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濃稠的墨汁,將整個東京都暈染得深沉而靜謐。結束了帝丹小學一天的課程我跟著灰原離開學校來到了阿笠博士家的門前,我目送灰原哀消失在玄關的燈光裡,就在那扇門輕輕合上的瞬間仿佛隔絕了兩個世界——門內是暫時的安寧,門外則是潛伏著未知的黑夜。我微微點頭,低聲道:“嗯,你進去吧,注意安全。”話音消散在晚風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叮囑。
轉身,我的腳步輕盈得像一片掠過地麵的陰影。多年的警覺讓我習慣性地將氣息收斂,每一步都踏在路麵的凹陷處,避免發出任何多餘的聲響。月光偶爾從雲層的縫隙中漏下,給街道鍍上一層冷冽的銀輝,照亮我前行的方向——隔壁,那棟承載了我太多回憶的工藤彆墅。
推開門的刹那,門軸發出一聲極輕的“吱呀”,像是沉睡的老屋在夢中的囈語。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混合著舊書的油墨香、木質家具的沉木香,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灰塵味道。這裡雖略顯昏暗,常年無人居住的空曠感卻被那些陳舊的布置填補得滿滿當當:客廳牆上掛著的小提琴海報邊角已經微微卷起,沙發上的靠墊依舊保持著我離開時的角度,甚至連茶幾上那本翻開的推理小說,頁碼都停留在我當年看到的地方。
我輕輕關上門,將夜色與喧囂一同隔絕在外。徑直走向客廳中央的開關,指尖按下的瞬間,暖黃色的燈光如潮水般湧遍整個空間,驅散了角落潛藏的絲絲寒意,也照亮了那些被時光封存的細節。目光掃過每一個角落,記憶如同被按下播放鍵的錄像帶,那些與毛利蘭在這裡討論案件的午後、與父親工藤優作切磋推理的夜晚、與母親工藤有希子拌嘴的日常……一一在眼前閃過,最終定格成一片模糊的溫暖。
走到窗邊,我拉開厚重的窗簾一角,目光投向阿笠博士家的方向。那裡的燈光依舊亮著,像黑夜裡的一座燈塔,提醒著我此刻並非孤身一人。但這份短暫的安穩之下,是與黑衣組織周旋的沉重壓力,大腦不由自主地開始飛速運轉——琴酒的狡猾、伏特加的凶殘、貝爾摩德的神秘,還有那些隱藏在暗處的棋子,他們如同織網的蜘蛛,正一步步收緊圍繞在我們身邊的羅網。這次服部帶來的消息,無疑是將這場博弈推向了更危險的邊緣。
“大規模交易……新型藥物……國際犯罪團夥……”我低聲呢喃著,指尖無意識地在窗沿上劃過,“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僅僅是為了擴大勢力,還是……有更大的陰謀?”窗外的風突然變強,吹動著窗簾的邊角,也吹亂了我思緒的脈絡。
不知站了多久,直到遠處傳來幾聲零星的汽車鳴笛,才將我從沉思中拉回。走到門口,我緩緩蹲下身子,將耳朵輕輕貼在冰冷的門板上。多年的偵探直覺讓我捕捉到一絲異樣——門外,有極輕的腳步聲正在靠近,而且不止一個人。那腳步聲雜亂中帶著急促,似乎還伴隨著壓低的交談聲,但隔著門板,聲音模糊得如同隔著一層水霧,難以聽清具體的內容。
我的手不自覺地握緊,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大腦如同高速運轉的齒輪,瞬間勾勒出無數種可能:是黑衣組織的人循跡而來?還是警方的突然到訪?亦或是……某個意想不到的訪客?心跳在胸腔裡沉穩地跳動著,卻比平時快了半拍,每一次搏動都在提醒我保持警惕。
“工藤這家夥到底在不在啊,這麼久沒動靜。”一個帶著關西腔的急躁聲音透過門板傳來,雖然模糊,卻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我記憶的鎖。
緊接著,是一個清脆中帶著些許埋怨的女聲:“都怪你啦,非要大晚上來找他,也不提前打個電話。萬一他不在,豈不是白跑一趟?”
“這不是情況緊急嘛,”服部平次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有重要事情找他商量,電話裡說不安全。誰知道組織的眼線有沒有滲透到通訊網絡裡。”
我聽著他們的對話,緊繃的神經稍稍鬆弛,嘴角不禁微微上揚。這兩個家夥,總是這樣風風火火。調整了一下呼吸,我輕輕轉動門把,將門拉開一道縫隙,露出半張臉,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喲,兩位這麼晚來找我,確實有急事?”
