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心裡始終惦記著蘇雲的身體。
那日滿月宴上動了那麼大的氣,又驚急暈倒,雖說禦醫看過後說並無大礙,好好靜養即可,但他還是放心不下。
這日晌午,便帶著些自己燉的溫補湯品,去了永勉宮。
永勉宮內倒是安靜祥和,熏著淡淡的安神香。
蘇雲正半靠在窗邊的軟榻上,氣色比前幾日好了不少,吉雅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給她打著扇。
“姐,今天感覺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沈言將食盒交給吉雅,關切地走上前。
蘇雲見他來了,臉上露出笑容,拍了拍身邊的空位:“言弟啊你可算來啦!我好多了,就是整天躺著,快悶出蘑菇了。”她說著,下意識地瞥了一眼緊閉的殿門方向,小聲嘟囔,“就是某個家夥太煩人,這也不許那也不讓……”
沈言了然一笑,在她身邊坐下:“王爺也是擔心你。月子裡落下病根可不是鬨著玩的,可得仔細些。你也真是的,不問清楚就在宴會上打王爺,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個時代的人…”他打開食盒,裡麵是熱氣騰騰的當歸烏雞湯,“嘗嘗,我盯著小火燉了兩個時辰呢,最是補氣血。”
濃鬱的香氣飄散開來,蘇雲眼睛一亮:“好香!還是我自己弟弟疼我!”她接過碗,小口喝起來,滿足地眯起眼,“不管是在哪個時代惹到我都不行,我北狄就沒有嬌弱女子,個個都是可以拋頭顱灑熱血的人!”
“姐啊,好了,喜歡就多喝點。”沈言看著她喝湯,心裡鬆了口氣。還能有胃口,說明身體確實在恢複。
他又壓低聲音笑道:“不過說真的,你那天可真是……太帥了!那把匕首飛的,精準!”
蘇雲被他一誇,有些不好意思,又帶著點小得意,揚了揚下巴:“那是!本汗當年長在草原上,百步穿楊不敢說,五十步內射中狼眼還是沒問題的!要不是身子還虛,準頭差了點,非得在他臉上留個記號不可!”說起那日的壯舉,她似乎又恢複了北狄可汗的颯爽,但隨即又垮下臉,“就是後來暈過去太丟人了……”
“身體要緊,身體要緊。”沈言連忙安撫,“等出了月子,你想怎麼收拾他都行!”
兩人相視一笑,氣氛溫馨又帶著點姐弟間的默契。
與此同時,蕭徹也來到了永勉宮的書房。
蕭紀正苦著臉,對著一堆需要他處理的王府和部分代管的政務文書發愁,臉上還帶著點睡眠不足的憔悴。
蕭徹推門進去,看到弟弟這副模樣,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幸災樂禍又冒了出來。
他故意咳嗽一聲,板著臉道:“齊王近日……公務似乎頗為繁忙?連覺都睡不好了?”
蕭紀一抬頭看到是皇兄,立刻像看到救星一樣,哭喪著臉道:“皇兄!您就彆取笑臣弟了……臣弟知道錯了……”他現在是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就不該聽皇兄的餿主意去研究什麼口紅色號!
蕭徹走到書案前,隨手拿起一份文書翻了翻,語氣悠哉:“知道錯了就好。王妃性子剛烈,你日後行事,需得更加謹慎才是。這夫妻之道嘛,貴在坦誠,但也得講求方式方法。”他一副過來人的口吻教育道。
蕭紀連連點頭,如同小雞啄米:“是是是,皇兄教誨的是!臣弟以後再也不敢了!”他現在是標準的“妻管嚴”晚期患者。
蕭徹看著他那副慫樣,心裡平衡了不少。
果然,對比產生幸福,看來還是他的清晏最好。
玩笑開夠,蕭徹正了正神色,道:“好了,說正事。朕過幾日要帶清晏微服出巡,去永台鎮及周邊州縣體察民情。朝中政務暫由內閣處理,但這宮禁安全和一些緊要事務,還需你多費心盯著。”
一聽是正事,蕭紀立刻收斂了表情,鄭重應道:“皇兄放心,臣弟定當竭儘全力,絕不辜負皇兄所托!”他雖然性子悶了些,但做事極為認真可靠,這也是蕭徹放心將後方交給他的原因。
“嗯,朕信你。”蕭徹拍了拍他的肩膀,“王府和孩子們這邊,你也多上心。雲珠還在月子裡,需要靜養,彆讓她再操心。”
提到蘇雲和孩子,蕭紀臉上立刻露出溫柔又愧疚的神色:“臣弟明白。定會照顧好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