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取縣的山間彌漫著淡淡的楓香,赤紅與金黃的楓葉層層疊疊,將傀儡嶺的山路染成一幅流動的油畫。服部平次踩著落葉,有些不耐煩地撓了撓頭發,身旁的遠山和葉拿著地圖,眉頭擰成一團。
“平次,我們是不是又走錯路了?武田家的地址明明寫著‘傀儡嶺半山腰’,可我們都繞了快一個小時了!”和葉晃了晃手裡的紙條,紙上“武田宅邸”四個字被風吹得微微發卷。服部接過地圖,對照著太陽的方向看了半天,最終無奈地承認:“好像……是有點偏。早知道就不該聽你的,非要抄近路走這條破山道。”
“明明是你說自己認路的!”和葉瞪了他一眼,剛要繼續爭辯,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帶著異域口音的日語:“excusee,你們也是要去武田家的嗎?”
兩人回頭,隻見一個高個子美國人站在不遠處,金發碧眼,穿著卡其色衝鋒衣,手裡提著一個黑色登山包,包上還掛著一個小小的木偶掛件——木偶穿著傳統和服,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正是鳥取縣有名的傀儡木偶。
“你是?”服部警惕地打量著對方。美國人笑著伸出手:“我叫羅伯·泰勒,是受武田先生邀請來的。聽說你們是大阪來的偵探?我在東京的朋友提起過你們。”
和葉眼睛一亮,連忙點頭:“對!我叫遠山和葉,他是服部平次!我們確實是來幫武田家處理事情的。不過你怎麼知道我們要去武田家?”
“因為這條路隻有去武田家的人才會走。”羅伯指了指前方被落葉掩蓋的小徑,“我剛才也迷路了,跟著地上的車輪印走了半天,才遇到你們。”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汽車的鳴笛聲,一輛白色轎車順著山路緩緩駛來,車窗降下,露出毛利小五郎的臉:“喂!前麵的小朋友,知道武田家怎麼走嗎?”
服部看到毛利,眼睛一眯:“毛利大叔?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柯南從副駕駛探出頭,笑著說:“我們接到了武田家的委托,說是家裡出了點事,需要幫忙調查。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們。”
小蘭坐在後排,對著和葉揮手:“和葉!好久不見!”灰原哀靠在車窗邊,手裡拿著一本關於傀儡術的書,目光平靜地掃過羅伯,工藤夜一則坐在灰原身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裡的迷你武士刀——自從經曆了霧之丘的縱火案,他對陌生人和陌生環境總是格外留意。
“這麼巧?那我們一起走吧!”和葉興奮地說。毛利小五郎將車停在路邊,服部、和葉和羅伯坐上了後座,車子重新啟動,朝著武田家的方向駛去。
路上,羅伯說起自己與武田家的淵源:“三年前我來鳥取旅遊,在傀儡嶺認識了武田家的女兒美沙,她很喜歡傀儡術,我們聊得很投機。後來我回了美國,一直和她保持聯係,直到半年前,她突然斷了消息。這次武田先生聯係我,說有重要的事要告訴我,我就立刻趕來了。”
柯南注意到羅伯提到“美沙”時,眼神裡帶著一絲傷感,他不動聲色地問:“羅伯先生,你知道美沙小姐三年前……去世的事嗎?”
羅伯的身體僵了一下,聲音低沉下來:“我知道,是武田先生後來告訴我的。他說美沙是自殺的,但我一直不敢相信,她那麼開朗,怎麼會突然自殺……”
車廂裡的氣氛瞬間變得沉重,和葉悄悄碰了碰服部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再提這個話題。服部會意,轉而問起武田家委托的具體內容,毛利小五郎卻搖了搖頭:“武田先生在電話裡沒說清楚,隻說最近家裡怪事不斷,讓我們過來幫忙看看。”
半個多小時後,車子終於抵達武田家。武田宅邸是一棟傳統的日式建築,門口掛著一塊褪色的木牌,上麵刻著“武田”二字,院子裡種著幾棵高大的楓樹,落葉鋪滿了石板路,顯得有些蕭條。
一位穿著和服的老婦人站在門口迎接他們,她是武田家的幫傭鹽穀小姐,頭發已經花白,臉上布滿皺紋,眼神裡帶著幾分疲憊:“各位偵探,歡迎來到武田家。主人在客廳等你們。”
眾人跟著鹽穀小姐走進客廳,武田家的現任主人武田信一坐在主位上,他看起來五十多歲,頭發稀疏,臉色蒼白,眼神憔悴。旁邊坐著他的弟弟武田龍二,三十多歲,身材消瘦,眼神閃爍,不太敢與人對視。
“各位辛苦了。”武田信一的聲音沙啞,“這次請大家來,是因為我們家最近發生了太多不幸的事,我實在沒辦法了。”
他頓了頓,緩緩說起武田家的遭遇:“三年前,我的女兒美沙突然自殺了,她的母親受不了打擊,也跟著走了。從那以後,家裡就怪事不斷,生意也一落千丈。幾天前,我的生意夥伴根岸先生,被人發現死在倉庫裡,死狀像是自殺,但我總覺得不對勁。沒想到……就在昨天晚上,我的長子信一,也離奇地死在了木偶倉庫裡。”
“什麼?!”眾人都愣住了,和葉下意識地抓住了小蘭的手,小蘭也皺起眉頭,滿臉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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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信一歎了口氣,繼續說:“信一的屍體是今天早上發現的,被吊在木偶倉庫的二樓,身上纏滿了蜘蛛絲,看起來像是被蜘蛛仙殺死的。村裡的人都說,是美沙的怨氣引來了蜘蛛仙,要報複我們武田家……”
“蜘蛛仙?”服部皺起眉頭,“那隻是傳說吧?怎麼可能真的有蜘蛛仙殺人?”
