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櫸樹葉的縫隙,在青石板路上織出斑駁的網。我蹲下身係鞋帶時,看見柯南的運動鞋尖沾著半片枯葉——那是今早追野貓時蹭到的。那隻三花貓的尾巴掃過籬笆時帶起一陣風,把櫸樹新落的葉子卷得打了個旋,柯南的鞋尖恰好碾過其中一片,葉脈的紋路像幅微型地圖,在白色的鞋麵上洇開淺褐的印子。
步美抱著筆記本跑過來,塑料封麵在陽光下閃著亮:"夜一,你看我畫的路線圖!"她的羊角辮隨著跑動的節奏甩動,辮梢的粉色蝴蝶結蹭過我的手背,帶著點溫熱的觸感。紙頁上歪歪扭扭的箭頭從米花公園指向西郊森林,鉛筆塗抹的樹影裡藏著個小太陽,太陽的光芒被畫成鋸齒狀,有幾道光甚至戳破了紙頁邊緣,露出後麵空白頁的米黃色。
"出發前檢查裝備。"灰原的聲音從背包後麵傳來,她正把最後一瓶牛奶塞進阿笠博士的帆布包。玻璃瓶碰撞的脆響混著博士帆布包上磨舊的搭扣聲,像支簡短的調子。元太的書包拉鏈沒拉好,露出半截鰻魚飯便當,黃色的餐盒邊角沾著點醬汁,光彥推了推眼鏡:"元太,這樣會引來野狗的。"他的鏡片反射著晨光,把櫸樹葉的影子投在鼻梁上,隨著眨眼的動作輕輕晃動。
毛利小五郎打了個哈欠,把棒球帽往腦後一推:"不過是去采蘑菇,搞得跟偵探行動似的。"他的胡茬在陽光下泛著青黑,昨夜喝的啤酒味還殘留在袖口,被風一吹散成淡淡的麥香。蘭正踮腳幫他把歪掉的衣領理好,指尖劃過他後頸時,小五郎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惹得步美咯咯直笑。
穿過鐵道口時,欄杆正緩緩升起。齒輪轉動的吱呀聲裡混著遠處電車駛來的鳴笛,柯南突然拽住我的袖子,指腹蹭過我袖口的線頭:"你看那道劃痕。"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點發現秘密的興奮。鐵鏽色的凹槽裡嵌著片銀色金屬,在晨光裡泛著冷光,像是從什麼東西上剝落的鱗片。灰原蹲下來用鑷子夾起碎片,鑷子的不鏽鋼尖端碰到金屬片時發出細微的叮當聲,她對著光看了看:"鈦合金,常見於高端登山杖。"
"說不定是昨晚露營的人留下的。"毛利蘭笑著解圍,拉著步美躲開駛過的自行車。那輛藍色的山地車鈴響得清脆,車輪卷起的塵土落在光彥的筆記本上,他趕緊用手掌護住紙頁,鼻尖幾乎貼到"東經139度45分"那行字上。元太已經衝到前麵的便利店,玻璃門被他推開時發出"叮鈴"的響聲,他舉著兩盒巧克力麵包跑回來:"補充能量!"包裝袋上的奶油漬蹭到他的運動褲上,像朵小小的白雲。光彥掏出筆記本飛快記錄:"東經139度45分,北緯35度69分,發現可疑金屬片。"筆尖劃過紙頁的沙沙聲,和遠處電車駛過的轟隆聲奇妙地重合。
走進森林時,腐葉的氣息突然漫了過來。那是種混著潮濕泥土和發酵植物的味道,深吸一口能嘗到點微苦的澀味,像是剛泡好的抹茶。櫸樹的樹乾上有新刻的記號,像是用登山鎬劃的十字,刻痕邊緣還沾著點新鮮的木屑,指甲蓋刮過能感覺到微微的刺癢。柯南踮腳摸了摸刻痕:"邊緣還很新,最多不超過十二小時。"他的指尖沾了點樹汁,在陽光下泛著琥珀色的光。灰原從背包裡翻出放大鏡,黃銅色的鏡柄上刻著阿笠博士的縮寫,鏡片下的木質纖維還在微微翹起,像剛睡醒的睫毛。
"往這邊走!"元太突然喊起來,他指著前方被踩倒的蕨類植物。那些卷曲的嫩葉朝同一個方向伏倒,葉片邊緣還沾著濕潤的泥土,像是被什麼重物碾過的綠色地毯。步美蹲下來數著腳印:"有大人的,還有小孩的。"她的指尖輕輕點過泥土裡的凹陷,那裡還殘留著鞋底紋路的印記,像幅抽象的畫。泥土裡嵌著顆藍色塑料珠,表麵被磨得很光滑,光彥用紙巾包起來:"像是兒童運動鞋上的裝飾。"紙巾吸收了珠子上的潮氣,留下圈深色的痕跡。