門被完全拉開,服部平次那張曬得黝黑的臉出現在眼前,額頭上還帶著細密的汗珠,顯然是一路急趕過來的。他身後的遠山和葉則是一臉擔憂,雙手緊緊攥著衣角,看到我時,眼中閃過一絲安心,隨即又被焦慮取代。
“你果然在!”服部平次像是鬆了口氣,大步流星地走進屋裡,自來熟地在沙發上坐下,“我調查到一些線索,似乎組織在策劃一場大規模的交易,地點可能就在東京,時間緊迫,我們必須儘快搞清楚他們的目的。”他說話時,右手習慣性地敲著自己的膝蓋,這是他思考時的標誌性動作。
和葉也跟著走進來,反手輕輕帶上門,快步走到服部身邊,著急地補充道:“還有還有,我聽我爸爸警局裡的前輩說,他們這次的行動好像跟一種新型藥物有關,聽起來就很危險。說是那種藥物能讓人在短時間內失去意識,但又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簡直像武俠小說裡的迷魂藥一樣。”她一邊說,一邊比劃著,臉上滿是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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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在門框上,手指輕輕摩挲著門沿的木紋,默默消化著這兩個信息。新型藥物、大規模交易……這兩個詞像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在我心中激起層層漣漪。黑衣組織向來行事謹慎,如此大規模的動作,背後肯定隱藏著更大的陰謀。是為了籌集資金?還是想借此向某個勢力示威?或者,這隻是他們更大計劃中的一環?無數個疑問在腦海中盤旋,讓我感到一陣無形的壓力,看來又要陷入一場緊張的鬥爭了。
服部平次見我不語,又繼續說道:“而且據我所知,組織已經聯係了一些國際犯罪團夥,想要借助他們的力量擴大影響範圍。我在大阪查到的線索顯示,他們跟東南亞那邊的一個軍火走私集團來往密切,對方似乎答應會提供一批武器作為交易的‘擔保’。”他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皺巴巴的筆記本,翻開其中一頁,上麵用潦草的字跡記錄著一些地名和代號,“你看,這些是我整理出來的可疑地點,都是近期有異常貨物進出的碼頭和倉庫。”
和葉在一旁聽得臉色發白,緊張地問:“那我們該怎麼辦?他們的勢力越來越大了,單憑我們幾個,能阻止他們嗎?”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顯然是想到了組織的凶殘。
服部平次皺著眉頭,沉思片刻:“當務之急是先找出他們交易的具體地點和時間,然後通知警方布控。雖然我不太信得過那些官僚,但這種大規模的行動,沒有警方的力量肯定不行。”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必須找信得過的人,萬一走漏了風聲,後果不堪設想。”
我在一旁靜靜聽著,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自己的下巴。服部的思路很清晰,但他忽略了一點——黑衣組織的反偵察能力極強,警方的布控很可能會被他們察覺。而且,國際犯罪團夥的介入,意味著情況會更加複雜,稍有不慎,就可能引發更大的混亂。必須小心行事,一擊即中,否則打草驚蛇,再想找到這樣的機會就難了。
“對了,”服部平次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壓低聲音,眼神變得銳利起來,“我還發現,組織內部似乎出現了分歧。一部分人主張低調行事先完善藥物,覺得現在的時機還不成熟;另一部分則急於擴大影響力,想借著這次交易打響名號。這或許是我們的突破口。”
和葉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真的嗎?那我們可以想辦法利用他們的矛盾,讓他們自相殘殺?”
