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東京總帶著一種恰到好處的溫柔。風裹著桂樹的甜香掠過帝丹小學的操場,將周五放學後的喧鬨輕輕托起。一年級b班的少年偵探團成員們在校門口集合,書包上的掛飾隨著動作輕輕晃動,像一串跳躍的音符。
元太的書包拉鏈沒拉好,半袋草莓味薯片露在外麵,被風卷得沙沙響。他時不時伸手抓一片塞進嘴裡,薯片的碎屑沾在嘴角,像隻偷吃東西的小鬆鼠。“不知道今天的遊樂場有沒有超大份的鰻魚飯,”他含糊不清地念叨著,圓乎乎的臉上滿是期待,“我要一口氣吃三碗!”
光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從書包裡掏出一本卷邊的《偵探入門手冊》,正湊在步美耳邊興奮地講著書中用鐘表指針破解暗號的情節。“你看這裡,”他指著書頁上的插圖,“當分針指向3,時針指向9的時候,其實是在暗示圖書館的第三排第九個書架,那裡藏著關鍵線索。”步美聽得入神,紮著雙馬尾的腦袋微微傾斜,眼睛瞪得圓圓的,像兩顆好奇的黑葡萄。
柯南背著藍色書包站在稍遠些的地方,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裡的足球鑰匙扣。他的目光習慣性地掃過周圍——校門口賣關東煮的小攤前圍了幾個學生,穿著製服的老師正在和保安說著什麼,遠處的斑馬線旁有個戴帽子的男人似乎在等人。哪怕是尋常的放學後,他也改不了這種時刻警惕的習慣,仿佛隨時都在準備應對突如其來的謎題。
灰原站在樹蔭下,手裡攥著一杯溫熱的可可。晨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在她淺紫色的發梢,泛著淡淡的棕金色,讓她原本清冷的側臉多了幾分柔和。她安靜地聽著元太和光彥的吵鬨,偶爾抬眼看向柯南的方向,眼神裡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工藤夜一則靠在欄杆上,目光始終追著灰原的身影。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連帽衫,帽子斜斜地壓在頭上,露出的嘴角帶著點漫不經心的笑意,可那雙看向灰原的眼睛卻亮得驚人,連柯南都能看出他眼底藏不住的在意。剛才在教室裡,他還特意把自己的坐墊偷偷換成了灰原喜歡的薰衣草味,現在正想著等下上車時,要怎麼自然地坐在她旁邊。
“小蘭姐姐的車來啦!”步美突然指著遠處喊道。
一輛黑色的保姆車緩緩駛來,停在路邊。車窗降下,露出毛利蘭帶著笑意的臉:“大家快上車吧,鈴木叔叔特意安排了司機,我們直接去遊樂園。”
少年偵探團的成員們排著隊上了車。元太一上車就搶占了靠窗的位置,把臉貼在玻璃上往外看;光彥拿出筆記本,開始規劃今天要打卡的項目;步美坐在灰原旁邊,興奮地數著座位上的靠墊;柯南坐在過道旁,剛係好安全帶就感覺到夜一在背後戳了戳他——這家夥正用眼神示意他往灰原那邊挪挪,好給自己騰個位置。柯南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卻還是不動聲色地往旁邊移了移。
包車緩緩駛出市區,窗外的高樓漸漸變成了郊外的田野。金黃的稻田被風掀起波浪,像一片流動的海洋,偶爾能看見幾隻白鷺從田埂上掠過,翅膀在陽光下閃著白光。元太趴在車窗上,鼻子都快貼到玻璃上了,突然指著遠處轉動的摩天輪尖叫:“你們看!是摩天輪!好大啊!我今天一定要坐最上麵的座艙,把整個遊樂場都看完!”
光彥推了推眼鏡,從書包裡掏出筆記本:“我想去玩‘幽靈山洞’過山車,我查過資料,那座過山車的軌道會穿過人工瀑布,還會經過一片熒光隧道,超刺激的!”