走了約莫半小時,前麵突然出現片空地。陽光穿過樹梢在地上織出金色的網,落在篝火的灰燼上,把那些黑色的餘燼照得泛著點紅光。灰燼裡還冒著青煙,帶著點木炭燃燒後的焦味,旁邊散落著半截沒吃完的三明治。三角形的麵包邊緣已經發硬,金槍魚餡從裂口處擠出來,變成深褐色。灰原捏起麵包屑聞了聞:"金槍魚餡,放了超過六小時,已經硬了。"她的指尖沾了點麵包渣,在陽光下像細小的金沙。柯南注意到火堆旁的石頭上有劃痕,像是用樹枝寫的"sos",但被人用腳蹭掉了一半,剩下的"s"和"o"歪歪扭扭地趴在石頭上,像兩個受傷的字母。
"有人在這裡求救過。"我撥開旁邊的灌木,枝條上的尖刺勾住了我的袖口,扯下來根灰色的線頭。泥土裡埋著個對講機,黑色機身摔出了裂痕,像道猙獰的傷疤,按下開關時隻發出滋滋的雜音,像是被困住的蟲子在掙紮。光彥翻到背麵,貼著張黃色標簽,邊角已經卷了起來:"登山隊專用,編號07。"他用指甲把翹起的標簽壓平,指腹沾了點標簽上的膠水,有點黏糊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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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太突然指著遠處的陡坡:"那裡有東西在閃!"他的聲音裡帶著興奮的顫音,手指的方向有片亮閃閃的光,像是藏在樹葉裡的星星。陽光反射的地方露出塊紅色布料,被風吹得輕輕晃動,像是從帳篷上撕下來的。我們沿著被踩實的路徑往下走,泥土裡混著碎石,踩上去嘎吱作響。坡底有頂倒扣的登山帽,深灰色的布料上沾著草葉,帽簷上還掛著根棕色的頭發,在風裡微微飄動。
"這頂帽子是男士的。"毛利蘭撿起帽子,手指拂過帽簷的汗漬,那裡已經變得硬硬的。內側繡著名字縮寫"yk",白色的線在深色的布料上很顯眼,針腳有些歪,像是匆忙間縫上去的。柯南突然拽住我,指著旁邊的藤蔓:"你看這上麵的纖維。"他的指尖點過深綠色的藤蔓,那裡掛著絲深藍色的線,細得像根頭發,像是從牛仔褲上勾下來的。我用指甲輕輕捏住線頭,它就在晨光裡晃悠起來,像根細小的秋千。
灰原突然停下腳步,蹲在一叢紫菀花前。紫色的花瓣上沾著幾滴已經發黑的血跡,像不小心打翻的墨滴,旁邊的草葉被壓出個模糊的手印,指節的痕跡還很清晰。"有人從這裡滾下去過。"她用樹枝撥開落葉,露出下麵的碎石——其中一塊沾著半片創可貼,白色的膠布已經發黃,中間的棉花吸滿了深色的血漬,邊緣還粘著根細小的草莖。
"往這邊!"步美突然指著前方晃動的樹影,她的聲音有點發顫,小手緊緊抓著我的衣角。那裡有個模糊的人影正在移動,像個搖搖晃晃的樹樁。我們撥開灌木追過去時,那人突然摔倒在地,發出聲悶響,像是袋沉重的土豆掉在了地上。等我們圍上去才發現,是個穿著橙色登山服的男人,他的褲腿被劃開道口子,血正順著小腿往下淌,在地上積成小小的一灘,紅得刺眼。
"你們是誰?"男人掙紮著想坐起來,他的左手一直捂著腰側,指縫間不斷有血滲出來,染紅了橙色的布料。柯南注意到他手腕上的表停在淩晨三點,表麵還沾著泥土,像是被時間遺忘的見證。"我們是來采蘑菇的小學生。"光彥亮出筆記本,紙頁被風吹得嘩嘩響,"您是不是遇到麻煩了?"他的聲音努力裝作鎮定,但尾音還是有點發飄。