服部平次點點頭:“沒錯,但具體怎麼做還得從長計議。我們對組織內部的結構和人員關係了解得太少,盲目行動隻會適得其反。”
我微微點了點頭,認同服部的看法。利用敵人的矛盾,確實是瓦解他們的有效手段,但前提是要掌握足夠的信息。就在這時,眼角的餘光瞥見院子裡的樹影似乎動了一下,那不是風吹動樹葉的自然晃動,而是一種……人為的、刻意隱藏的動靜。
我的身體瞬間繃緊,如同蓄勢待發的獵豹,警惕地看向暗處,目光如炬,試圖穿透那片濃稠的黑暗,看清隱藏在裡麵的東西。多年的偵探生涯讓我對危險有著近乎本能的直覺,那是一種被窺視的感覺,像冰冷的蛇信子,悄悄舔舐著皮膚。
服部平次也察覺到我的異樣,順著我的視線望去,身體微微前傾,右手下意識地放在了腰間那裡通常彆著他的佩刀),低聲問:“怎麼了,工藤?”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我工藤夜一)輕聲道:“感覺有人在監視我們,彆輕舉妄動,先看看情況。”眼神緊緊盯著暗處那片晃動的樹影,不敢有絲毫鬆懈。大腦在飛速運轉,會是組織的人嗎?他們怎麼會來得這麼快?還是……
“是灰原姐姐嗎?”我試探性地開口,聲音不大,卻足以穿透寂靜的夜空。我想起灰原平時的謹慎,她向來不會輕易相信表麵的平靜,或許她隻是不放心,跟過來看看。
隨著我的話音落下,暗處的樹影晃動了一下,緩緩走出一個纖細的身影。月光恰好落在她的臉上,蒼白的皮膚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清晰,正是灰原哀。她依舊是那副清冷的模樣,雙手抱在胸前,眼神裡帶著一絲警惕和……不易察覺的擔憂。
灰原哀雙手抱胸):“大晚上的,你們幾個在這兒商討大事,我怎麼能不湊個熱鬨。”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聽不出太多情緒,但我能感覺到她語氣裡的一絲鬆動,“放心,我隻是擔心你們,順便來聽聽。畢竟,這事兒也跟我脫不了關係。”
我工藤夜一)微微點了點頭,側身讓她進來:“既然來了,就一起商量吧,情況你也聽到了,組織這次的行動很棘手。”
灰原哀走進屋裡,目光快速掃過客廳,最後落在服部平次攤開的筆記本上。她微微皺眉,走到沙發邊,緩緩開口:“組織內部的分歧,或許是因藥物研發進度而起。”作為曾經組織的核心研究員,她對組織的運作模式有著深刻的了解,“急於擴張的一方,想必是覺得藥物已達可用標準,想借此謀取利益,或者用藥物控製某些關鍵人物。而主張完善的,應該清楚其中潛在風險——這種新型藥物的副作用往往難以預測,一旦出現紕漏,很可能會暴露組織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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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部平次摸著下巴思考,眼神裡閃過一絲讚同:“這麼說,若能知曉藥物目前的實際情況,比如研發到了哪個階段,有沒有什麼致命的缺陷,就能推斷他們接下來的行動方向。如果藥物確實成熟了,那交易的可能性就很大;如果還有明顯缺陷,那這次行動說不定隻是個幌子。”
和葉在一旁聽得連連點頭,隨即又滿臉擔憂:“可怎麼才能知道藥物的情況呀?組織的研發資料肯定是最高機密,我們根本接觸不到。”
大家陷入短暫的沉默,空氣中彌漫著凝重的氣息。我看著窗外的夜色,大腦飛速運轉,思索著獲取情報的方法。灰原哀是最了解藥物研發的人,但讓她回憶起那些痛苦的過去,無疑是一種折磨。或許,可以從組織的通訊渠道入手?但他們的加密係統極其複雜,想要破解並非易事。或者,從那個與組織合作的國際犯罪團夥身上找突破口?
“或許,”灰原哀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她的聲音有些低沉,“我可以試試。組織裡負責藥物研發的幾個研究員,我都認識。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研究習慣和……弱點。如果能找到他們的聯係方式,或許可以設個局,套出一些信息。”
服部平次眼睛一亮:“這主意不錯!不過太危險了,萬一被他們發現……”
“風險肯定有,”灰原哀打斷他,語氣異常堅定,“但這是目前最直接的辦法。總不能坐以待斃,等著他們把刀架到我們脖子上。”
我看著灰原哀眼中閃爍的光芒,那裡麵有恐懼,有決絕,更有一絲不容退縮的勇氣。點了點頭:“可以試試,但必須製定周密的計劃,絕對不能讓你單獨行動。”
服部平次也表示讚同:“對,我們可以分工合作。我去查那個國際犯罪團夥的底細,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們和組織交易的證據。和葉,你幫著整理我們手頭所有的線索,看看有沒有遺漏的細節。灰原,你負責回憶那些研究員的信息,我們一起設計方案。工藤,你……”
“我負責外圍接應和信息分析,”我接過話頭,“同時聯係一下可靠的警方人員,做好兩手準備。”
計劃初步成型,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一絲凝重,但更多的是一種齊心協力的堅定。聊了一會後,我起身鎖上門,大家一同朝著阿笠博士家走去。畢竟那裡有更安全的環境和更齊全的設備,適合接下來的深入討論。
一路上,夜色更濃了,街道上幾乎看不到行人,隻有路燈投下長長的影子,伴隨著我們的腳步聲。灰原哀走在我身邊,表情凝重,率先打破沉默:“組織的這次行動很可能與我之前的研究相關,那種新型藥物,說不定就是在aptx4869的基礎上改良的。如果真是這樣,或許我能從中找到線索,比如它的配方缺陷或者解藥的研製方向。”
服部平次點頭讚同:“到博士家後,我們一起仔細分析下已知的信息,博士的那些發明說不定能派上用場。比如他那個微型竊聽器,效果就不錯。”
和葉緊跟在服部身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緊張,但更多的是一種不服輸的倔強:“希望我們能儘快想出辦法,阻止他們的陰謀。一想到有那麼多人可能會受到傷害,我就……”
很快,我們便來到阿笠博士家門前。我抬手敲響了門,“咚咚咚”的敲門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沒過多久,門內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阿笠博士那張圓乎乎的臉出現在門後,他戴著厚厚的眼鏡,頭發亂糟糟的,顯然是被從睡夢中叫醒的。
“你們幾個怎麼一起來啦?”阿笠博士一臉疑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這麼晚了,出什麼事了嗎?”
