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被沈母一個緊急電話叫回了老家,說是族裡一位遠房長輩突然病重,有些手續需要他們這些直係親屬回去處理。
老家不算遠,乘坐動車來回也就兩個小時,沈母估算著晚上就能趕回來。
於是,沈言和父母匆匆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門,家裡瞬間隻剩下了蕭徹和雪團。
臨行前,蕭徹拉著沈言的手,眉頭緊鎖,語氣裡是毫不掩飾的戀戀不舍與些許委屈:“言言,為何不能帶我同去?我也想見見你族中親長。”他對於能更多了解沈言過去的一切都充滿興趣,尤其是那些有著血脈聯係的“親戚”。
沈言還沒來得及解釋,旁邊的沈父就拍了拍蕭徹的肩膀,安撫道:“小蕭啊,就是回去辦點急事,見幾個老親戚,場麵可能有點亂,你去了反而拘束。我們晚上差不多就回來了,你就在家好好陪著雪團。”
蕭徹看著沈言歉然又帶著催促的眼神,知道此事已定,隻好無奈地鬆開了手,目送著三人進了電梯。
當電梯門緩緩合上,隔絕了沈言的身影時,蕭徹周身那點溫和氣息瞬間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屬於帝王的、生人勿近的冷肅。
他轉過身,目光精準地投向了正盤腿坐在沙發上、抱著平板電腦看動畫片的雪團。
空氣中,無形的硝煙開始彌漫。
“父子戰爭”,在沈言離開的那一刻,正式拉響。
首先發難的是雪團。它暫停了動畫片,抬起小臉,那雙紅寶石般的眼睛裡閃爍著狡黠的光芒,用帶著電子質感的奶音,老氣橫秋地開口:“喂,老古董,宿主走了,現在這個家是不是該聽我的了?”
蕭徹冷冷地瞥了它一眼,走到單人沙發前坐下,姿態依舊優雅,卻帶著無形的壓迫感:“休想。”
雪團撇撇嘴,抱著平板跳下沙發,邁著小短腿走到蕭徹麵前,仰著頭,開始嘚瑟地翻舊賬:“哼!要不是本係統英明神武,把你家言言寶貝的靈魂塞進謝清晏身體裡,你現在對著的就是個活死人!哪來現在這麼個會跟你鬨、會管著你、還會為了還積分跑去‘醉春風’學那些勾人舞姿、嫵媚手段來討好你的沈言?那些精彩回憶,可都是拜本係統所賜!”
它特意加重了“醉春風”、“勾人舞姿”、“嫵媚手段”這幾個詞,果然看到蕭徹的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了紅色。那些畫麵瞬間湧入腦海,讓蕭徹呼吸都亂了一拍。
他有些不自在地彆開視線,喉結滾動了一下,想要斥責,卻又無法否認那些美好回憶,確實……刻骨銘心。
“……多、多事。”蕭徹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語氣硬邦邦的,但那份不情願的尷尬顯而易見。
雪團得意地晃了晃小腦袋,乘勝追擊:“所以,你是不是該對本係統客氣點?還有,不準再阻止我叫宿主‘麻麻’!我就要叫!麻麻麻麻!而且宿主就吃我這套!我一裝可憐,宿主就心軟抱我!氣死你!”
蕭徹的臉色徹底黑了下來。
他最無法容忍的就是這小東西仗著幼崽外形,在沈言麵前各種撒嬌賣萌,搶占本該屬於他的關注和懷抱。
他猛地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雪團,聲音冷冽:“朕不與你計較過往,但你若再敢肆意親近言言,故作可憐之態,休怪朕……”
“休怪你怎麼樣?”雪團一點也不怕,反而叉著腰,挺起小胸脯,“把我格式化了?你敢嗎?宿主知道了肯定跟你急!而且,沒有我,你們怎麼穿越回去?怎麼見嶽父嶽母?怎麼……”
它的話沒說完,蕭徹已經忍無可忍,伸手就想把這個聒噪的小東西拎起來。
雪團反應極快,像隻靈活的小兔子,哧溜一下鑽到了茶幾底下,還衝著蕭徹做鬼臉。
於是,一場雞飛狗跳的“室內追擊戰”開始了。
蕭徹繞著客廳追,雪團就利用身材矮小的優勢,在沙發底、茶幾底、椅子底下靈活穿梭,時不時還拿起沙發上的抱枕朝蕭徹扔過去。
蕭徹顧忌著這是沈言的家,不敢真的動用武力破壞東西,動作難免束手束腳,反而幾次被雪團丟過來的小玩具砸中。
“放肆!”蕭徹低喝,一把抓住雪團扔過來的一個毛絨公仔。
“略略略~打不著!”雪團從餐桌底下探出腦袋,繼續挑釁。
戰火逐漸蔓延。
雪團跳上沙發,把靠墊全部推倒在地;蕭徹想去抓它,它就把茶幾上的遙控器、雜誌掃落一地;蕭徹試圖用毯子罩住它,它卻靈活地鑽出來,還把毯子扯到了地上……
不過十幾分鐘,原本整潔溫馨的客廳已然一片狼藉,仿佛剛剛遭遇了洗劫。
抱枕東倒西歪,雜物散落各處,毯子皺成一團堆在地毯上。
兩人都微微喘著氣,一個站在客廳中央臉色鐵青,一個躲在電視櫃旁邊得意洋洋。
“哼!看誰厲害!”雪團揚著小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