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雲層時,我正站在帝丹小學的校門口。櫻花樹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像一道道淡粉色的簾幕,恍惚間與工藤彆墅後院的那棵重疊。書包裡的課本還帶著油墨香,昨晚金屬盒子的冷意仿佛還殘留在指尖——那道刻著蛇形花紋的鎖扣,終究沒能鎖住十年前的真相。
“早啊,昨晚睡得怎麼樣?”柯南背著書包從街角跑過來,額前的碎發被風掀起,露出鏡片後那雙總是閃爍著警惕的眼睛。他校服領口的紐扣歪了一顆,大概是匆忙間沒係好,像極了每次案件結束後狼狽卻興奮的模樣。
我笑著點頭,視線越過他看向不遠處。灰原哀正站在教學樓的陰影裡,淡藍色的校服裙擺隨著微風輕輕晃動。她手裡攥著那枚比護隆佑娃娃鑰匙扣,金屬鏈條在晨光中反射出細碎的光——那是昨天在米花街買給她的,當時她臉頰泛起的紅暈,比便利店暖櫃裡的關東煮還要燙。
“看來精神不錯,準備好麵對今天的課程了嗎?”灰原抬眸看我,唇角的弧度比平時柔和了些。她的課本總是擺放得整整齊齊,筆記本邊緣沒有一絲褶皺,和柯南那本寫滿塗鴉的完全不同。
吉田步美蹦蹦跳跳地跑過來,發繩上的鈴鐺叮當作響:“早上好呀!今天又能一起上課啦!”她手裡捧著剛從花店買來的向日葵,花瓣上還沾著露水,說是要送給小林老師。圓穀光彥推了推眼鏡,一本正經地補充:“今天的課程可要認真聽,說不定有新知識能用到案件推理裡。”小島元太則大大咧咧地坐在花壇邊,從書包裡掏出鰻魚飯味的薯片:“先彆管那麼多,等下課間去買最新的鰻魚飯零食。”
上課鈴響起時,我正翻到數學課本第三十七頁。講台上的老師在講解加減法,粉筆末簌簌落在黑板槽裡,像極了碼頭倉庫裡飛揚的塵埃。柯南的身子前傾,筆尖在筆記本上飛快移動,偶爾抬頭時鏡片會反射出黑板的光影——他總說這些理論知識能用來計算嫌疑人的逃跑路線。灰原則單手撐著頭,目光平靜地落在窗外,不知在看那棵櫻花樹,還是在想彆的事。
午休時,步美提議去天台吃便當。教學樓的樓梯間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轉角處的公告欄裡貼著上周的測驗成績,柯南的名字赫然在列,旁邊用紅筆寫著“進步顯著”。灰原的成績永遠穩定在年級前三,尤其是化學,筆記詳細得能當教材用。
“你們看,這是我媽媽做的草莓三明治!”步美打開便當盒,粉色的奶油上點綴著新鮮草莓。元太的便當裡堆滿了米飯團,光彥則在研究一份複雜的電路圖——說是阿笠博士新發明的防盜裝置。柯南偷偷從書包裡摸出一個檸檬派,包裝紙上還貼著灰原寫的便利貼:“不許給元太吃”。
“其實我更想知道,昨天碼頭倉庫裡的金屬盒子到底藏著什麼。”我咬了一口三明治,麵包的甜味裡混著淡淡的檸檬香。柯南突然壓低聲音,鏡片後的眼睛閃爍著興奮的光:“阿笠博士已經破解了錄音帶的後半段,裡麵提到了‘代號雪莉’的實驗記錄。”灰原的動作頓了頓,指尖捏著的筷子微微顫抖,便當裡的梅子乾滾到了桌角。
天台的門被風吹得吱呀作響,遠處的警笛聲若隱隱約約。我想起十年前的新聞剪報,照片上那個穿警服的年輕人,和警視廳副廳長年輕時的樣子幾乎一模一樣。金屬盒子裡的老照片已經交給目暮警官,那些用紅筆圈出的名字,正在警視廳的檔案庫裡慢慢浮現。
下午的英語課上,老師讓大家用“勇氣”造句。柯南站起來說:“勇氣是明知危險還要向前衝。”灰原則低聲說:“勇氣是害怕卻不退縮。”步美舉著字典大聲念:“勇氣就像向日葵,永遠朝著太陽。”放學鈴聲響起時,夕陽正透過窗戶在地板上投下金色的光帶,把每個人的影子都拉得很長。
“你要去報社投稿啊,投什麼類型的稿子?”柯南追上來時,我正站在公告欄前看征稿啟事。報社的地址在米花街中段,離波洛咖啡廳不遠,櫥窗裡陳列著最新的報紙,頭版正是警視廳副廳長被捕的新聞。
“推理故事,關於十年前的槍擊案。”我把寫好的稿子塞進書包,封麵上用鋼筆寫著“真相與塵埃”。灰原雙手插兜跟在後麵,不緊不慢地說:“哼,不管什麼主題,以他的能力,應該都能寫得不錯。”她的鑰匙扣在書包外側晃悠,比護隆佑的笑臉在夕陽下格外清晰。
