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於噩夢之中的拯救_當惡魔降臨於碧藍航線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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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於噩夢之中的拯救(1 / 2)

醫療中心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隻剩下儀器規律而冰冷的滴答聲,敲打在每個人緊繃的神經上。慘白的燈光下,兩張並排的病床上,企業和約克城如同沉睡的精靈,卻又被無形的枷鎖禁錮在夢魘深處。

她們緊閉的眼皮下,眼球在劇烈地轉動,眉頭痛苦地緊鎖,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浸濕了銀白的發絲。嘴唇偶爾會無意識地翕動,發出模糊不清、飽含恐懼的囈語。

連接在她們身上的各種傳感器線纜,如同束縛的觸須,屏幕上跳動的腦電波圖形——不再是健康睡眠時的柔和起伏,而是呈現出令人心悸的狂暴模式:高聳的尖峰、混亂糾纏的波形,以及持續不斷的低頻震蕩,像極了風暴肆虐的海麵。

生理指標同樣觸目驚心:心率遠超正常,呼吸急促而淺薄,肌肉張力監測顯示全身肌肉都處於極度緊張狀態。

女灶神站在兩張病床之間,清秀的“童顏”此刻布滿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焦慮。她手中拿著最新的分析報告,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指揮官,”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強行維持著專業冷靜,“腦電圖eeg)和功能性近紅外光譜fnirs)同步監測結果……非常不樂觀。她們的意識活動強度遠超深度睡眠閾值,但……核心區域異常活躍的,全是與恐懼、痛苦、絕望相關的神經網絡回路。”

她指著旁邊一台主屏幕,調出了動態的腦區活動熱成像圖。代表杏仁核、前扣帶回等情緒中樞的部位,亮得刺眼,如同燃燒的熔爐。而負責意識覺醒、邏輯判斷的區域,則黯淡無光,幾乎被洶湧的負麵情緒海嘯完全淹沒。

“我嘗試了所有已知的物理刺激方案:高頻聲波促醒、冷熱溫度交替刺激、經顱微電流乾預tdcs)……甚至冒險使用了小劑量的中樞神經興奮劑……全部無效!”女灶神的語速加快,透露出內心的挫敗和恐慌,“她們的意識仿佛被強行拉入了一個……一個由最深的恐懼和執念構築的牢籠,並且被某種……‘粘稠’的力量死死地封在了裡麵!”

她的目光掃過昏迷中的企業,又落在約克城蒼白的臉上:“結合伽魯貝洛斯展現出的精神攻擊特性和它詭異的能量結構,我高度懷疑……它最後注入的不僅僅是物理毒素!那東西……很可能像活體病毒一樣,在她們的精神層麵植入了某種‘心靈印記’或‘精神錨點’,將她們意識最深處的創傷無限放大,並固化成了無法掙脫的噩夢循環!就像……就像精神層麵的癌變!”

她猛地抬頭,看向站在一旁的鄭凱因,眼神裡充滿了急迫和一絲絕望:“再這樣下去,她們的意識會在這種無止境的痛苦風暴中被持續消耗、磨損……最終……不是崩潰消散,就是被徹底拖入永寂的黑暗深淵!我們……我們可能沒有時間了!”

鄭凱因沉默地聽著,冰藍色的義眼如同高速運轉的處理器,飛速解析著屏幕上的數據和女灶神的每一句話。他的左臂無力地垂在身側,從手肘到小臂,被一條臨時加壓止血帶緊緊纏繞著,繃帶早已被不斷滲出的暗紅色血液和墨綠色的腐蝕性液體浸透,濕漉漉地黏在皮膚上,散發出淡淡的腥臭和金屬灼燒後的焦糊味。

止血帶上方,被女灶神緊急清理過並塗了厚厚一層特效中和凝膠和抗菌塗料的傷口,依舊猙獰地暴露在空氣中——那是三個深可見骨、邊緣皮肉翻卷焦黑的巨大齒洞!傷口深處,肌肉和肌腱呈現不祥的青紫色,仿佛被劇毒浸染,甚至能看到被腐蝕得坑坑窪窪的骨骼!每一次微弱的脈搏跳動,都伴隨著新鮮的血珠從止血帶邊緣和傷口縫隙中頑強地滲出、滾落。

他的臉色在燈光下顯得異常蒼白,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那是劇痛和大量失血帶來的虛弱。但他站得筆直,如同風暴中即將折斷卻又頑強挺立的礁石。

