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次“秘密出遊”和“櫃台驚魂”後,沈言往京郊彆院跑得更勤了。
幾乎是雷打不動,每日午後,他要麼提著新研製的點心,要麼帶著稀奇古怪的食材,準時出現在彆院門口,美其名曰“探望郡主”,實則是將“美食破冰計”進行到底。
起初,蕭玉瑩是極其不耐煩的。
第一天,沈言端著一盤剛出爐、還燙手的“蛋撻”來時,蕭玉瑩正對著一局殘棋生悶氣,聽見通傳,頭都沒抬,冷冷道:“不見!讓他走!”
宮女戰戰兢兢地出去回話,沒一會兒又進來,手裡端著那盤金黃誘人、散發著奶香和焦糖香的蛋撻:“郡主,宸君殿下說……說您若不見他,這新做的‘酥酪盞’就隻能便宜門口的石獅子了。”
蕭玉瑩瞥了一眼那從未見過的點心,喉嚨不自覺地動了動,但嘴上依舊強硬:“哼!他愛給誰給誰!本郡主才不稀罕!”
結果那天下午,她對著那局棋,腦子裡卻總是飄著那盤點心的影子,最後氣得把棋子一推,午膳都沒用好。
第二天,沈言抱著一罐自己搗鼓的“水果酸奶”,裡麵還加了各種堅果和果乾。蕭玉瑩隔著窗戶看見他來了,立刻讓嬤嬤把門窗都關緊,假裝不在。
沈言也不惱,就坐在院裡的石凳上,自顧自地打開罐子,用木勺舀著吃,還故意發出滿足的歎息:“嗯~這酸奶冰涼絲滑,配上這脆脆的堅果和酸甜的果乾,真是消暑聖品啊!可惜啊可惜,沒人分享……”
那酸酸甜甜的奶香氣順著窗縫飄進來,蕭玉瑩在屋裡坐立難安,最終沒忍住,讓嬤嬤開門把人“放”了進來,然後板著臉搶過那罐酸奶,惡聲惡氣道:“吵死了!東西放下,人走!”
沈言從善如流,放下罐子,笑眯眯地走了。
蕭玉瑩等他走遠,才迫不及待地嘗了一口,那冰爽酸甜、口感豐富的滋味讓她眯起了眼睛,一口氣吃了小半罐。
第三天,沈言提著一小籃還帶著泥土的新鮮紅薯來了。
這次蕭玉瑩連“不見”都懶得說了,直接讓侍女擋駕。
沈言就在院子角落找了個背風的地方,熟練地撿來幾塊磚頭搭了個簡易小灶,又讓阿縈找來些乾樹枝,竟然生起火來!他把紅薯埋進火堆的熱灰裡,然後就蹲在旁邊,拿著一根小樹枝,時不時扒拉一下。
那烤紅薯的獨特焦香隨著炊煙嫋嫋升起,霸道地彌漫在整個彆院。
蕭玉瑩在屋裡被這香氣勾得心煩意亂,推開窗戶嗬斥:“謝清晏!你又在搞什麼鬼?!在本郡主的院子裡生火,成何體統!”
沈言抬起頭,臉上還沾了點灰,笑得一臉無辜:“烤紅薯啊!郡主你沒吃過吧?等會兒烤好了,外麵焦香,裡麵軟糯流糖,可好吃了!就是得等一會兒,得蹲著看火,不然容易糊。”
蕭玉瑩看著他毫無形象地蹲在那裡,像個等著偷吃的鄉下小子,哪裡還有半點宸君的雍容氣度?她氣得想罵人,可那香氣實在誘人。
她砰地關上窗戶,在屋裡踱了幾圈,最終還是沒忍住,又打開了窗戶,故意冷著臉道:“你……你小心點,彆把本郡主的院子點著了!要不然本郡主一定收拾你!”
說完,她自己也覺得這話有點蠢,又趕緊關上了窗。
但這次,她沒有離開窗邊,而是透過窗縫,偷偷看著外麵那個蹲在火堆旁的身影。
一次,兩次,三次……
蕭玉瑩發現自己好像……逐漸習慣了這種“騷擾”。
習慣了他每天準時出現,帶著各種意想不到的吃食;習慣了他絮絮叨叨地跟她講宮裡的趣事,講他店鋪的進展,甚至講他和陛下之間那些膩死人的日常雖然她總是嘴上嫌棄;習慣了他那種毫無距離感的相處方式,仿佛他們不是曾經勢同水火的情敵,而是什麼?她也說不上來。
更讓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她開始期待沈言的到來。
哪天他要是來晚了,或者因為陪蕭徹而沒來,她就會覺得這彆院格外冷清,心裡空落落的,看什麼都不順眼。
而變化最明顯的,是兩人相處時的狀態。
沈言似乎特彆熱衷於各種需要“等待”的美食製作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