米花街的店鋪亮起了燈,居酒屋的暖簾在風中搖擺。路過那家賣鑰匙扣的店時,老板娘正把新到的比護隆佑周邊擺上貨架,看到灰原時笑著打招呼:“小姑娘,昨天買的鑰匙扣還喜歡嗎?”灰原的耳朵瞬間紅了,快步往前走,書包帶都歪了。
柯南在一旁偷笑:“某人明明很開心,還嘴硬呢。”灰原白了他一眼:“你要是再多嘴,小心我給你點顏色看看。”我看著兩人的互動,突然想起碼頭倉庫裡的情景——當時柯南的麻醉針射中那個疤痕男人時,灰原正用竊聽器監聽著警視廳的無線電,手指在控製麵板上跳躍的樣子,像在彈奏一首無聲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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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突然傳來酒瓶破碎的聲音。兩個染著黃毛的小流氓晃晃悠悠地走過來,其中一個指著灰原吹了聲口哨:“你們,留下這女的,趕緊走人!”柯南立刻站到灰原身前,拳頭攥得發白:“你們想乾什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亂來!”
我摸了摸口袋裡的竊聽器——阿笠博士說這個型號能承受五十公斤的衝擊力。“勸你們彆惹事,現在離開還來得及。”小流氓顯然沒把我的話當回事,揮著手裡的棍子就衝過來。我側身躲過第一拳,手肘擊中他的肋骨時,聽見了類似倉庫木箱被踢開的悶響。另一個人試圖從背後偷襲,被我抓住手腕按在牆上,他的頭撞在廣告牌上,發出“咚”的一聲,像極了碼頭燈塔的鐘聲。
不到兩分鐘,兩人就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灰原撿起他們掉在地上的煙盒,扔進旁邊的垃圾桶:“哼,就憑你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柯南湊過來,眼睛瞪得溜圓:“哇,你也太厲害了,這身手簡直絕了!”我踩著其中一個人的背,突然想起金屬盒子裡的錄音帶——裡麵那個沙啞的聲音說:“工藤家的人,果然都不好對付。”
警笛聲由遠及近時,高木警官和千葉警官從車上跳下來。“這裡發生什麼事了?”高木的筆記本總是隨身攜帶,筆尖在紙上滑動的聲音和柯南很像。我報上名字:“工藤夜一。”陽光落在警徽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讓人想起碼頭倉庫裡那些刻著警視廳編號的手槍。
“這兩個小流氓想強行帶走她,我們反抗就動手了,人是我打的。”我指了指灰原,她正低頭看著自己的鑰匙扣,仿佛地上的小流氓隻是兩隻礙眼的螞蟻。柯南補充道:“他們很囂張,還拿出棍子威脅,還好夜一同學身手好。”灰原則抱著手臂,語氣冰冷:“這種人就應該受到法律製裁。”
千葉警官銬住小流氓時,其中一個突然喊:“我們是跟著那個戴口罩的男人來的!他說隻要攔住你們,就給我們一百萬!”我的心猛地一沉——疤痕男人明明已經被逮捕,難道還有同夥?灰原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拉了拉我的衣角:“碼頭倉庫的監控,有一個死角。”
高木顯然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立刻用對講機呼叫總部:“請求調取米花街近三天的監控,重點排查一個臉上有疤痕的男性。”風吹起他的警帽,露出額頭上的汗珠,和那天在碼頭倉庫時一模一樣。
處理完筆錄,天色已經擦黑。波洛咖啡廳的燈光像一塊融化的黃油,溫暖地淌在街角。“兩位要不要吃一點東西?”我推開玻璃門時,鈴鐺叮當作響。安室透正在吧台後擦杯子,銀色的托盤在他手裡轉了個圈:“歡迎光臨,今天的招牌甜品是草莓舒芙蕾。”