我們走進屋子,客廳裡的燈光溫暖而明亮,驅散了身上的寒氣。灰原哀率先開口,把服部平次帶來的消息和我們的猜測簡單說了下。阿笠博士聽後,臉上的睡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在客廳裡來回踱步,啤酒肚隨著他的動作一顛一顛的。
“這可麻煩了,”他皺著眉頭,語氣裡滿是擔憂,“組織的勢力本來就夠大了,再和國際犯罪團夥勾結,後果不堪設想。”
服部平次坐在沙發上,手指不停敲著扶手思考,眉頭緊鎖。和葉則有些不安地看著大家,時不時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一口水。我靜靜地坐在一旁,心裡想著或許阿笠博士能從他的知識儲備和經驗裡,給我們提供新的思路,打破眼前的困局。畢竟他發明的那些小東西,雖然有時看起來很古怪,卻總能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
“博士,”我開口問道,“您對那種能讓人短時間失去意識,又不留痕跡的藥物有了解嗎?”
阿笠博士停下腳步,推了推眼鏡,陷入回憶:“嗯……這種藥物在醫學上也有類似的研究,比如一些強效的鎮靜劑,但要做到完全不留痕跡,難度很大。通常來說,這類藥物都會在血液或尿液中留下代謝物,除非……”他眼睛一亮,“除非他們使用了某種新型的載體,比如可以通過皮膚滲透,而且代謝速度極快的物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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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原哀點了點頭:“博士說得對,組織在藥物載體研究方麵一直很領先。如果他們真的采用了皮膚滲透的方式,那傳播途徑就更多了,比如通過空氣、接觸過的物體表麵等等,這會給防範帶來很大難度。”
“那我們該怎麼檢測這種藥物呢?”和葉急忙問道。
阿笠博士沉思片刻:“我可以試試改良一下我的氣體檢測儀,增加對這類物質的敏感度。不過需要時間,而且我不確定能不能成功,畢竟我們對這種藥物的具體成分一無所知。”
“有您這句話就夠了,博士,”服部平次站起身,“能多一個防範手段總是好的。我們繼續分析交易地點的線索吧,工藤,你對東京的碼頭和倉庫比較熟悉,有沒有什麼地方符合服部說的特征?”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我們圍坐在客廳的茶幾旁,將所有可疑的地點信息一一列出,結合近期的貨物進出記錄、監控覆蓋情況、周邊交通路線等因素,逐一排除、分析。阿笠博士時不時提出一些技術層麵的建議,比如哪個倉庫的安保係統容易被破解,哪個碼頭的監控存在盲區。灰原哀則憑借對組織行事風格的了解,指出哪些地點看起來可疑,實則可能是組織故意放出的煙霧彈。和葉雖然對這些不太熟悉,但她細心地將每個人的觀點都記錄下來,整理出清晰的條理。
時間一點點流逝,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深,客廳裡的時鐘滴答作響,像是在為我們的緊張討論伴奏。咖啡一杯接一杯地喝著,每個人的眼睛裡都布滿了血絲,卻依舊保持著高度的專注。直到天邊泛起一絲魚肚白,第一縷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客廳,我們才終於從十幾個可疑地點中,鎖定了三個最有可能的目標——位於東京灣的廢棄造船廠、東郊的舊倉庫區,以及港口附近的一個集裝箱碼頭。
“這三個地方都符合組織的選址習慣,”我指著地圖上用紅筆圈出的位置,“廢棄造船廠地理位置偏僻,周圍沒有居民,便於隱蔽;舊倉庫區的監控係統年久失修,容易避開追蹤;集裝箱碼頭則有便利的運輸條件,方便交易後快速撤離。”