“我進去。”鄭凱因的聲音響起,低沉而清晰,帶著一種斬斷一切猶豫的決絕,瞬間壓過了儀器的嗡鳴。

“什麼?!”“honey?!不行!絕對不行!”幾乎同時,幾道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駭炸響。

新澤西第一個衝到他身邊,星藍色的眼眸瞬間蓄滿淚水,她下意識地想抓住鄭凱因的手臂,卻又在看到他左臂那恐怖的傷口時猛地縮回手,指尖顫抖。

“honey!你看看你自己!你的胳膊……女灶神前輩說毒素還在侵蝕!你流了那麼多血!你的身體和精神都到極限了!你現在強行用腦機接口進行深度心智共鳴……那不是救人,是自殺!你會被她們的噩夢一起拖垮的!”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恐懼。

天甜橙也立刻上前一步,紫色的眼眸裡滿是焦急和擔憂:“師哥!新澤西說得對!你的狀態太差了!強行共鳴風險太高了!而且……而且我們根本不知道那怪物的精神毒素會不會通過意識連接傳染……萬一……”她不敢再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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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城雖然沒有說話,但赤紅的眼眸死死盯著鄭凱因蒼白的臉和那條觸目驚心的傷臂,九條狐尾無意識地繃緊,周身散發著冰冷的擔憂和反對的氣息。

“指揮官!”女灶神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嚴厲,她指著鄭凱因的左臂,“你的左臂橈動脈和尺動脈都有嚴重損傷,深筋膜和肌腱群被破壞性撕裂,神經束暴露且有明顯毒素侵蝕跡象!這種傷勢,就算在靜止狀態下也需要立刻進行複雜的高壓氧倉清創和神經修複手術,更彆說你還要動用精神力量進行最高負荷的腦機接駁!

這會對你的中樞神經係統造成不可預測的衝擊!你的身體……撐不住的!一旦在共鳴過程中你的生理指標崩潰,不僅救不了她們,你自己也會……”她深吸一口氣,艱難地說出那個詞,“……腦死亡!”

“我知道。”鄭凱因的目光平靜地掃過一張張寫滿焦急和反對的臉龐,最後落回病床上昏迷的兩人身上。他的語氣沒有絲毫波瀾,仿佛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風險,代價,我都清楚。”

他微微停頓,冰藍色的眼眸深處,卻燃起一簇不容置疑的火焰:“但她們等不起。常規方法無效,女灶神。時間……是她們意識消亡的催化劑。每拖延一秒,她們掙脫出來的可能就渺茫一分。”

他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種近乎冷酷的篤定:“隻有我的腦機接口,能繞過物理屏障,直接觸碰到她們意識的核心。隻有我,能進入那個噩夢,把她們……拉出來。”他再次強調,“彆無選擇。”

“可是……”新澤西還想爭辯,淚水已經滑落臉頰。

鄭凱因抬起相對完好的右手,輕輕地,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按在新澤西微微顫抖的肩膀上。他的動作很輕,生怕牽動左臂的傷口。他的目光透過新澤西蓄滿淚水的眼眸,直視著她內心的恐懼。

“新澤西,”他的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仿佛能安撫靈魂,“還記得巴拿馬的海上嗎?問過我為什麼要拚儘全力的去戰鬥?”

他微微側頭,目光掃過一旁同樣緊張的天甜橙和赤城,“我們都背負著沉重的過去,我們都在尋找答案。她們,”

他示意病床,“是我的戰友,是我認可的……‘人’。”

“守護她們,就是我的答案之一。”他的語氣斬釘截鐵,“現在她們被困在自己的黑暗裡,隻有我能進去。這不是選擇,新澤西,這是責任。就像你……會毫不猶豫地擋在我身前一樣。”

新澤西的身體猛地一震,星藍色的眼眸劇烈波動,淚水更加洶湧。她想反駁,想阻止,但鄭凱因話語中的那份沉甸甸的責任感和不容置疑的守護意誌,像巨石般壓住了她所有的反對。

鄭凱因的目光轉向女灶神,帶著一絲近乎托付的鄭重:“女灶神,準備設備。最高強度的神經穩定劑,雙倍劑量。給我接入端口。我需要你實時監控我的生理參數,尤其是大腦活動和心臟功能。”

他看了一眼自己血肉模糊的左臂:“這條胳膊……暫時不用管它。共鳴不需要它活動。止血帶……再收緊一格。我需要……儘可能減少失血乾擾。”

他深吸一口氣,牽動傷口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讓他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聲音依舊平穩,“一旦我的核心生命體征……突破安全閾值,尤其是腦電活動出現不可逆的異常高頻震蕩或徹底平直……立刻……強行切斷我的連接。優先級……確保她們安全脫困。”