步美抱著粉色書包,小聲說:“我有點怕過山車,那種太快的項目我不敢玩。我想玩旋轉木馬,還有門口那個會噴水的小火車,上次路過的時候我看到小火車會繞著花壇跑,特彆可愛。”
柯南笑著提議:“我們可以分兩組玩,喜歡刺激項目的跟我和夜一一組,想玩溫和項目的跟灰原、步美一組,玩完一個項目就到摩天輪下麵集合,這樣大家都能玩到喜歡的。”
灰原輕輕點頭,指尖碰了碰溫熱的可可杯壁:“這個主意不錯,不過要記得定好集合時間。我剛才看了樂園地圖,每個項目附近都有廣播喇叭,我們可以約定每隔一小時在摩天輪廣場集合一次,免得讓小蘭姐姐擔心。”她其實早就注意到夜一的目光,心裡有些不自在,卻還是保持著慣有的冷靜。
工藤夜一趁機走到灰原身邊,聲音放得很輕,生怕被彆人聽見:“要是你不敢玩的項目,我可以陪你在旁邊等,或者跟你一起玩旋轉木馬。我聽說旋轉木馬的座艙裡有毛絨靠墊,坐著很舒服。”他特意說得自然,可耳朵尖還是悄悄紅了。
灰原的耳尖也微微泛紅,她低頭抿了口可可,溫熱的液體滑過喉嚨,讓心跳也跟著快了半拍。她輕輕“嗯”了一聲,沒再多說,但眼角的笑意卻藏不住,像被風吹起的漣漪,悄悄在臉上散開。
包車行駛了四十分鐘,終於抵達鈴木樂園。遊樂場的大門裝飾著五顏六色的氣球,紅的、黃的、粉的,像把整片天空都揉碎了掛在門上;門口的米老鼠和唐老鴨玩偶正揮著爪子跟遊客打招呼,玩偶服裡的工作人員還會彎腰跟小朋友擊掌;空氣中飄著爆米花和糖炒栗子的甜香,混著遠處過山車的尖叫聲,一下子就把大家的興奮勁都勾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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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利蘭帶著大家排隊驗票,門票刷過閘機時發出“叮”的輕響。穿過掛滿彩帶的入口,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座巨大的旋轉木馬。旋轉木馬的圍欄是白色的,上麵纏繞著粉色的薔薇花藤,陽光下像童話裡的場景。“我們先玩這個吧!”步美拉著灰原的手跑了過去,眼睛裡閃著星星。
步美選了匹白色的木馬,韁繩上掛著小鈴鐺,一晃動就發出“叮鈴叮鈴”的聲音。她穿著粉色的連衣裙,坐在木馬上,像個真正的小公主。元太和光彥坐在相鄰的木馬上,元太故意把木馬轉得飛快,還朝著光彥做鬼臉,結果自己差點從木馬上滑下來,引得大家一陣笑。
柯南和灰原站在圍欄外,看著木馬隨著《小星星》的旋律轉動。陽光透過木馬的雕花擋板,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偶爾有風吹過,帶著木馬身上的花香飄過來。“你小時候經常來遊樂場嗎?”柯南突然問。
灰原搖搖頭:“很少。那時候大部分時間都待在研究所,沒機會來這些地方。”她的語氣很平淡,仿佛在說彆人的事,可柯南還是聽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悵然。
工藤夜一則靠在旁邊的路燈杆上,手裡拿著剛買的——他剛才路過甜品攤時,特意挑了灰原喜歡的草莓味。現在他正想著怎麼開口遞給她,手指無意識地捏著的竹簽,把粉色的糖絲捏得變形。看到灰原和柯南說話,他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卻還是告訴自己要冷靜。
旋轉木馬停下時,步美還意猶未儘地摸著木馬的鬃毛:“太好玩了,下次我還要坐這匹白馬。”灰原笑著幫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我們先去玩小火車吧,不然元太和光彥該等急了。”
元太和光彥果然吵著要去玩“幽靈山洞”過山車。柯南和工藤夜一陪著他們排隊,隊伍旁邊的遮陽棚下有賣烤腸的小攤,香味飄過來,元太的肚子忍不住“咕嚕”叫了一聲。他一邊數前麵的人數一邊嘟囔:“怎麼這麼慢啊,我都能數清前麵那個人的頭發了,烤腸的香味都快把我肚子裡的饞蟲勾出來了。”
工藤夜一看了眼手表,現在是上午十點半,他對柯南說:“我們玩完這趟就去找步美她們吧,免得她們等太久。步美膽子小,要是小火車那邊要排隊,灰原一個人可能要照顧她。”他嘴上說著擔心步美,眼睛卻不由自主地望向小火車的方向。