柯南的眼睛立刻亮了:“好啊好啊,波洛咖啡廳的甜點超棒的!”灰原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這是她思考時的習慣。我走到吧台前,安室透突然壓低聲音:“組織的人最近在米花街活動頻繁,尤其是碼頭附近。”他的笑容依舊溫和,但眼神裡的警惕騙不了人。
我點了四人套餐,剛轉身就看見毛利蘭站在門口,手裡拎著剛買的食材。“被你發現啦,”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剛剛看到你們進來,就想逗逗你們。”柯南的臉瞬間紅了,結結巴巴地說:“小、小蘭姐姐你怎麼在這兒呀。”灰原輕哼一聲:“看來某人早就約好的,還故意不點破。”
安室透端來舒芙蕾時,草莓的甜味混著咖啡香撲麵而來。我把最上麵那顆草莓放到灰原盤子裡,她的耳朵又紅了,低頭用叉子戳著奶油:“謝了。”毛利蘭看著我們,突然說:“夜一,你和新一真像,都這麼細心。”柯南差點被咖啡嗆到,慌忙擺手:“小蘭姐姐你彆亂說!”
吃到一半,安室透送來一份醒酒湯:“這是給毛利先生的,他今天又在事務所喝多了。”我接過保溫袋,想起毛利小五郎在賽馬場興奮得跳起來的樣子——當時他手裡的彩票飄到地上,被風吹到了警視廳的警戒線旁。
毛利偵探事務所的門虛掩著,裡麵傳來賽馬解說的聲音。毛利小五郎趴在桌上,臉頰通紅,手裡還攥著酒瓶。“毛利叔叔,這是給您的醒酒湯。”我把保溫袋放在他麵前,他猛地抬起頭,眼睛瞪得像銅鈴:“喲,你們怎麼來了,還帶了什麼好吃的?”
柯南跳上沙發,搶過遙控器換了頻道:“毛利叔叔,喝了醒酒湯,下次可彆又醉成這樣啦。”灰原找了個角落坐下,看著牆上貼滿的破案剪報——其中一張是十年前的,照片上的目暮警官比現在瘦很多。
毛利蘭端來烏龍茶,茶香很快蓋過了酒氣。“爸爸,你又喝多了。”她無奈地收拾著地上的空酒瓶,每一個標簽都朝向同一個方向,像在排列某種密碼。我看著電視上的賽馬,突然想起金屬盒子裡的賬本——那些奇怪的符號,其實是用賽馬賠率換算的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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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的三號馬會贏。”我隨口說道,毛利小五郎立刻來了精神:“你小子懂什麼,五號馬才是熱門!”結果衝過終點線時,三號馬以一個馬鼻的優勢奪冠。毛利小五郎張大嘴巴,半天說不出話,最後拍著我的肩膀大笑:“好小子,有眼光!下次帶我一起下注!”
接下來的兩場,我推算的馬匹都順利奪冠。當那匹賠率一千的黑馬最後五秒反超時,毛利小五郎興奮得把柯南舉了起來,嚇得柯南連連掙紮:“毛利叔叔快放我下來!”灰原靠在窗邊,看著窗外的星空:“哼,運氣好而已。”但我分明看到她嘴角的弧度,比舒芙蕾上的奶油還要甜。
門突然被推開,妃英理踩著高跟鞋走進來,身上的香水味像雨後的柑橘林。“聽說某人中了一大筆錢,還欠著女兒不少費用沒結清。”她的目光掃過桌上的空酒瓶,眉頭皺了起來。毛利小五郎立刻立正站好,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英、英理,你怎麼來了?”
柯南湊到我耳邊小聲說:“每次妃律師來,毛利叔叔就變成乖乖貓。”灰原輕哼一聲:“一物降一物而已。”毛利蘭拉著妃英理的手,把她帶到餐桌旁:“媽媽,你嘗嘗夜一帶的烏龍茶,味道很不錯。”
妃英理坐下後,從公文包裡掏出一份文件:“我接手了一個商業機密盜竊案,對方手段高明,警方毫無頭緒。”她的指甲塗著淡粉色的指甲油,翻頁時發出沙沙的聲響,“涉及的企業背景複雜,可能和十年前的案子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