“指揮官……”女灶神的聲音哽住了,眼圈瞬間紅了。她知道這等同於鄭凱因在安排自己的“後事”。

她看著他蒼白卻堅毅的側臉,看著他左臂那不斷滲血的恐怖傷口,最終,所有的勸阻和擔憂都化作了沉重的點頭。她知道,當這個男人用這種語氣說話時,沒有人能改變他的決定。

“是……明白。”她艱難地應道,聲音帶著鼻音,迅速轉身,開始以最高的效率準備設備。她的手指在控製台上飛速操作,調用最高權限,準備注入強效神經保護劑和生命維持液。

新澤西死死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她知道再說什麼都是徒勞。她猛地抹了一把眼淚,衝到旁邊,拿起新的加壓止血帶和消毒紗布。

“honey……我給你處理一下……至少……不能讓血一直流……”她的聲音哽咽,帶著濃重的哭腔,動作卻異常輕柔而迅速,小心翼翼地解開鄭凱因左臂上那已被浸透的舊止血帶。當那猙獰的傷口完全暴露在眼前時,她倒吸一口冷氣,強忍著嘔吐感和巨大的心痛,用消毒紗布吸掉湧出的血水,然後咬著牙,用儘全力將新的、更寬的矽膠加壓止血帶狠狠地纏繞上去,比之前的位置更高,勒得更緊!

瞬間的劇痛讓鄭凱因的身體猛地繃緊,額頭上瞬間冒出豆大的汗珠,但他隻是悶哼一聲,咬緊牙關,沒有發出更多的聲音。新澤西看著迅速被鮮血染紅的新止血帶邊緣,眼淚大顆大顆地掉落在鄭凱因的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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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凱因沒有看自己的傷口,他隻是伸出右手,在新澤西因用力而顫抖的手背上,輕輕拍了一下。一個無聲的安慰,一個無言的托付。

他不再猶豫,邁著有些虛浮卻異常堅定的步伐,走到兩張病床之間。他先是在約克城的病床邊坐下,深深地看了她痛苦的麵容一眼。然後,他伸出右手,越過兩張病床之間的空隙,輕輕覆蓋在昏迷中企業緊握成拳、微微顫抖的手上。那隻手冰冷而僵硬。

女灶神將兩根經過特殊強化處理、閃爍著幽藍光澤的數據線纜,精準地插入鄭凱因後頸腦機接口的物理端口。另一頭,則連接到兩台高速神經信號同步分析儀上,分彆對應企業和約克城。

“神經穩定劑準備注入,3……2……1……注入!”女灶神的聲音緊繃。一股冰涼的液體順著鄭凱因頸後的管線湧入他的脊椎。他感到一陣短暫的眩暈和強烈的清涼感直衝大腦,強行壓製著精神層麵的疲憊和傷痛的乾擾。

“腦機接口深度共鳴協議……啟動!”女灶神按下了最後的確認鍵。

鄭凱因緩緩閉上了眼睛。刹那間,他的意識仿佛被一股強大的吸力猛地拽離了身體!不再是數據的海洋,而是直接沉入了一片冰冷、粘稠、充滿了無儘絕望與血腥氣息的混沌之中!

……

無邊無際的暗紅色天空低垂,仿佛凝固的血漿。腳下是破碎扭曲的城市廢墟,空氣中彌漫著硝煙、血腥和焦糊的惡臭,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燒肺腑的痛楚。這裡是墨西哥聖瑪利亞的煉獄,被無限放大、凝固成了永恒的酷刑場。

鄭凱因的意識體如同一個微弱的、半透明的光點,在這片血色地獄中艱難地凝聚成形。他“看”到了企業。

她就在不遠處,站在那條布滿瓦礫和焦黑屍骸的街道中央。曾經閃耀的銀白色長發此刻黯淡無光,淩亂地貼在汗濕的額角和臉頰。她身上那套標誌性的白鷹海軍製服破損不堪,沾滿了汙泥和暗紅色的血跡。

她手中的艦裝弓——那柄象征著毀滅與守護的巨弓——弓弦寸寸斷裂,無力地垂落在身側。她灰藍色的眼眸中,曾經銳利如鷹隼隼隼隼的光芒徹底熄滅,隻剩下空洞的、被巨大痛苦和無力感吞噬的死寂。她像一尊被抽走了靈魂的戰爭雕塑,凝固在絕望的風暴中心。

