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囔囔說什麼屁話呢,尹漾看了眼蹲在地上起不了身的男人,著急轉頭尋找著趁手的工具。
沒有、完全沒有!
似乎真像他說的那樣為了防止她的過激行為,他把所有東西都收了起來。
化妝室裡常有的臉盆、掃把都沒有!
尹漾心下著急,甚至想要不然自己抬腳給他腦袋一腳算了,然而在心裡對比了脆弱的腳踝和堅硬的頭骨之後,她果斷選擇放棄。
到時候他沒事,自己反而瘸了,那就真要命了。
終於,她的視線掃過那掛在浴霸上的噴頭,毫不猶豫地將它拿了下來往蹲著的人麵前衝去。
然而令她始料未及的是,不夠長!
她崩潰地看著那條已經扯成一條直線的銀色軟管,幾乎要想徒手將這東西撕開。
怎麼就非短了這麼半米呢!
她甚至準備放下手中的噴頭,想去那個看起來陰暗幽深的地下室找找有沒有什麼趁手的工具,沒想到跪在地下的人卻突然捂著胸口緊盯著她,開口時雖然聲音顫抖可是聽到尹漾耳中卻充滿了威脅的氣息:“你……在乾什麼?”
我在乾什麼?尹漾看了眼手上這個因為長度原因根本對他造不成傷害的噴頭,慘然一笑:“我看你這麼難受,想要給你倒杯水。”
“……”
這話荒唐到即使身體還滿是劇痛,權至龍的笑意卻從眼裡溢了出來。
這種時候在笑什麼啊!尹漾不明所以,心想變態的腦回路果然和正常人不同。
然而為了維持自己的謊言,她還是禮貌詢問:“需要嗎?”
你覺得需要嗎?權至龍甚至懷疑,要是她手中的噴頭足夠長,她會毫不猶豫地拿著這玩意兒錘向自己的腦袋。
等等!錘自己!權至龍想起上次自己被她腦袋開瓢之後竟然離開這個世界的事,難道現在不用走完劇情也可以離開這個世界嗎?
他看了一眼在地上流淌的牛奶,要不是這個身體裡的兩個靈魂還在爭奪身體控製權,他真的都要給自己一刀了。
權至龍毫不猶豫地拖著自己虛弱的身體往前移了一步,看著尹漾的眼神竟然有點期待。
夠近了嗎?
而那縮短的距離正好能夠讓尹漾將手中的東西砸向他的腦袋。
她毫不猶豫地舉起銀色的噴頭朝著他的腦袋砸去,那瞬間,尹漾隻覺得自己的這個動作嫻熟地如同自己曾經做過一般。
而忍著疼痛往前爬了一步的權至龍在感受到額頭上的劇痛之後,露出了心滿意足的微笑。
真好,又把我敲暈了。
畢竟這混蛋這次竟然還想在牛奶裡下藥,這劇情再走下去,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麵對你了。
閉眼前察覺到男人臉上心滿意足的微笑,尹漾心想,GD是真變態啊。
“GD是真變態啊。”她坐在長椅上,低頭一字一字寫在自己的本子上後隨手翻了一下前幾頁,發覺裡麵滿滿都是對GD的控訴。
她歪著頭撐著下巴,膝蓋上的本子卻漸漸被一道陰影所覆蓋。
尹漾猛地抬頭,果然看到了那個眼熟的、全副武裝的男人。
當著粉絲的麵寫對方偶像的懷疑,即使對方從這些零零散散的句子中應該看不出什麼,可是尹漾卻深覺手中攤開的本子都成了燙手山芋。
她飛快將本子合上,心虛地看了一眼繞過長椅往自己身邊走來的男人。
權至龍本來是和最近空閒時一樣有時間就讓司機往這條路開,沒想到在車上剛閉目養神了幾分鐘就被突然拖入了夢境。
額頭的疼痛和身體的撕裂感還沒有完全恢複,然而透過車窗見到那個坐在這邊的女生,他卻立刻忍著劇痛跑了過來。
沒想到最先看到的就是那句“GD是真變態”。
腦袋裡一抽一抽地開始有些隱痛,像是從額角傳入腦內,又似是被這句話刺激到了。
然而對上女生心虛的目光,他還是緩緩呼吸著笑了起來,假裝自己什麼都沒看見一般坐在她身邊,“好久不見。”
畢竟她在夢中經曆的那些事,換誰都會感到恐懼和憤怒。
即使自己也是無辜的,可是她才是那個受傷害最深的受害者。
更何況自己也不算全然無辜吧,畢竟歌都是他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