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迷途的車燈與黑鬥篷的彆墅
深秋的傍晚,山霧像化不開的牛奶,將整片森林裹得嚴嚴實實。毛利小五郎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出汗,儀表盤的綠光映在他臉上,顯露出幾分煩躁。“該死的導航,居然在這種地方信號中斷!”他猛拍了一下方向盤,車喇叭發出一聲刺耳的鳴響,驚飛了路邊樹上的幾隻夜鳥。
“爸爸,彆著急,我們再找找看有沒有路標。”小蘭側頭看向窗外,濃密的樹林像沉默的巨人,枝椏在風中搖晃,投下張牙舞爪的影子。柯南坐在副駕,雙手托著下巴,眉頭微微皺起——這片森林位於東京郊區的奧多摩山區,以地形複雜著稱,據說幾十年前曾是走私者的藏身地,至今還流傳著不少怪談。
“我看還是找個地方掉頭吧,”柯南開口,聲音帶著孩童特有的稚嫩,“這裡的霧太大了,繼續往前開很危險。”
小五郎哼了一聲:“你個小鬼懂什麼?我毛利小五郎可是‘沉睡的名偵探’,這點小事算什麼!”話雖如此,他還是放慢了車速,車燈在濃霧中切開兩道昏黃的光帶,卻連十米外的景象都看不清楚。
就在這時,小蘭突然指向右側:“爸爸,你看那邊!好像有燈光!”
眾人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密林深處隱約透出一點暖黃的光暈,像是黑夜裡的螢火。小五郎精神一振:“太好了!肯定是有人家,我們去問問路!”他一打方向盤,車子顛簸著駛離土路,朝著燈光的方向開去。
越是靠近,那燈光就越清晰。穿過一片茂密的水杉林,一棟哥特式彆墅赫然出現在眼前。彆墅的尖頂直刺灰蒙蒙的天空,牆上爬滿枯萎的常春藤,幾扇窗戶亮著燈,卻透著說不出的詭異。院子裡沒有栽種花草,隻有幾尊缺頭斷臂的石雕,在暮色中如同沉默的守衛。
“這房子……看起來有點嚇人啊。”小蘭下意識地抱緊了胳膊。
小五郎卻毫不在意,推開車門大步走向玄關:“管它嚇人不嚇人,能問路就行!”他伸手敲響了厚重的橡木大門,門環碰撞的聲音在寂靜的森林裡回蕩,帶著幾分空洞的回響。
片刻後,門內傳來沉重的腳步聲。門“吱呀”一聲被拉開,一股混合著檀香和灰塵的氣息撲麵而來。開門的是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穿著一件及地的黑色鬥篷,兜帽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削瘦的下巴和緊抿的嘴唇。
“請問……”小五郎的話剛說一半,就被對方打斷了。
“你們是誰?”男人的聲音低沉沙啞,像是很久沒有說過話。
“我們迷路了,想問問出去的路。”小蘭連忙解釋,語氣帶著禮貌的歉意。
男人沉默了幾秒,似乎在打量他們。這時,彆墅裡傳來另一個聲音:“是誰啊,比良阪?”隨著話音,又一個穿黑鬥篷的人走了過來,兜帽下露出一張熟悉的臉——竟是日賣電視台的外景主持人八川弘司。
“毛利先生?”八川弘司顯然也很驚訝,連忙摘下兜帽,“您怎麼會在這裡?”