柯南點點頭,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我剛給灰原發了消息,說我們大概還要二十分鐘才能排到,讓她們玩完小火車先去附近的甜品攤等我們。我記得地圖上標了家賣水果撈的店,應該很適合女生。”他看著夜一緊張的樣子,忍不住在心裡偷笑——這家夥平時裝得酷酷的,一遇到灰原的事就露餡。
終於輪到他們坐過山車,元太和光彥搶著坐第一排,還特意把安全帶係得緊緊的,生怕錯過一點刺激。柯南和工藤夜一坐在後麵,夜一上車前還不忘給灰原發消息,提醒她彆讓步美吃太多涼的水果撈。
過山車緩緩爬升時,車廂裡的人都安靜下來,隻有元太還在興奮地念叨“快一點”。到最高點時,整個遊樂場的景色儘收眼底——彩色的帳篷、蜿蜒的軌道、攢動的人群,像一幅鮮活的拚圖,連遠處的稻田都能看見。突然,車身猛地俯衝下去,風在耳邊呼嘯,伴隨著大家的尖叫。軌道穿過人工瀑布時,濺起的水花落在臉上,清涼又刺激,元太和光彥的歡呼聲都快蓋過了風聲。
“太好玩了!下次我還要坐第一排!”過山車停下時,元太揉著被風吹亂的頭發,興奮地大喊,連額頭上的汗都顧不上擦。
光彥也點點頭,推了推被風吹歪的眼鏡:“剛才穿過瀑布的時候,我還以為會掉下去呢,那種失重的感覺太刺激了!對了柯南,你剛才有沒有注意到隧道裡的熒光圖案?我覺得那些圖案可能藏著暗號,下次我們可以帶手電筒來看看!”
柯南笑著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彆光顧著興奮,我們趕緊去找步美和灰原,她們應該已經玩完小火車了。我剛才給灰原發消息,她說她們在甜品攤等我們,還幫我們點了水果撈。”
四人往小火車的方向走,遠遠就看見步美和灰原坐在甜品攤的遮陽傘下。桌子上擺著四碗水果撈,碗裡的草莓、芒果、獼猴桃切得整整齊齊,還淋了層蜂蜜,看起來就很誘人。步美看到他們,立刻揮著小手跑過來,手裡還拿著根草莓味的棒棒糖:“柯南!夜一!你們來啦!小火車超好玩,還會繞著花壇跑三圈,最後一圈的時候還會噴水,不過我們躲得快,一點都沒濕!”
灰原站起身,把一碗水果撈遞給工藤夜一,碗沿還沾著點蜂蜜:“剛買的,還很涼,你嘗嘗。步美說要給你們留最大的草莓,你看這個草莓,比步美的拳頭還大。”她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夜一的手,像有電流竄過,兩人都愣了一下。
工藤夜一接過水果撈,耳朵瞬間紅了,他趕緊低下頭用勺子挖了塊草莓放進嘴裡。甜絲絲的味道在嘴裡散開,比他平時吃的任何甜品都要甜:“謝謝,很好吃。你也吃,彆光顧著給我們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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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原“嗯”了一聲,拿起自己的那碗慢慢吃著。陽光落在她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陰影,看起來安靜又溫柔。夜一偷偷看了她一眼,心裡像揣了隻小兔子,怦怦直跳。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偵探團把遊樂場的項目玩了個遍。碰碰車區域,元太駕駛著藍色的碰碰車,本來想撞柯南的車,結果不小心撞到了護欄,車頭的海綿墊都被撞得變形,他卻賴說是護欄“先動的手”,惹得大家笑個不停。
海盜船蕩到最高點時,步美嚇得抓緊了柯南的衣服,眼睛卻睜得大大的,還不忘跟灰原分享“從上麵看風景超美”。灰原則全程很鎮定,隻是在船蕩下來時,悄悄握住了旁邊的扶手,指節微微泛白——其實她也有點怕,隻是不想在大家麵前表現出來。
幽靈山洞裡,光彥被突然跳出來的假幽靈嚇了一跳,手裡的偵探手冊差點掉在地上,最後還是夜一幫他撿了起來,還安慰他“都是假的,不用怕”。夜一雖然嘴上說著不怕,卻在經過一個掛滿骷髏頭的拐角時,下意識地往灰原那邊靠了靠,胳膊不小心碰到她的肩膀,兩人都像觸電般縮回了手。
灰原和夜一一起玩了旋轉茶杯,夜一特意控製著轉速,怕灰原頭暈。他還跟她聊起了自己小時候跟工藤優作去遊樂園的事:“那時候我總纏著爸爸坐旋轉茶杯,每次都要坐三圈才肯走。爸爸說我像個小陀螺,轉起來就停不下來。”
