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的指尖落在鍵盤上時,還殘留著一絲微麻的觸感。屏幕上滾動的密語代碼像一串跳動的音符,每個字符都藏著精心設計的陷阱——他們要模仿朗姆那種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卻在時間數字裡埋下偏差,用貨物編號暗示錯誤的倉庫分區,甚至在句尾的標點符號裡藏了隻有組織高層才懂的內部矛盾暗語。
“這裡的時態不對,”灰原突然按住他的手腕,指尖的微涼透過衣袖傳過來,“朗姆發指令時從不用過去時,他習慣用絕對的現在時強調權威。”她俯身靠近屏幕,發梢掃過夜一的手背,帶著淡淡的柑橘香,“把‘已確認’改成‘即刻確認’,再加個強製標記符。”
夜一調整代碼時,眼角餘光瞥見她落在鍵盤上的手。指甲修剪得乾淨整齊,虎口處有塊淡淡的薄繭——那是常年握試管和敲擊鍵盤磨出來的。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在阿笠博士家見到她時,這雙手總是攥著衣角,像藏著無數秘密,而現在,它們正和自己一起,編織著對抗黑暗的網。
“搞定了。”夜一敲下最後一個字符,屏幕彈出加密成功的提示框。灰原立刻將信息導入特製的傳輸器,那是個偽裝成學生計算器的金屬盒子,按下某個特定的數字組合,屏幕就會切換成通訊界麵。
“發送延遲設置三分鐘,”灰原調試著設備,“正好卡在他們換班檢查通訊的間隙,不容易被攔截。”她抬頭時,目光和夜一撞在一起,頓了頓才補充道,“你剛才在想什麼?手指停了兩秒。”
“在想你虎口的繭。”夜一沒撒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鍵盤邊緣,“和我第一次見你時不一樣了。”
灰原的耳尖倏地紅了,飛快地轉回頭去檢查傳輸器:“整天對著試管和電腦,難免會有。你也一樣,上次幫博士擰儀器螺絲時,指節都磨紅了。”她的聲音輕了些,“不過……總比握著槍好。”
這句話像顆投入靜水的石子,在兩人之間漾開細微的漣漪。夜一想起資料裡那些關於黑衣組織的照片,灰原穿著白大褂在實驗室裡的樣子,和她此刻蹙眉調試設備的神情重疊在一起,忽然覺得喉嚨有點發緊。
“發送成功。”傳輸器發出一聲輕響,灰原長舒一口氣,將設備塞進抽屜深處,“現在就等他們上鉤了。”
客廳裡傳來柯南和阿笠博士的爭執聲。夜一和灰原走出去時,正看到柯南把一張港口平麵圖拍在茶幾上:“東側的通風管道明明可以通到倉庫內部!博士你怎麼說不行?”
“那管道直徑隻有三十厘米,你鑽得進去,我這肚子可過不去!”阿笠博士捂著啤酒肚,指著圖紙上的細線條,“而且這裡標著‘廢棄’,說不定早就被水泥封死了。”
優作放下手裡的馬克筆,在黑板上畫了個簡易剖麵圖:“通風管道確實有風險,但可以作為緊急逃生路線。柯南你明天去確認下是否暢通,博士負責準備微型破拆工具。”他轉向夜一和灰原,“假信息發送後,對方的通訊頻率可能會加密升級,你們倆輪流監控,一旦發現異常立刻記錄。”
有希子端著盤剛烤好的曲奇走進來,黃油香氣瞬間彌漫了整個客廳:“休息十分鐘再乾活吧,嘗嘗媽媽的新配方,加了杏仁碎哦。”她把一塊曲奇遞到灰原嘴邊,“小哀張嘴,你都盯著屏幕三個小時了。”
灰原猶豫了一下,還是張嘴咬住曲奇,臉頰微微鼓起:“謝謝有希子阿姨。”
“夜一也來一塊,”有希子又遞了一塊給夜一,眼神促狹地眨了眨,“剛才在房間裡跟小哀說什麼悄悄話呢?我隔著門都聽到你們笑了。”
夜一的耳朵有點發燙:“在討論加密代碼……”
“哦——加密代碼啊。”有希子拖長了語調,卻沒再追問,轉身去給優作遞曲奇,“老公也嘗嘗,補充點能量才能繼續當軍師呀。”
優作無奈地搖搖頭,卻還是接過曲奇:“彆鬨,孩子們都看著呢。”他咬了一口,突然看向柯南,“對了,你明天去港口時,留意下倉庫外的集裝箱編號,我懷疑他們會用特定數字組合標記交易點。”
柯南立刻拿出小本子記下:“明白!就像上次在碼頭,他們用‘73’和‘4869’做暗號!”
夜一忽然想起什麼,從書包裡翻出個筆記本:“我今天在學校後門看到的黑色轎車,車牌被遮住了,但車身上有個很小的劃痕,在左後車門下方,像是被欄杆蹭的。”他憑著記憶畫出劃痕的形狀,“優作先生覺得這線索有用嗎?”
優作接過筆記本,眉頭微蹙:“這個劃痕很特彆,像是撞到特定型號的欄杆才會留下的。我讓警方的朋友查下近期港口周邊的交通事故記錄,說不定能鎖定車輛信息。”
灰原靠過來看了眼筆記本:“這車型是豐田皇冠,在組織裡很常見,琴酒的手下經常用這款車做外圍警戒。”她指尖點在劃痕處,“如果能找到同款車,檢查輪胎紋路就能知道是否常去港口——那裡的地麵有特殊的防滑塗層,會在輪胎上留下獨特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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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小哀!”柯南湊過來看,“那我們明天去港口時,順便留意下有沒有同款車?”
“你們主要任務是繪製地圖,”優作敲了敲柯南的腦袋,“車輛信息交給警方處理,彆擅自行動。”他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已經十一點了,夜一和灰原去休息,後半夜換我和有希子監控通訊。”
“我不困。”灰原立刻說,“加密監控必須由熟悉代碼的人來做,我……”
“聽話,”有希子按住她的肩膀,語氣溫柔卻堅定,“你昨天隻睡了四個小時,再熬下去會垮的。監控設備我已經學會基本操作了,有異常會叫醒你們。”她推著灰原往客房走,“去跟夜一擠一張床吧,客房的被子夠大,正好互相取暖。”
“有希子阿姨!”灰原的聲音裡帶著慌亂,卻被有希子不由分說推進了客房。
夜一跟進去時,看到灰原正背對著門口站在窗邊,月光透過窗簾縫隙落在她身上,像給她鍍了層銀邊。“那個……要不我去沙發睡?”他撓了撓頭,覺得有點尷尬。
灰原轉過身,臉上的紅暈在月光下看得格外清楚:“不用了,床夠大。”她走到床邊掀開被子,“抓緊時間休息,淩晨三點還要起來換班。”
兩人躺下時,中間隔著能再躺下一個人的距離。客房裡很安靜,隻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和窗外偶爾傳來的風聲。夜一盯著天花板上的吊燈,腦子裡反複回放著今天在學校看到的可疑清潔工,還有那個左眉骨帶疤的男人。
“在想那個清潔工?”灰原突然開口,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