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兩位科學家暫時偃旗息鼓，決定先將鄭凱因的情況和兩份報告一同向上彙報，由更高層麵統籌考量。會客室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隻有窗外寒風掠過樹梢的嗚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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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情並未就此平息。兩位雖被寰昌的話語暫時安撫，但心中那份對人才的渴望和對各自領域突破的緊迫感，並未真正消散。幾天後，當得知對方部門已經悄悄派人去接觸鄭凱因時，壓抑的火星瞬間複燃。
這一次，爭吵的地點不再是會客室，而是直接升級到了那位首輔的辦公室外。
“老錢，你太不地道了！說好了等上麵統籌，你怎麼能私下派人去接觸鄭凱因？！”楊老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在走廊裡回蕩。他手裡緊緊攥著一份報告，正是關於推進劑研究的人員試圖接觸鄭凱因的記錄。
“老楊，你少倒打一耙！”錢老毫不示弱，同樣揚了揚手中的文件，“你們心智魔方研究的人，不也打著‘學術交流’的幌子，去圖書館堵人了嗎？五十步笑百步！”
“我那是惜才！是怕明珠蒙塵！你那是什麼？是急功近利！是想把他綁在火箭上！”楊老氣得胡子都在抖。
“你才是目光短淺！我們必須先得從東煌實際情況出發，好吧！”錢老寸步不讓，聲音洪亮。
兩位博士，在走廊裡針鋒相對，唾沫橫飛，引得周圍的工作人員紛紛側目，卻又不敢上前勸阻。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火藥味。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開了。一位秘書模樣的人走出來，看到這劍拔弩張的場麵，微微一愣，隨即恭敬地說：“兩位，首輔請您二位進去。”
辦公室內，陳設簡樸而莊重。那位首輔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穿著一身深灰色的中山裝，手裡拿著一份文件，目光沉靜如水。他抬起頭，看著走進來的兩位科學家，臉上帶著一絲溫和的笑意，仿佛早已預料到這一幕。
“你們兩個來坐。”他的聲音平和，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聽說二位為了一個人才，爭得麵紅耳赤，都跑到我這裡來打官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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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眼，都有些赧然，但還是立刻將各自的報告遞了上去。
“首輔，您看這個鄭凱因的心智魔方試卷！全科滿分！尤其是他設計的‘雷雲’防空係統，理念超前，直指塞壬乾擾的核心！這是解開魔方奧秘的關鍵鑰匙啊！他必須來我們研究院！”楊老率先開口，語氣急切。
“首輔，您彆聽他忽悠。”錢老立刻反駁，指著推進劑報告，“您看看這個！‘火星4號’的簡化版推進劑！480秒比衝！210米每秒燃速！我們的導彈技術很快就會完成了，加上這個我們擁有一個恐怖的戰略威懾！用在火箭上，近地軌道運載能力翻倍！咱們就再也不用看白鷹和北聯的臉色了，這才是實實在在的硬實力！鄭凱因應該來我們這！”
那位首輔接過兩份報告，沒有立刻翻閱，而是將目光投向站在逸仙身旁的寰昌和鎮海。
“逸仙同誌，寰昌同誌，鎮海同誌，你們也說說看？”首輔問道，語氣中帶著略許征詢。
逸仙微微欠身：“首輔，鄭凱因的才能，確實如兩位前輩所言，在理論和應用兩端都展現出驚人的潛力。心智魔方是艦娘力量之源，關乎海防根本；而高能推進劑則是突破海空封鎖、拓展戰略空間的利器。二者皆為東煌急需。”
鎮海接著補充道：“從軍事角度看，‘雷雲’係統對提升現有海防體係有立竿見影的效果，其分布式魔方陣列和心智能量掃描算法，能有效應對塞壬日益複雜的高維乾擾。而推進劑成果，短期內可完善我們的導彈計劃和火箭運力，戰略意義重大。二者相輔相成，並非非此即彼。”
寰昌的目光依舊空靈，她緩緩開口，聲音在安靜的辦公室裡顯得格外清晰：“首輔，變數已生，軌跡難測。然卦象所示，鄭凱因此人，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一顆石子，激起的漣漪雖方向難明，終將彙聚成推動巨輪前行的波浪。強求其路，或損其鋒芒；順其自然，或能見其光芒在關鍵之處綻放。他之才華，心智魔方與推進科技，或許皆非其最終歸宿，亦或許……皆是。”
他靜靜地聽著，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著，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辦公室內一時陷入了沉默，隻有窗外隱約傳來的風聲。
他將兩份報告輕輕放在桌上，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如炬：“你們都是東煌的棟梁，是寶貴財富。你們的心情，我理解。求才若渴，這是好事。但爭來爭去，傷了和氣，耽誤了工作，就不好了嘛。”
他拿起茶杯，呷了一口，繼續說道：“鄭凱因同誌，是個難得的人才。他的知識，他的想法，對我們很重要。但是，人才怎麼用，要講方法，講策略。不能搞‘一錘子買賣’，更不能搞‘拉郎配’。”
“我的意見是，”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第一，尊重人才的選擇。鄭凱因同誌有他自己的意願和想法，要和他本人好好談，聽聽他的意見。不能搞強迫命令那一套。
第二，要打破部門壁壘。兩者不是一定要對立的嘛！可以搞聯合研究嘛！成立一個聯合攻關小組，讓鄭凱因同誌參與進去，發揮他的橋梁作用。他的知識，既可以用於心智魔方的深化研究，也可以用於推進劑的優化升級。
第三，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雷雲’係統的理念很好，火星4號推進劑的前景也很廣闊。可以先搞試點，搞驗證。‘雷雲’係統選個合適的海域，搞個原型驗證平台；火星4號推進劑，搞個個成熟型號的導彈，搞個驗證彈。用實踐效果來說話！效果好，就大力推廣；有問題，就及時改進。”
他的目光再次掃過兩位老院士，帶著一絲期許：“你們看，這樣行不行？手心手背都是肉，為了我們的科技事業，需要你們同心協力，擰成一股繩。不要爭一時之長短，要看長遠發展。我們搞改革開放，搞現代化建設，不就是要打破條條框框，解放生產力，發展生產力嗎？人才，就是第一生產力！要用好，用活！”
這位首輔的一席話，如同撥雲見日。他沒有偏袒任何一方，而是站在東煌科技發展全局的高度，指出了解決問題的根本路徑——打破壁壘、聯合攻關、實踐驗證。他強調了尊重人才意願和用實踐檢驗真理的重要性，這正是他一貫倡導的“實事求是”精神的體現。
“首輔說得對！”錢老率先開口，聲音洪亮了許多，“是我太心急了。聯合攻關好！讓實踐來說話！”
楊老也點了點頭，捋了捋胡須：“首輔高瞻遠矚。聯合攻關，確實是最佳方案。心智魔方與推進科技，本就該相輔相成。鄭凱因同誌的知識，或許能為我們打開一扇新的大門。”
辦公室內的氣氛頓時緩和下來。逸仙、鎮海和寰昌的臉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神色。寰昌指尖的星盤上，流光似乎更加柔和，仿佛預示著這場因“異鄉者”而起的波瀾，正被引向一條更廣闊、更具希望的航道。
他微笑著點點頭：“好！那就這麼定了。具體工作，你們回去抓緊落實。記住，要尊重鄭凱因同誌本人的意願，要給他創造好的工作條件和生活環境。科技要發展，人才是關鍵。我們不僅要留住人才，更要讓人才有用武之地，心情舒暢地工作！”
“是！”楊老和錢老異口同聲地應道，之前的爭執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共同的目標和使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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