順著企業空洞目光所及的方向,鄭凱因看到了那個噩夢的核心——街道儘頭,一個衣衫襤褸、枯瘦如柴的墨西哥小女孩,正蜷縮在一堵半塌的斷牆下,瑟瑟發抖。小女孩那雙深陷的大眼睛裡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無助,她朝著企業的方向,拚命地伸出瘦骨嶙嶙嶙峋峋的、肮臟的小手,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救……救救我……”微弱的、帶著哭腔的童音在死寂的廢墟中響起,如同最鋒利的針,刺穿著企業的神經。

“不……不……”企業發出一聲近乎崩潰的低吼,本能地驅動身體想要衝過去。然而,她的雙腿像是灌滿了沉重的鉛塊,每一步都異常艱難。就在她踉蹌著踏出第三步的瞬間!

“砰!”一聲突兀而冷酷的槍響!

一個穿著肮臟自由陣線軍服、麵目猙獰的士兵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小女孩身後!他臉上帶著殘忍的獰笑,一把抓住小女孩枯瘦的胳膊,像拎小雞一樣將她粗暴地拖拽起來!小女孩發出淒厲到變調的尖叫!

“放開她!”企業目眥欲裂,灰藍色的瞳孔幾乎要燃燒起來!她猛地抬起手,試圖召喚艦載機,召喚她的力量!然而,頭頂那片血色的天空驟然扭曲,狂暴的雷雲瞬間凝聚,無數道藍白色的毀滅性雷電如同瀑布般傾瀉而下!她剛召喚出的幾架艦載機雛形瞬間在雷暴中化為燃燒的鐵屑!

她想拉開斷裂的弓弦,哪怕射出一支光箭!但手指觸碰到弓弦,隻有冰冷的斷裂感和深深的無力。

“不——!”眼睜睜看著小女孩被士兵拖到陰影深處,緊接著傳來更加令人心膽俱裂的布料撕裂聲、小女孩絕望的哭喊和士兵粗野的喘息……企業發出了野獸般的悲鳴,整個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頭,重重地跪倒在冰冷的瓦礫之上,雙手死死摳進泥土裡,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場景重置。街道恢複原狀。小女孩再次出現在斷牆下,伸出求救的手……士兵的身影再次浮現……槍響……拖拽……哭喊……企業再一次徒勞的衝刺、召喚、失敗、崩潰跪倒……周而複始,永無止境!

每一次循環,小女孩臨死前那空洞絕望的眼神,都如同最惡毒的詛咒,更深地烙印在企業的意識深處,將她拖向“守護毫無意義”、“自己是個無能的廢物”的絕望深淵。

“企業!”鄭凱因的聲音如同穿透濃霧的利劍,強行刺入這片絕望的循環。他的意識體瞬間凝實,化作一個清晰的人形光影,出現在企業身側。他一把抓住企業冰冷僵硬的手腕,試圖將她從地上拉起。“看著我!這是噩夢!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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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企業的力量大得驚人,她的意識完全被那循環的悲劇攫取,對外界的呼喚幾乎麻木。她猛地甩開鄭凱因的手,灰藍色的眼眸充斥著血絲和瘋狂:“滾開!沒用……做什麼都沒用……我救不了她……我誰都救不了……”她的聲音嘶啞,充滿了自我厭棄。

就在這時,新一輪的循環再次開始!小女孩的哭喊響起!

鄭凱因眼神一凜!沒有時間再試圖喚醒沉溺於自責的企業了!他必須打破這個循環的核心節點!

在士兵抓住小女孩,獰笑著準備施暴的瞬間!鄭凱因的身影如同瞬移般擋在了小女孩身前!

“噗嗤——!”

一聲血肉被撕裂的悶響!鄭凱因的光影身體猛地一震!一顆無形的、卻帶著噩夢規則力量的子彈,狠狠地貫穿了他的左胸!雖然隻是意識投影,但劇烈的痛感依舊如同實質般傳遞回他的本體!現實中,病床上的鄭凱因身體猛地抽搐,左臂傷口瞬間迸射出大量鮮血!)

鮮血意識層麵的象征)從他的光影胸口噴湧而出!但他沒有倒下!他用身體死死護住身後嚇呆了的小女孩,猛地回頭,對著驚愕僵在原地的企業怒吼,每一個字都如同驚雷炸響:

“企業!看清楚!不是你的錯!是他們的罪!守護本身沒有錯!錯的是製造這一切的野心和貪婪!”他的聲音穿透了槍聲和小女孩的尖叫,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洞穿虛妄的力量,“你的力量,是為了阻止更多的雷斯,是為了讓更多人……不像她一樣絕望!”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周圍那些原本麵容模糊、眼神麻木空洞的廢墟“居民”們,身影忽然變得清晰了一些。他們的眼神中,除了恐懼和麻木,似乎……隱隱多了一絲微弱的光?那是對生的渴望!對暴力的憎恨!