男人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血跡,像朵綻開的紅梅。灰原從背包裡拿出急救包,綠色的帆布包上印著白色的十字:"彆動,我幫你處理傷口。"當她剪開男人的衣袖時,我們都愣住了——他的胳膊上有個圓形的燙傷,邊緣還泛著紅腫,像塊醜陋的印記。燙傷中心的皮膚已經發黑,周圍的紅腫處還沾著點黃色的藥膏,散發著淡淡的藥味。
"這是被什麼燙的?"毛利小五郎皺起眉頭,他的胡茬因為緊繃而顯得更紮人。男人咬著牙說:"篝火...不小心燙到的。"但他的眼神瞟向旁邊的背包,拉鏈沒拉好的地方露出個銀色的罐子,金屬表麵反射著冷光,像是裝汽油的容器。罐子上的標簽已經被磨掉了一半,剩下的字跡模糊不清,隻能看到幾個黑色的字母。
柯南突然指著男人的鞋子:"您的登山靴是新的,但鞋底已經磨平了。"那雙棕色的靴子鞋麵還很亮,鞋跟處卻有明顯的磨損,像被啃過的麵包邊,鞋尖卻很乾淨,連點泥土都沒有。"如果是經常登山的人,鞋底應該更均勻才對。"他的聲音很輕,卻像顆小石子投進平靜的水裡,激起圈圈漣漪。男人的腳踝處露出點白色的襪子,襪口已經鬆垮了,沾著點草屑。
這時步美突然喊道:"這裡有本日記!"她從男人掉落的背包裡翻出個藍色封麵的本子,封麵已經被水浸得有些發皺,紙頁邊緣卷了角,像小狗的耳朵。最新的一頁寫著:"他們發現了,必須離開這裡。"字跡潦草,墨水因為手的顫抖而暈開了幾個點,像是在匆忙中寫的。紙頁上還沾著點泥土,把最後一個"裡"字的豎鉤糊成了黑色的塊。
男人突然想搶回日記,卻因為動作太急扯到傷口,疼得倒抽冷氣,額頭上瞬間冒出了冷汗。灰原按住他的肩膀:"您腰側的傷口不是劃傷,是穿刺傷。"她指著紗布上滲出的血跡形狀,那是個規則的圓形,"邊緣很整齊,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紮的。"她的指尖離紗布隻有幾厘米,能感覺到男人因為緊張而繃緊的肌肉。
"是...是被樹枝劃的。"男人的聲音開始發顫,像被風吹動的樹葉。柯南突然翻開日記的前幾頁,紙頁間掉出片乾枯的銀杏葉,夾在畫著營地的那頁。他指著其中一張插圖:"這是你們的營地吧?"畫裡的帳篷旁有棵歪脖子樹,樹杈上掛著個紅色的水壺——和我們在坡底發現的布料顏色一樣,水壺的帶子被畫成了波浪形,像條小小的蛇。
遠處突然傳來警笛聲,由遠及近,刺破了森林的寧靜。毛利小五郎掏出手機,屏幕上還殘留著撥號的痕跡:"我剛才偷偷報了警。"他的嘴角揚起得意的笑,眼角的皺紋擠成了一團。男人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像張被水打濕的宣紙,他突然從口袋裡掏出個銀色的東西,在陽光下閃著寒光——是把折疊刀。刀刃上還沾著點黑色的汙漬,像是乾涸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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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過來!"他揮舞著刀站起來,卻因為失血過多踉蹌了一下,像棵被風吹得搖晃的樹。柯南突然把元太的鰻魚飯便當扔過去,黃色的餐盒在空中劃過道弧線,男人下意識地用手去擋,灰原趁機按住他的手腕,她的指尖準確地扣在他的脈門上。當刀掉在地上時,發出聲清脆的響聲,我們看見刀柄上刻著同樣的編號"07",數字周圍有些細小的劃痕,像是被指甲反複摳過。