鹽穀小姐在一旁補充道:“偵探先生,這附近確實有蜘蛛仙的傳說。據說傀儡嶺以前有個木偶師,因為妻子背叛,用蜘蛛絲將妻子和情夫纏起來,吊在倉庫裡殺死了,後來他自己也失蹤了,村民們就說他變成了蜘蛛仙,住在傀儡嶺的深山裡,遇到心懷惡意的人就會用蜘蛛絲把他們吊起來殺死。”
灰原放下手裡的書,輕聲說:“傳說往往是人為編造的,用來掩蓋真實的罪行。武田先生,能帶我去看看案發現場嗎?”
武田信一點點頭,站起身:“好,我現在就帶你們去木偶倉庫。”
眾人跟著武田信一來到院子東側的木偶倉庫,倉庫是一棟兩層的木質建築,門窗緊閉,門上掛著一把生鏽的鐵鎖。武田信一打開鎖,推開大門,一股灰塵和腐朽的木頭味撲麵而來。
倉庫一樓堆放著許多破舊的傀儡木偶,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臉上的妝容已經脫落,看起來有些陰森。樓梯在倉庫的角落裡,通往二樓。眾人順著樓梯爬上二樓,隻見天花板上垂下一根繩子,繩子上還殘留著一些白色的絲線,地上散落著一雙拖鞋和一個手電筒。
“信一就是被吊在這個位置。”武田信一指著繩子下方,聲音有些顫抖,“我們發現他的時候,他的身體被大量的蜘蛛絲纏繞著,像個粽子一樣吊在半空中,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起來很痛苦。”
服部和柯南立刻開始勘查現場,服部蹲在地上,仔細檢查著散落的拖鞋和手電筒:“這雙拖鞋是武田信一的嗎?看起來很新,不像是經常穿的樣子。”
武田信一點點頭:“是他的,他昨天晚上說要去倉庫找一個舊木偶,特意換了這雙新拖鞋。手電筒也是他帶去的,說是倉庫裡光線暗。”
柯南注意到天花板上的繩子綁在橫梁上,繩子的末端有一個活扣,周圍還殘留著一些白色的絲線,他用鑷子夾起一絲絲線,放在鼻尖聞了聞:“這不是蜘蛛絲,是尼龍線,和傀儡木偶身上的線很像。看來凶手是用尼龍線偽裝成蜘蛛絲,製造了蜘蛛仙作祟的假象。”
夜一走到倉庫的窗邊,推開窗戶,外麵是一片竹林,窗戶的大小剛好能讓一個小孩子穿過:“這個窗戶很可疑,雖然看起來很久沒打開過,但窗沿上沒有太多灰塵,而且窗台上有一道新鮮的劃痕,像是最近有人從這裡進出過。”
灰原則在倉庫的角落裡發現了一個小小的白色珠子,她用紙巾將珠子包起來,遞給柯南:“這個珠子看起來像是bb彈,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就在這時,樓下突然傳來小蘭的叫聲:“和葉!和葉你在哪裡?”
眾人連忙跑下樓,隻見小蘭站在倉庫門口,臉色蒼白:“我剛才和和葉一起在院子裡散步,她說要去洗手間,讓我在這裡等她,可是我等了快十分鐘,她還沒回來,手機也打不通。”
“不好!”服部心裡一緊,立刻拿出手機撥打和葉的電話,電話裡傳來“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的提示音。眾人立刻分頭尋找,柯南、夜一和灰原負責倉庫周圍,服部和小蘭負責院子,毛利小五郎和武田信一、武田龍二負責宅邸內部。
“和葉!和葉!”服部一邊跑一邊喊,心裡越來越著急。就在他跑到倉庫後門時,突然聽到倉庫裡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他立刻推開門,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縮——和葉被一根繩子吊在倉庫一樓的橫梁上,身上纏滿了白色的尼龍線,和武田信一死時的場景一模一樣!