這個細微的變化,像一根針,刺破了企業自我封閉的絕望氣泡。她灰藍色的眼眸劇烈地波動了一下,一絲微弱的清明掙紮著浮現。

然而,噩夢的反撲來得更加凶猛!

天空中的血色驟然加深,化為粘稠的暗紅。街道的廢墟如同活物般扭曲、蠕動,一個冰冷、強大、散發著無儘虛無氣息的身影,緩緩從最深沉的黑暗中凝聚、浮現——黑企業餘燼的企業)!

她懸浮在半空,身披與鄭凱因記憶中截然不同的、更加厚重、邊緣如同燃燒灰燼般的黑色甲胄。兜帽的陰影下,隻能看到她那雙毫無感情的、如同萬載寒冰般的紫灰色眼眸。她俯視著跪在地上的企業,如同神明俯視螻蟻。

“掙紮有何意義?”黑企業的聲音毫無波瀾,如同冰冷的金屬摩擦,“看清現實吧。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最終的歸宿。從誕生的那一刻起,我們就是兵器,是毀滅的化身。守護?嗬……”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極淡卻無比殘酷的譏誚,“看看你的‘守護’換來了什麼?摯愛的姐姐?天真活潑的妹妹?她們終將因你而毀滅!這就是宿命!”

隨著她的話語,周圍的景象如同碎裂的鏡子般片片剝落!約克城坐在輪椅上,被無形的黑暗觸手拖入深淵的畫麵一閃而過!大黃蜂在塞壬的炮火中身體被撕裂的慘狀觸目驚心!

“不……不……”企業抱著頭,發出痛苦的呻吟,剛剛浮現的一絲清明瞬間被更深沉的黑暗和絕望吞噬。黑企業的每一句話,都像重錘砸在她搖搖欲墜的信念根基上。毀滅的化身?無法改變的宿命?姐姐和妹妹因自己而毀滅?這些念頭如同毒蛇噬咬著她的理智。

“跟我走。”黑企業向企業伸出了手。那隻手覆蓋著冰冷的黑色裝甲,掌心卻是一片旋轉的、吞噬一切的黑暗漩渦。一股強大到令人窒息的吸力瞬間鎖定企業!“放棄這無謂的痛苦,擁抱虛無。那裡……沒有失去,沒有責任,沒有……絕望。永恒的安寧在等著你。”

那漩渦散發著致命的誘惑,仿佛能撫平一切傷痕,讓人沉淪。企業的眼神開始渙散,身體不由自主地想要站起,向著那隻代表終極解脫的手走去。絕望的儘頭,虛無似乎成了唯一的“慈悲”。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瞬間!

“她的路,自己走!”

一聲雷霆般的怒喝撕裂了死寂!鄭凱因的身影如同燃燒著不屈意誌的黑色火炬,猛地擋在了企業和黑企業之間!他完全無視了那隻伸向企業的、帶著致命吸引力的手,無視了黑企業那冰冷刺骨的目光!

他那被子彈“貫穿”的胸口還在淌著象征性的血光,左臂的位置光影也顯得異常暗淡映射著現實中正在大量失血的左臂),但他的脊背挺得筆直,如同不可逾越的山巒!

他沒有試圖去攻擊黑企業,而是做了一件更簡單、更直接、也更震撼的事情——他猛地轉身,背對著那致命的漩渦,伸出自己相對完好的右手,一把緊緊握住了身後企業那冰冷、顫抖、正在滑向深淵的手!

五指緊扣!

一股強大、溫暖、堅定到無可比擬的意誌洪流,如同決堤的星河,順著那緊握的手,毫無保留地衝入企業幾乎被絕望冰封的意識深處!那不是空洞的安慰,而是他燃燒生命所踐行過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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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背負著改造身軀、核反應堆、黑暗力量的沉重,卻依然在廢墟上、在雨夜中、在每一次絕境裡掙紮著尋找答案的證明!是他那句“活下去,尋找答案!”在雨夜中的回響!

“記住你是誰!你是企業!白鷹的傳奇!守護是你選擇的道路!不是宿命強加給你的詛咒!”鄭凱因的聲音如同洪鐘大呂,每一個字都帶著他靈魂的重量,狠狠撞向企業的意識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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