警察趕到時,男人已經被救護車接走了。紅藍交替的燈光透過樹葉灑在地上,像塊跳動的調色板。帶隊的目暮警官翻著那本日記,他的白手套沾了點紙頁上的灰塵:"這是上個月失蹤的登山隊成員之一,他們據說發現了非法傾倒的廢料,然後就失聯了。"他指著男人背包裡的汽油罐,罐子已經被警察小心地收進證物袋,"這裡麵裝的是有毒化學廢料,遇熱會釋放有毒氣體。"高木警官在旁邊飛快地記錄,筆尖劃過筆記本的聲音,和遠處救護車的鳴笛漸漸合在一起。
夕陽把森林染成金紅色時,我們坐在回程的公交車上。車窗上沾著點樹膠,把外麵的景色暈成了模糊的水彩畫。元太啃著新買的鰻魚飯團,醬汁沾在他的嘴角,像朵小小的胡子:"原來他是在保護證據啊。"步美把采集的蘑菇放進標本夾,那些白色的菌蓋在夕陽下泛著柔和的光:"那些壞人肯定會被抓住的。"她的指尖輕輕碰了碰菌褶,那裡還沾著點褐色的孢子。
柯南望著窗外掠過的樹影,玻璃映出他專注的側臉:"那道鐵軌上的劃痕,應該是他們運輸廢料的卡車留下的。"卡車的輪胎裡卡著金屬碎片,經過鐵軌時就會劃出那樣的凹槽,他的手指在膝蓋上畫著軌跡。灰原翻開急救包整理,碘伏的味道混著酒精的氣息飄過來:"創可貼的品牌和失蹤名單上的小孩用的一樣,可能還有人沒找到。"她把鑷子放進消毒盒,金屬碰撞的聲音很輕。
我突然想起男人摔倒時,從口袋裡掉出來的半塊藍莓三明治——麵包的邊緣有些發硬,藍莓醬已經凝成了深紫色,和灰原喜歡的那種牌子一模一樣。包裝紙上印著隻小熊的圖案,爪子處被指甲摳出了個小洞。車窗外的櫸樹葉沙沙作響,像是在訴說著沒講完的故事,葉片的影子在柯南的鏡片上晃動,像群跳躍的小魚。光彥在筆記本上寫下今天的結論,最後畫了個笑臉,嘴角的弧線歪歪扭扭的:"明天還要來嗎?"
毛利蘭笑著揉了揉他的頭發,指尖穿過他柔軟的發絲:"先等警察的消息吧。"毛利小五郎打著哈欠靠在椅背上,口水差點流到衣襟上:"下次再有這種事,記得叫上我這個名偵探。"阿笠博士從包裡掏出新做的發明,那是個銀色的小盒子,上麵有個綠色的按鈕:"這是蘑菇探測器,下次肯定用得上。"按下按鈕時,盒子發出"嘀嘀"的輕響,像是在回應他的話。
車到站時,暮色已經漫過街角的路燈。橘黃色的燈光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投在青石板路上像串省略號。步美舉著標本夾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麵,標本夾上的帶子隨著她的動作拍打著手背,發出輕微的響聲。元太和光彥爭論著今天誰的功勞大,他們的聲音在安靜的街道上蕩開,驚飛了停在電線上的麻雀。柯南突然碰了碰我的胳膊,他的指尖有點涼:"你早就發現那男人有問題了吧?"我望著他鏡片後閃爍的光,想起灰原悄悄把那半塊三明治收進證物袋的動作,她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齊,捏著證物袋的邊角時很用力。
晚風帶著櫻花的氣息吹過來,那是種淡淡的甜香,混著泥土的濕潤。遠處傳來救護車的鳴笛聲,漸漸消失在夜色裡,像個被拉長的歎息。灰原走在最後麵,手裡捏著那枚藍色塑料珠,在路燈下泛著溫潤的光,像顆藏在掌心裡的星星。明天的太陽升起時,或許又會有新的足跡,出現在林間的青石板路上,被晨光描上金色的邊,像幅永遠畫不完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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