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許久,又經曆了清晨那場“喜當媽”的驚魂事件,沈言的精力徹底告罄。
他抱著懷裡暖烘烘、軟綿綿的“人形雪團”,小家夥似乎也玩累了,靠在他胸口,小腦袋一點一點,長長的睫毛覆在眼瞼上,呼吸均勻,竟是睡著了。
孩童特有的、帶著奶香的溫熱氣息縈繞在鼻尖,有種奇異的安撫力量。
沈言靠在床頭,眼皮越來越沉,最終也抵不住疲憊,摟著這意外得來的“小抱枕”,歪著頭再次陷入了睡夢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蕭徹率先醒了過來。
充足的睡眠驅散了穿越和早起帶來的疲憊,他神清氣爽地睜開眼,下意識地便想將身旁的沈言攬入懷中,好好溫存一番,彌補昨夜未能儘興的遺憾。
他側過身,手臂習慣性地伸向沈言平時睡的位置,唇角還帶著慵懶的笑意。
然而,手臂落處,觸感卻有些不對勁。
不是沈言纖細柔韌的腰肢,而是一團更小、更軟、還帶著點溫熱起伏的東西?
蕭徹疑惑地微微撐起身子,借著從窗簾縫隙透進來的晨光,定睛一看——
隻見沈言側臥著,懷中緊緊摟著一個約莫三四歲、粉雕玉琢的小男孩!那孩子睡得正香,小臉蛋白裡透紅,肉嘟嘟的,一隻小拳頭還無意識地攥著沈言的衣襟。
蕭徹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大腦“嗡”地一聲,一片空白。
孩子?哪裡來的孩子?他怎麼會和言言睡在一起!昨夜……昨夜明明隻有他們兩人……
蕭徹有種被侵犯了領地的席卷了他。
他幾乎是觸電般地猛地向後一縮,動作之大,直接導致他本就睡在床沿的身體瞬間失去了平衡!
“砰!”
一聲悶響,伴隨著一聲壓抑的痛哼,尊貴的大昭皇帝陛下,就這麼毫無形象地、結結實實地摔到了賓館柔軟卻依舊能硌疼骨頭的地毯上。
這一下動靜不小,沈言被驚動了。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看到蕭徹正齜牙咧嘴地坐在地毯上,一手揉著摔痛的胳膊肘,一手撐著地麵,臉上是見了鬼似的震驚表情,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懷裡?
沈言眨了眨惺忪的睡眼,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看到了自己懷裡睡得正香的“雪團”。
他這才反應過來,打了個哈欠,聲音帶著剛醒的沙啞和慵懶:“唔……蕭徹,你醒了啊?怎麼坐地上了?”他一邊說著,一邊小心地、試圖在不驚動懷裡小家夥的情況下慢慢坐起身。
蕭徹見他一副全然不覺得有哪裡不對的模樣,更是驚疑不定,也顧不得摔疼的地方了,指著沈言懷裡那個小豆丁,聲音都變了調:“言言!這……這孩子!從哪裡來的?!”
沈言被他這過於激烈的反應弄得一愣,困惑地皺起眉:“你……你不記得了?早上前台送來的啊,雪團變的。你不是……接受了嗎?還挺淡定的,怎麼睡一覺起來,像是被嚇到了一樣?”他記得清清楚楚,早上他跟蕭徹解釋的時候,這家夥可是淡定地“嗯”了一聲就躺回去繼續睡了。
“朕接受了?朕什麼時候接受的?!”蕭徹一臉懵,努力回想早上的情形,卻隻覺得腦子裡一團模糊,隻有個大概的印象,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但具體細節和那種“接受”的心態,卻完全捕捉不到。
他當時好像是半夢半醒,根本沒完全理解那意味著什麼?!
沈言看著他這副完全不似作偽的茫然樣子,頓時明白了,無奈地扶額歎息:“我的天……搞了半天,你早上是沒睡醒,根本沒聽進去啊?睡覺真能讓人變傻啊,真是……”他隻好耐著性子,把清晨發生的事情,包括前台如何誤會,雪團如何自爆身份,以及選擇兒童身體的原因,又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給蕭徹複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