“和葉!”服部衝過去,一把抱住和葉的身體,解開她身上的繩子。柯南和夜一也趕了過來,夜一檢查了一下和葉的脈搏,鬆了口氣:“她隻是暈過去了,沒有生命危險。”
小蘭跑過來,抱著和葉,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和葉,你醒醒啊!”過了一會兒,和葉慢慢睜開眼睛,虛弱地說:“小蘭……我剛才在洗手間門口,突然有人從後麵打了我一下,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灰原蹲在地上,檢查著和葉的後背,發現有一塊淡淡的淤青:“這像是被電擊棒擊傷的痕跡。凶手應該是用電擊棒打暈了和葉,然後將她吊起來,模仿武田信一的死狀。”
柯南拿起剛才發現的白色珠子,對和葉說:“和葉,你在被打暈之前,有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或者聽到什麼聲音?”
和葉皺著眉頭回憶了一下,搖搖頭:“我沒看到人,不過在被打暈之前,我好像聽到了‘咻’的一聲,像是子彈飛過的聲音。”
“子彈?”服部愣了一下,隨即想到了什麼,“難道是空氣槍?凶手用空氣槍發射bb彈,引武田信一注意,然後趁機襲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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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點點頭:“很有可能。武田信一的拖鞋和手電筒散落在地上,不符合自殺的常理,說明他當時可能在做什麼事情,被凶手突然襲擊。而且倉庫的地板和架子雖然三年沒用,但沒有太多灰塵,這說明最近有人經常來這裡,很可能是凶手在布置殺人陷阱。”
眾人回到客廳,鹽穀小姐給和葉端來一杯熱水,和葉喝了幾口,臉色漸漸恢複過來。服部看著武田信一和武田龍二,嚴肅地問:“武田先生,武田龍二先生,你們昨天晚上9點前後在哪裡?有沒有不在場證明?”
武田信一回答:“我昨天晚上一直在書房看書,鹽穀小姐可以作證,她9點左右給我送過茶。”鹽穀小姐點點頭:“是的,主人確實在書房看書,我送茶的時候,他還在看文件。”
武田龍二則有些緊張地說:“我……我昨天晚上在自己的房間裡看電視,沒有出去過,也沒有人能證明。”
柯南注意到武田龍二說話時眼神閃爍,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似乎在隱瞞什麼。他不動聲色地問:“武田龍二先生,你和武田信一先生的關係怎麼樣?我聽說美沙小姐不是信一先生的親生女兒,而是你和信一先生的妻子所生,是嗎?”
武田龍二的身體猛地一震,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你……你怎麼知道的?”
武田信一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這件事在我們家不是秘密,美沙出生後不久,我就知道了真相。雖然她不是我的親生女兒,但我一直把她當親生女兒看待,沒想到她會突然自殺……”
羅伯聽到這裡,情緒變得激動起來:“你騙人!你根本沒有把她當親生女兒看待!美沙在信裡告訴我,你知道真相後,每天都對她冷嘲熱諷,還限製她的自由,是你逼死了她!”
“我沒有!”武田信一也激動起來,“我從來沒有對美沙不好,是她自己精神不穩定,總是胡思亂想!”
兩人吵了起來,客廳裡的氣氛變得越來越緊張。服部連忙製止他們:“彆吵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出凶手,而不是在這裡互相指責。羅伯先生,你昨天晚上9點前後在哪裡?”
羅伯深吸一口氣,平複了情緒:“我昨天晚上一直在房間裡整理東西,因為剛到武田家,有些累,很早就睡了,沒有不在場證明。”
柯南看著眾人,心裡已經有了初步的推測:“凶手很可能是為了給美沙小姐報仇,所以殺死了根岸先生和武田信一。根岸先生是武田信一的生意夥伴,可能參與了對美沙小姐的迫害;而武田信一,作為美沙名義上的父親,可能對美沙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讓凶手懷恨在心。”
他頓了頓,繼續說:“凶手布置的殺人陷阱,需要用到傀儡木偶的釣魚線、繩子和圖釘,而且需要對倉庫的結構很熟悉,知道如何從窗戶進出。羅伯先生,你三年前就認識美沙小姐,對武田家的情況應該很了解,而且你有足夠的動機為美沙報仇,你覺得呢?”
羅伯的身體僵住了,眼神裡充滿了震驚和慌亂:“你……你懷疑我?我沒有殺人!”
“是不是你,我們很快就能知道。”服部站起身,“柯南,我們去倉庫還原一下凶手的作案手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