。”後麵甚至還畫了個簡單的表格,羅列了他觀察到的不同住戶的態度。
另一頁則是關於其他工作的思考:“搬運之工:需氣力,然恐耗時過長,無暇陪伴清晏。”“倉庫管理:需學習操作器械,暫未能及。”甚至還有:“聽聞有‘外賣騎手’,時間自由,收入尚可,然需嫻熟駕馭電驢暫未學會),且風雨無阻,清晏必不允。”
沈言一頁頁翻下去,又是心酸又是想笑,最後更是感動得一塌糊塗。
這個男人,是真的把“找工作”當成了一項重要的戰略任務在研究和規劃,方方麵麵,考慮得極其周全,而所有的考量核心,都繞不開他沈言。
這哪裡是什麼求職筆記,這分明是一份寫給他的、最笨拙又最真摯的情書和保證書。
“你看這裡,”蕭徹指著其中一頁,“我發現小區內有一家私房菜館,其主廚似欲尋一幫廚,負責食材處理與準備工作。此職或可一試?與庖廚相關,我近來頗感興趣,亦有基礎。”他指的是最近廚藝大漲的事。
沈言看著他那雙充滿認真探究光芒的鳳眸,再也忍不住,丟開本子,撲上去緊緊抱住他。
“蕭徹……你怎麼這麼好……”他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不急,我們慢慢找,找個你喜歡的,也相對輕鬆的,好不好?我不想你太辛苦。”
蕭徹回抱住他,下巴抵著他的發頂,柔聲道:“為你,怎會辛苦。”
夜色漸深,窗外城市的燈火溫柔地閃爍著。
屋內,兩人依偎在沙發上,頭靠著頭,一起翻看著那本特殊的“求職報告”,低聲討論著各種工作的可能性,時而爭辯,時而輕笑。
那些外界的壓力和不解,在此刻仿佛都被隔絕在外。
這個小小的家,就是他們最堅固的堡壘,而彼此的支持和理解,則是照亮前路最溫暖的光。
無論未來如何,隻要攜手同行,便無所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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