灰原聽著,嘴角帶著淺淺的笑:“聽起來很有趣。我小時候從來沒玩過這些,研究所的院子裡隻有一棵老槐樹,我經常坐在樹下看書。”
“以後我可以經常陪你出來玩,”夜一脫口而出,說完又覺得太直白,趕緊補充道,“偵探團的大家也可以一起,人多熱鬨。”
灰原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輕輕“嗯”了一聲,沒再說話,隻是茶杯的轉速好像又慢了些,暖黃的燈光落在兩人臉上,氣氛安靜又美好。
不知不覺就到了下午三點半,柯南看了眼手表,指針指向三點三十五分。他抬頭看向遠處的摩天輪:“我們去摩天輪那邊吧,坐一圈剛好能趕上集合,還能看看夕陽。我聽說這個摩天輪的座艙是透明的,從上麵看夕陽特彆美。”
大家都同意了,一起往摩天輪廣場走。摩天輪緩緩轉動著,座艙是馬卡龍色的,粉色、藍色、黃色的座艙在空中連成一串,像掛在天上的糖果。陽光透過透明的座艙玻璃灑進去,暖融融的。
工藤夜一和灰原坐同一個座艙,柯南、步美、元太和光彥坐在隔壁的藍色座艙裡。元太還特意把座艙裡的毛絨玩具扔到他們的座艙裡,讓灰原幫忙抱著。那是一隻粉色的兔子玩偶,灰原把它放在腿上,手指輕輕撫摸著玩偶的耳朵。
“你看下麵的旋轉木馬,像不像彩色的小糖果?”灰原趴在座艙的玻璃上,指著遠處的旋轉木馬,嘴角帶著淺淺的笑。夕陽的光落在她的臉上,把她的睫毛映得很長,像兩把小扇子。
工藤夜一看著她的側臉,心跳比摩天輪的轉速還要快。他輕聲說:“要是你喜歡,下次我們可以單獨來,不用跟大家擠。那時候我們可以坐最上麵的座艙,等夕陽落下去再下來,還能看遊樂場的夜景。”他說完就緊張地攥緊了拳頭,生怕灰原覺得他唐突。
灰原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趕緊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指甲,指尖輕輕掐了掐掌心,才壓下心裡的慌亂。她輕輕“嗯”了一聲,座艙裡的空氣好像都變得甜了起來,連遠處過山車的尖叫聲都變得溫柔了。
摩天輪到地麵時,夕陽已經開始下沉,把天空染成了橘紅色,連雲朵都變成了粉色。六人走到廣場旁的長椅上休息,元太正念叨著要去買烤腸,還拉著光彥一起去,說要給大家帶兩根;步美則靠在灰原身邊,翻看手機裡剛才拍的照片,還跟灰原說“這張照片裡夜一哥哥在看你,你看他的眼神多溫柔”;柯南坐在長椅的另一頭,跟夜一聊著剛才玩項目的趣事,突然注意到夜一的目光總是往灰原那邊飄,忍不住笑著調侃他“要不要我幫你跟灰原說句話”,結果被夜一紅著臉推開了。
就在這時,工藤夜一突然注意到摩天輪支架下的草叢裡,有個黑色的盒子被半掩著,盒子上還連著幾根細細的電線,在夕陽下泛著冷光。那盒子看起來很陌生,不像是遊樂場的設備,而且電線的顏色很新,不像是長期放在這裡的東西。他的臉色瞬間變了,拉了拉柯南的胳膊:“柯南,你看那個。”
柯南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瞳孔猛地一縮:“那是……”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凝重。他們悄悄走過去,夜一小心地撥開草叢,露出了那個黑色的盒子。盒子的正麵有個紅色顯示屏,上麵的數字正在飛快倒計時:0059、0058、0057……數字旁邊還有個小小的炸彈圖案,一看就知道是定時炸彈!
“是定時炸彈!”柯南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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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一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柯南,你帶大家去警衛室報警,我來處理這個。”
“不行,太危險了!”柯南立刻反對,“我們一起去警衛室,讓專業的拆彈人員來!”
“沒時間了,”夜一指著顯示屏,“還有不到一分鐘,拆彈人員根本來不及趕到。你們快走,我學過一點拆彈技巧,也許能爭取點時間。”他的目光掃過不遠處的灰原,眼神變得異常堅定,“你一定要保護好大家,尤其是灰原。”
柯南還想說什麼,卻被夜一推了一把:“快走!彆廢話!”