服部平次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語氣裡帶著一絲疲憊,卻難掩興奮:“我傾向於廢棄造船廠。昨晚我聯係大阪的朋友查了一下,東南亞那個軍火走私集團最近在東京灣有過異常的船隻活動,時間點正好和組織可能的交易時間吻合。”
灰原哀端起桌上早已涼透的咖啡,輕輕抿了一口,眉頭微蹙:“但造船廠的結構太複雜了,裡麵的廢棄廠房和管道縱橫交錯,一旦發生意外,很難快速撤離,這不符合組織追求效率的風格。”
阿笠博士也點頭附和:“灰原說得有道理。而且據我所知,那個造船廠雖然廢棄了,但偶爾會有漁民或探險者靠近,保密性不夠強。”
“那集裝箱碼頭呢?”和葉指著地圖,“那裡每天都有大量貨物進出,組織完全可以混在其中,不容易被發現啊。”
“可正因為人多眼雜,才更容易被警方或其他勢力注意到,”我搖了搖頭,“組織這次的交易涉及新型藥物和武器,風險極高,他們不會選擇這種‘熱鬨’的地方。”
討論再次陷入僵局,每個人都在腦海中推演著三個地點的利弊。晨曦漸濃,客廳裡的光線越來越亮,將我們疲憊的身影拉得很長。和葉打了個哈欠,眼圈泛著淡淡的青色:“要不……我們先休息一下吧?大家都熬了一整夜了,說不定睡一覺起來,思路會更清晰。”
她的提議得到了大家的認同。阿笠博士收拾出兩間客房,服部平次和和葉住一間,我則在客廳的沙發上暫且歇腳。灰原哀沒有去客房,隻是找了個靠窗的單人沙發坐下,說想再整理一下研究員的資料。
我躺在沙發上,卻毫無睡意。大腦依舊在高速運轉,反複推敲著三個地點的細節,試圖找到被忽略的線索。窗外的鳥兒開始鳴叫,清脆的聲音驅散了夜晚的寂靜,也讓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不知過了多久,意識漸漸模糊,我終於抵不住疲憊,沉沉睡去。
睡夢中,我仿佛又回到了與黑衣組織初次交鋒的那個夜晚,琴酒冰冷的槍口對準我的額頭,伏特加在一旁獰笑,而我卻動彈不得……突然,一股柔軟的觸感從手臂傳來,像一片羽毛輕輕落在心上,瞬間驅散了夢魘的陰霾。
我微微睜開眼,晨光透過窗戶,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映入眼簾的,是灰原哀熟睡的側臉。她不知何時靠了過來,頭輕輕枕在我的手臂上,呼吸均勻而輕柔,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平日裡清冷的眉宇間,此刻竟帶著一絲難得的放鬆,甚至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依賴。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生怕驚擾了這份寧靜。曾幾何時,這個女孩總是用冷漠和疏離武裝自己,像一隻警惕的刺蝟,拒絕任何人的靠近。而此刻,她卸下了所有的防備,在睡夢中尋得了片刻的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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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翼翼地調整了一下姿勢,儘量讓手臂保持平穩,讓她能靠得更舒服些。指尖不經意間觸碰到她的發絲,柔軟得像一團雲朵。看著她恬靜的睡顏,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有心疼,有憐惜,更有一份想要守護這份安穩的決心。
或許是我的動作太過輕微,灰原哀並沒有醒來,隻是在睡夢中輕輕蹭了蹭我的手臂,像一隻尋找溫暖的小貓,然後抱得更緊了些。她的呼吸聲輕柔地在我耳邊響起,帶著規律的節奏,如同搖籃曲般,讓人心安。
我緩緩閉上眼,任由自己沉浸在這份難得的靜謐中。窗外的鳥鳴、遠處傳來的車流聲、客廳裡時鐘的滴答聲……所有的聲音都仿佛被放大,卻又異常和諧。與黑衣組織周旋的重重壓力、即將到來的危險交易、未知的陰謀與挑戰……在這一刻,似乎都暫時被隔絕在了這扇門之外。