小五郎愣了一下,隨即認出了他:“哦,是八川啊!我帶著小蘭和柯南出來兜風,結果導航壞了,在這破森林裡迷了路。你們這是在搞什麼?拍恐怖片嗎?”他指了指眾人的黑鬥篷。
八川弘司苦笑了一下:“不是拍節目,我們是來參加降靈會的。這位是彆墅的主人比良阪零輝先生。”他側身介紹了開門的男人。比良阪零輝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眼神裡卻沒什麼溫度。
“降靈會?”柯南和小蘭異口同聲地驚呼。
“是的,”八川弘司歎了口氣,“我們是為了召喚一年前去世的雅原煌小姐。”
雅原煌——這個名字像一顆投入湖麵的石子,在柯南心裡激起漣漪。他記得這位偶像,以空靈的歌聲和清純的形象風靡一時,卻在一年前的一場意外中驟然離世,死因至今眾說紛紜。
“先進來再說吧,外麵冷。”比良阪零輝的聲音打破了沉默,他側身讓開道路,“正好人還沒到齊,你們既然來了,不如留下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小五郎本想拒絕,但看了看窗外越來越濃的霧,還是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了。”
走進彆墅,玄關的吊燈是複古的鐵藝款式,光線昏暗,牆上掛著幾幅風格詭異的油畫,畫中人物的眼睛仿佛能隨著人的移動而轉動。八川弘司領著他們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地板發出“咯吱”的聲響,像是在訴說著這座房子的年紀。
客廳裡已經有五個人,都穿著和比良阪零輝一樣的黑鬥篷,圍坐在一張橢圓形的紅木桌旁。看到毛利小五郎一行人,他們紛紛摘下兜帽,露出各自的麵容。
“我來介紹一下,”八川弘司指著眾人,“這位是電影導演三船龍一先生,這位是編劇歌倉晶子女士,製片人可兒豐先生,還有雅原煌小姐的助理和泉真帆小姐,以及推理小說家樸之木和雄先生。”
柯南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每個人:三船龍一年約五十,眼神銳利,嘴角總是抿成一條直線,透著一股不易接近的威嚴;歌倉晶子穿著精致的套裝,手指上戴著鑲鑽的戒指,笑容得體卻帶著距離感;可兒豐身材微胖,臉上堆著油膩的笑,眼神卻時不時瞟向和泉真帆;和泉真帆看起來隻有二十出頭,臉色蒼白,眼神怯怯的,像是受驚的小鹿;樸之木和雄戴著厚厚的眼鏡,鏡片後的眼睛閃爍著探究的光,手裡一直把玩著一支鋼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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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毛利小五郎先生,還有他的女兒小蘭和……呃,這個孩子是?”八川弘司看向柯南。
“我是柯南,是毛利先生的助手!”柯南立刻鞠了一躬,露出標準的孩童式笑容。
小五郎得意地挺了挺胸膛:“沒錯!我可是大名鼎鼎的毛利小五郎,你們有什麼案子都可以找我!”
眾人的反應各不相同:三船龍一微微挑眉,似乎覺得可笑;歌倉晶子掩嘴輕笑,眼神裡帶著幾分輕蔑;樸之木和雄推了推眼鏡,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
“我們隻是來舉辦降靈會,不是來破案的。”比良阪零輝端來幾杯熱茶,語氣平淡,“降靈會在晚上八點開始,地點在二樓的冥想之屋。如果你們不介意,可以留下來旁觀,但請遵守規矩,不要打擾儀式進行。”
“降靈會真的能召喚到死者嗎?”小蘭好奇地問。
和泉真帆的身體微微一顫,低下頭小聲說:“煌小姐……她死得太冤了,我們隻是想聽聽她的想法。”
“冤?”柯南捕捉到這個詞,“她的死因不是意外嗎?”
客廳裡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歌倉晶子放下茶杯,聲音帶著幾分刻意的輕鬆:“小孩子彆問這麼多。等會兒儀式開始了,你們就知道了。”
柯南沒有再追問,但心裡的疑惑卻越來越深。他注意到,當提到“雅原煌”時,三船龍一的手指不自覺地握緊了茶杯,指節泛白;比良阪零輝的眼神飄向窗外,像是在掩飾什麼;而樸之木和雄,則在筆記本上飛快地寫著什麼。
八點的鐘聲準時敲響,客廳裡的掛鐘發出沉悶的“當”聲,在寂靜的彆墅裡格外清晰。比良阪零輝站起身:“時間到了,我們去冥想之屋吧。”
眾人紛紛起身,重新戴上兜帽。小五郎、小蘭和柯南跟在後麵,沿著旋轉樓梯上了二樓。二樓的走廊比一樓更暗,牆壁上掛著許多黑色的幕布,踩在地毯上幾乎聽不到聲音。走到走廊儘頭,一扇沉重的木門映入眼簾,門上刻著複雜的花紋,中央是一個詭異的符號。
“這裡就是冥想之屋。”比良阪零輝推開門,一股更濃鬱的檀香氣息湧了出來。房間不大,正中央擺著一張圓形的木桌,周圍放著七把椅子,桌上點燃著七根白色的蠟燭,燭光搖曳,將眾人的影子投在牆上,忽大忽小。
房間的四角各放著一個青銅燭台,牆角堆著一些破舊的海報,上麵印著雅原煌的照片——照片上的她笑容燦爛,眼神清澈,與這陰森的房間格格不入。
“大家按位置坐吧。”比良阪零輝指了指椅子,“毛利先生你們三位可以坐在那邊的旁觀席。”他指向房間角落的三張折疊椅。
眾人依次坐下,黑鬥篷的兜帽遮住了他們的表情,隻能看到七雙在燭光中閃爍的眼睛。比良阪零輝走到房間中央,從懷裡掏出一本黑色的筆記本,用低沉的聲音念道:“雅原煌小姐,我們是你的朋友,今天聚集在這裡,是想聽聽你未說出口的話。如果你有什麼冤屈,請現身告訴我們……”
他的聲音在房間裡回蕩,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蠟燭的火苗突然劇烈地晃動起來,房間裡的溫度仿佛驟降了幾度。小蘭下意識地靠近柯南,小聲說:“柯南,你不覺得有點冷嗎?”