就在這時,三個鬼鬼祟祟的男人從摩天輪後麵走了出來,看到夜一和柯南,臉色瞬間變得凶狠:“你們兩個小鬼在這裡乾什麼?”工藤夜一見被發現,眼神驟然銳利如鷹。他沒給對方反應的時間,身體像離弦的箭般猛地竄出,左手精準扣住最前麵男人的手腕,右手順勢頂住他的肘關節,隻聽“哢”的一聲輕響,男人吃痛彎腰,夜一借著這股力道側身一撞,將他撞得踉蹌後退,恰好撞在身後兩人身上。
混亂中,他瞅準空隙矮身橫掃,絆倒最左側男人的腳踝,同時手肘後頂,正中另一人小腹。不過十秒,三個成年男人已紛紛倒地。夜一迅速解下自己的皮帶,又扯過旁邊裝飾用的粗麻繩,三兩下就將他們牢牢捆在摩天輪的支架上,動作乾脆利落,連柯南都看得愣了愣——這家夥平時看著漫不經心,身手竟利落得驚人。
“說!這炸彈是不是你們放的?”夜一踩著其中一人的後背,聲音冷得像冰。
被壓的男人疼得齜牙咧嘴,卻還嘴硬:“小鬼少管閒事!”
夜一加重了腳下的力道,眼神裡的寒意讓男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再不說,我就讓你們嘗嘗被摩天輪支架砸中的滋味。”他指了指不遠處的炸彈,“反正再過幾十秒,這裡就要炸了,多你們三個也不多。”
這話徹底擊潰了男人的心理防線,他慌忙喊道:“是!是我們放的!我們是鈴木酒店的員工,老板克扣工資,我們氣不過,就想炸了他的遊樂園報複!”
柯南蹲下身檢查炸彈,眉頭緊鎖:“這炸彈結構不簡單,你確定隻有這一個?”
另一個男人哭喪著臉:“就這一個!我們也是第一次乾這個,沒膽子弄更多……”
夜一沒時間驗證真假,看了眼倒計時已隻剩半分鐘,立刻對柯南道:“你帶大家去警衛室,把這三個人交給警察,順便報信讓拆彈組過來!快!”
“那你怎麼辦?”柯南急道。
“我儘量爭取時間。”夜一的目光落在炸彈上,語氣不容置疑,“彆廢話,保護好灰原她們!”
柯南咬了咬牙,知道此刻爭辯無用,轉身朝長椅方向大喊:“步美!元太!光彥!灰原!快過來!”
四個孩子跑過來,看到被捆的男人和炸彈,嚇得臉色發白。灰原的目光立刻鎖定夜一,眼神裡寫滿擔憂,卻沒說一句話——她知道現在任何勸阻都是多餘。
“我們押著這三個人去警衛室報警!”柯南快速交代,“夜一在這裡處理炸彈,大家跟上!”
元太和光彥雖然害怕,還是用力點頭,上前抓住繩子的一端;步美拉著灰原的手,小聲問:“夜一哥哥會沒事吧?”
灰原望著夜一專注拆彈的背影,指尖微微收緊,聲音輕卻堅定:“他會的。”
幾人押著俘虜快步離開,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灰原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隻見夜一已經蹲在炸彈前,手指在金屬外殼上快速摸索,金色的光落在他繃緊的側臉上,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夜一深吸一口氣,從口袋裡摸出那把多功能工具刀——是優作去年送他的生日禮物,當時還笑說“說不定哪天能派上大用場”,沒想到竟會是在這種時候。他撬開炸彈外殼,裡麵的線路立刻暴露出來:紅、藍、黃三根主線纏繞著,還有幾根細如發絲的白色電線穿插其間,比優作教過的模擬模型複雜得多。
倒計時跳到了二十秒。
他強迫自己冷靜,指尖順著線路遊走,目光死死盯住定時器的接口。優作說過,最關鍵的是切斷定時器與炸藥的連接,可這些線路顏色雜亂,根本分不清哪根是主連接。
十五秒。
汗水順著額角滑落,滴在炸彈外殼上。他忽然想起灰原的臉——早上她喝可可時微微泛紅的耳尖,坐旋轉木馬時被風吹起的發梢,還有剛才回頭望他時,眼底那抹藏不住的擔憂。
“不能讓她擔心。”夜一咬緊牙關,手指猛地按住其中一根最粗的紅色電線。
十秒。
他閉上眼睛,腦海裡閃過優作教的最後一招:“如果實在分不清,就賭最粗的那根,通常是電源主線。”
五秒。
工具刀的刀刃精準落下,“哢嚓”一聲,紅色電線被切斷。
夜一屏住呼吸,盯著顯示屏——數字還在跳:0003、0002……