陽光漸漸升高,透過窗戶灑在我們身上,帶來一絲溫暖的暖意。我能清晰地感受到灰原哀的體溫,隔著薄薄的衣料,傳遞過來,驅散了清晨的微涼。她的呼吸拂過我的脖頸,帶著淡淡的咖啡香,那是她昨晚一直喝的那種速溶咖啡的味道。
不知過了多久,身邊傳來輕微的動靜。灰原哀緩緩睜開眼,眼神還有些迷茫,顯然還沒完全從睡夢中清醒。當她意識到自己正靠在我身上時,臉頰瞬間泛起一絲紅暈,像被染上了朝霞的顏色。她猛地直起身,有些慌亂地整理了一下微亂的頭發,眼神躲閃著不敢看我,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抱歉,我……不小心睡著了。”
我看著她略顯窘迫的樣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沒關係,你也累壞了。”
灰原哀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沙發的邊緣,沉默了片刻,才抬起頭,恢複了平日裡的清冷,隻是耳根依舊泛紅:“我們……還是繼續討論交易地點吧。我剛才又想了想,覺得舊倉庫區的可能性最大。”
她刻意轉移話題的樣子,讓我心中泛起一絲笑意。我點了點頭,順著她的話說道:“哦?說說你的理由。”
“舊倉庫區雖然看起來雜亂,但那裡的倉庫大多是獨立的,彼此之間有一定的距離,”灰原哀的語氣漸漸變得專業起來,仿佛剛才那個在睡夢中尋求依靠的女孩隻是我的錯覺,“而且那些倉庫的牆壁很厚,隔音效果好,即使交易時發出聲響,也不容易被外界察覺。最重要的是,那裡有一條廢棄的地下通道,可以直接通往附近的地鐵線路,這才是組織最看重的——一旦暴露,能有多重撤離路線。”
她的分析條理清晰,一針見血,瞬間點醒了我。我之前隻注意到舊倉庫區監控薄弱的優點,卻忽略了它隱藏的撤離通道這一關鍵信息。這確實符合組織一貫的作風——永遠為自己留好後路。
“你說得對,”我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一夜的疲憊似乎在剛才的短暫休憩中消散了不少,“舊倉庫區的可能性最大。服部呢?該叫他們起來了,我們得儘快製定詳細的行動計劃。”
灰原哀點點頭,站起身走到客房門口,輕輕敲了敲門:“服部,和葉,醒醒,我們有新的發現。”
房間裡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很快,服部平次和和葉揉著眼睛走了出來。“怎麼了?是不是找到交易地點了?”服部平次打著哈欠問道,臉上還帶著睡意。
“嗯,”我將灰原哀的分析簡單說了一遍,“我們認為舊倉庫區的可能性最大,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確定具體是哪個倉庫,以及交易的準確時間。”
和葉聽到有了進展,瞬間清醒過來,眼睛一亮:“那我們現在就去查舊倉庫區的資料嗎?”
“不急,”服部平次擺擺手,“我們先吃點東西,補充體力。查資料這種事,得養精蓄銳才行。”
阿笠博士早已走進廚房,聞言探出頭來:“正好,我準備了早餐,有三明治和熱牛奶,大家快來吃吧。”
餐桌上,大家一邊吃著簡單的早餐,一邊繼續討論計劃。服部平次決定上午去聯係他在東京警局的朋友,調取舊倉庫區近期的所有監控錄像,看看能不能找到組織成員的蹤跡。和葉則負責整理那些研究員的資料,結合灰原哀提供的信息,找出最容易突破的目標。阿笠博士繼續改良他的氣體檢測儀,爭取能在交易現場派上用場。
“那你呢?”灰原哀看向我,眼神裡帶著一絲詢問。
“我去舊倉庫區實地勘察一下,”我喝了一口牛奶,“光看資料不夠,隻有親自去現場看看才能了解那裡的地形和環境,製定更周密的撤離計劃。”
“我跟你一起去,”灰原哀立刻說道,語氣不容置疑,“我對組織的行動模式比較了解,或許能發現一些你忽略的細節。”
我看著她堅定的眼神,笑著點了點頭:“好。”
吃完早餐,大家分頭行動。服部平次和和葉匆匆離開,阿笠博士鑽進了他的實驗室,客廳裡瞬間安靜下來。我和灰原哀簡單收拾了一下,換上便於行動的衣服,準備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