柯南沒有回答,他的目光掃過房間的每一個角落——牆角的海報堆得很整齊,燭台的位置呈對稱分布,天花板上有一個通風口,被灰塵覆蓋得很均勻……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卻又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突然,“哐當”一聲,桌上的一個玻璃杯憑空掉落在地,摔得粉碎。和泉真帆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緊緊捂住了嘴。緊接著,房間四角的青銅燭台開始輕微地晃動,桌上的蠟燭一根接一根地熄滅,最後隻剩下中央的一根,在黑暗中發出微弱的光。
“是……是煌小姐嗎?”可兒豐的聲音帶著顫抖。
就在這時,一個空靈的女聲突然在房間裡響起,像是從四麵八方傳來:“我好冷……我好恨……”
這聲音和雅原煌生前演唱的歌聲一模一樣!和泉真帆瞬間淚流滿麵:“煌小姐!真的是你嗎?”
“是誰……害了我……”女聲帶著哭腔,充滿了怨念。
“是意外!那隻是一場意外啊!”八川弘司激動地站起來,聲音嘶啞。
“不……不是意外……”女聲陡然拔高,“凶手就在你們中間……”
話音未落,中央的蠟燭也“噗”地一聲熄滅了,房間陷入一片漆黑。桌椅劇烈地晃動起來,牆上的海報被風吹得嘩嘩作響,像是有人在背後翻動。小蘭緊緊抓住柯南的胳膊,小五郎也難得地露出了緊張的表情。
“啊!”又一聲尖叫響起,這次是歌倉晶子,“有東西碰到我的手了!”
“彆慌!”三船龍一的聲音響起,帶著鎮定的力量,“大家彆亂動,可能是有人在搞鬼!”
他的話音剛落,房間的燈突然亮了。慘白的燈光照亮了整個房間,一切又恢複了平靜——桌椅整齊地擺在原位,地上的玻璃碎片還在,海報也好好地堆在牆角,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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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麼回事?”可兒豐喘著氣,摘下了兜帽,額頭上滿是冷汗。
比良阪零輝皺著眉,檢查了一下房間:“沒什麼異常。可能是……氣流的原因。”
“不對!”和泉真帆突然說,“剛才的聲音……和煌小姐的錄音不一樣!我聽過她所有的音頻,這個聲音裡有一個細微的顫音,是她生前沒有的!”
眾人麵麵相覷,房間裡的氣氛更加凝重。樸之木和雄推了推眼鏡:“你的意思是,剛才的聲音是偽造的?”
“我不知道……”和泉真帆搖著頭,眼神迷茫,“但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就在這時,和泉真帆的手機突然“叮咚”響了一聲,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她顫抖著拿出手機,點亮屏幕後,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手機“啪”地掉落在地。
“怎麼了?”小蘭連忙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一條短信,發件人是歌倉晶子,內容隻有一句話:“我將複活——kira。”
“kira?”小五郎皺起眉頭,“這不是半年前那個連環殺人案凶手的代號嗎?”
柯南的心猛地一跳——他記得那個案子,凶手用特殊的手法殺害了五個人,每個現場都留下了“kira”的字樣,至今仍未破案。難道這個案子和雅原煌的死有關?
“歌倉小姐,是你發的短信嗎?”八川弘司看向歌倉晶子。
歌倉晶子臉色難看地搖搖頭:“不是我!我的手機一直放在包裡,根本沒動過!”她連忙掏出手機,屏幕是黑的,“你看,我沒有發過短信。”
“可發件人明明是你……”和泉真帆的聲音帶著恐懼。
就在這時,其他人的手機也陸續響起,都是短信提示音。眾人紛紛拿出手機,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他們收到了同樣的短信,發件人都是歌倉晶子,內容都是“我將複活——kira”。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可兒豐的聲音帶著哭腔,“是雅原煌的鬼魂在搞鬼嗎?”
“彆自己嚇自己!”三船龍一猛地站起來,“肯定是有人在惡作劇!歌倉,你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