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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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
時間,停住了。
顯示屏上的紅色數字定格在最後一秒,像被按下了暫停鍵。夜一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他癱坐在地上,望著天邊漸漸沉下去的夕陽,忽然想笑——他做到了,沒讓灰原失望。
遠處傳來警笛聲,由遠及近。夜一撐著地麵站起來,剛想往警衛室的方向走,卻瞥見炸彈側麵似乎有個不起眼的小按鈕。他心裡一動,伸手按了下去。
一行白色的小字突然出現在顯示屏上,刺得他眼睛生疼:
“備用觸發裝置已啟動,30秒後引爆。”
夜一的瞳孔驟然收縮繼續拆彈,可惜30秒時間根本不夠,在最後10秒工藤夜一拿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再見了我深愛的灰原姐姐”。手機屏幕顯示短信發送成功後炸彈炸了,“轟隆——!”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撕裂了遊樂場的黃昏。巨大的衝擊波像一隻無形的鐵拳,狠狠砸在工藤夜一背上,他整個人像片斷線的枯葉被掀飛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慘烈的弧線。落地時背部撞上摩天輪的金屬支架,骨頭碎裂的鈍響混著劇痛炸開,視野瞬間被猩紅與漆黑吞噬。
墜落的瞬間,他腦海裡閃過的最後畫麵,是灰原回頭望他時那雙浸在夕陽裡的眼睛,像盛著一汪淺紫色的湖。
“灰原……”
他想喊出這個名字,喉嚨裡卻隻湧出溫熱的腥甜。意識沉入黑暗前,手機從掌心滑落,屏幕還亮著那條未讀的短信提示,像一粒被遺棄的星子。
爆炸的黑煙在摩天輪頂端騰起,像朵醜陋的墨花綻在橘紅色的天幕上。正在警衛室做筆錄的柯南猛地抬頭,心臟像被一隻冰冷的手攥住,他瘋了似的推開椅子往外衝,嘴裡反複喊著“夜一”,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灰原緊隨其後衝出警衛室,腳步發飄。剛才手機震動時她沒在意,此刻那震動卻像遲來的驚雷,在耳膜裡嗡嗡作響。她摸出手機,指尖冰涼得不聽使喚,連按了好幾次才點開那條短信。
“再見了我深愛的灰原姐姐”
十一個字像燒紅的烙鐵,燙得她指尖發麻。遠處爆炸點的火光映在她瞳孔裡,明明滅滅,像極了她此刻驟然停跳又瘋狂擂動的心臟。
“夜一!”
她終於喊出聲,聲音破碎得像被風吹散的玻璃碴。
柯南已經跑到廣場邊緣,被警戒線攔住。他看見醫護人員抬著擔架從硝煙裡走出來,擔架上的人影被白布蓋著,隻露出一隻沾著血的手,手腕上還掛著那串她見過的、掛著飛機模型的鑰匙鏈。
“讓我過去!他是我朋友!”柯南抓住警察的胳膊拚命搖晃,眼淚終於忍不住滾落。
灰原慢慢走到他身邊,目光死死盯著那隻手,突然蹲下身捂住嘴,壓抑的嗚咽聲從指縫漏出來,像隻受傷的小獸。夕陽徹底沉下去了,晚風卷著硝煙的味道吹過,把她淺紫色的頭發吹得淩亂,也吹散了她那句輕得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話:
“笨蛋……誰讓你說再見了……”
救護車的鳴笛聲由近及遠,載著那個總愛偷偷看她的少年,也載走了遊樂場最後一點暖融融的光。警衛室的燈光亮起來,慘白慘白的,照在灰原緊握的手機屏幕上,那十一個字像生了根,刻進了暮色裡。
救護車在夜色中疾馳,車頂的警燈旋轉著,將車廂內的人影照得忽明忽暗。工藤夜一躺在擔架上,氧氣麵罩遮住了大半張臉,胸口微弱的起伏是此刻唯一的生機信號。
灰原的手指一直沒有鬆開他的手,仿佛這樣就能將自己的溫度渡給他。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砸在夜一的手背上,又順著指縫滑落,洇濕了他袖口的布料。“你不是說旋轉木馬的座艙有毛絨靠墊嗎?”她哽咽著,聲音輕得像歎息,“我還沒坐過……你得醒過來帶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