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開誠布公後,生活仿佛被按下了快進鍵,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無聲的緊迫感。
沈言和蕭徹心照不宣地開始秘密尋找返回大昭的方法,首要任務,便是找到那個將他們帶來此地的“係統”——那隻神秘的白兔雪團。
沈言幾乎翻遍了自己所有的舊物,從兒時的玩具箱到大學宿舍搬回來的儲物盒,甚至聯係了老家的親戚詢問是否見過一隻白色的兔子,皆一無所獲。
雪團就像從未存在過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蕭徹則嘗試了另一種方式。
他再次取出那枚曾發熱示警的龍紋玉佩,每日夜深人靜時,便嘗試以其為媒介,凝神感應,試圖捕捉任何可能與另一個時空相連的微弱波動。
然而,除了玉佩本身溫潤的玉質觸感,再無其他異樣。
現代世界的法則似乎嚴密地封鎖了任何超自然的力量通道。
希望一次次燃起,又一次次熄滅。
焦慮如同藤蔓,悄然纏繞上兩人的心頭。
但他們彼此都掩飾得很好,尤其是在沈父沈母麵前。
去父母家吃飯的頻率變得更高了。
沈言幾乎抓住一切機會陪在父母身邊,不再是單純的陪伴,而是帶著一種近乎貪婪的眷戀。
他會拉著母親一遍遍回憶小時候的趣事,會耐心地聽父親反複講述那些早已聽過無數遍的年輕時的工作經曆,會偷偷用手機拍下父母做飯、看電視、甚至拌嘴的日常畫麵。
蕭徹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他更加沉默,卻用行動表達著支持與歉疚。
他包攬了所有力氣活,修理好了家裡所有鬆動的家具和電器,甚至悄悄聯係了可靠的房屋中介和家政公司,預付了長達數年的費用,隻為確保二老日後生活無憂。
他跟著沈母學做了更多沈言愛吃的菜,那本“求職筆記”的後半本,密密麻麻記滿了菜譜和沈父母的生活習慣、喜好乃至常用藥品。
這天周末,沈母又在廚房忙活,準備包餃子。
沈言和蕭徹都在幫忙。
沈母看著旁邊認真擀餃子皮的蕭徹,忽然感慨道:“小蕭啊,阿姨現在真是越看你越順眼。以前總覺得你……唉,是阿姨眼光短淺。言言跟你在一起,變得懂事多了,也開心多了。”
蕭徹擀皮的動作頓了一下,垂下眼眸,聲音低沉:“阿姨言重了。是清晏……是言言待我好。”
“你們倆好好的,我們就放心了。”沈母笑著,眼裡卻有些不易察覺的淚光,“以後去了國外,要互相照顧。言言有時候小孩子脾氣,你多讓讓他。”
“嗯。”蕭徹鄭重應下,心卻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沉悶地痛著。
沈言在一旁拌著餡料,聽著這番對話,鼻子一酸,差點掉下淚來,趕緊低下頭假裝被蔥花辣到了眼睛。
飯後,沈父罕見地沒有拉著蕭徹下棋或品畫,而是將他叫進了書房。
他從書櫃最深處拿出一個古樸的木盒,打開,裡麵是一塊品相極好的翡翠玉玦,用紅繩穿著。“這個,”沈父將玉玦遞給蕭徹,語氣有些鄭重,“是我爺爺那輩傳下來的,不算多名貴,但也是個念想。本來……是想著等言言娶媳婦的時候給的……”他頓了頓,似乎覺得這話有點彆扭,揮了揮手,“反正,現在給你也一樣。拿著吧,在外頭好好的。”
這塊玉玦,代表著沈父最終、也是最正式的認可與托付。
蕭徹看著那塊瑩潤的玉玦,又看向沈父那雙帶著複雜情緒卻不再有排斥的眼睛,心中百感交集。
他伸出雙手,如同接過什麼千斤重擔,鄭重地接過玉玦,深深一揖:“多謝嶽父。晚輩定不負所托。”
他無法說出更多的承諾,唯有用最鄭重的禮節表達內心的沉重與感激。
回家的路上,兩人都沉默著。
蕭徹緊緊握著那塊尚帶著沈父體溫的玉玦,指節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