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立於新築的黑鐵城頭,遙望蝕月漸隱的天際。懷中黑石碎片與腳下大地共鳴,玄冰幽火在經脈中流轉如江河奔湧。七日血戰留下的硝煙尚未散儘,而一座以幽寰秘術為基、抗衡蝕之力的堡壘已初現崢嶸。
黑鐵城依循《玄源秘典》中的“地脈築城法”,築於三條地下靈脈交彙之處。城牆以熔鑄了黑曜石與星辰鐵的玄鐵澆鑄,高九丈九尺,暗合極陽之數。牆基刻滿幽寰鎮紋,與地脈相連,使整座城池宛如活物,可自主吸納天地靈氣,化解蝕之力的侵蝕。
城內布局按三才九宮陣勢分布:中央矗立著以歸墟所得暗金晶核為能源的鎮魂塔,塔頂懸浮的晶核日夜不息地散發淨化波動;東區為演武場,守林人戰士正操練以玄冰幽火加持的新式戰陣;西區秘法研究院內,石影與幾位歸順的玄影閣叛徒正解析蝕心種魔大法的破解之道。
最引人注目的是北區的民心鏡壁——一麵以幽冥泉水淬煉的玄冰鏡。百姓觸碰鏡麵時,內心陰暗雜念會被暫時吸納淨化,同時鏡壁會將蝕月能量轉化為滋養作物的生機靈雨。此鏡不僅穩固人心,更使黑鐵城在蝕月周期內實現糧食自足。
晨光刺破烏雲,黑鐵城廣場上,三千遺民與八百守林人戰士肅立。陳默手持以夜尊殘魂晶石與黑石碎片熔鑄的玄師權杖,踏上祭壇。他未戴王冠,身披玄色布衣,唯有權杖頂端的暗金晶核流轉著威嚴的光芒。
“今日立城,不為稱王,隻為在黑暗世道中爭一線生機。”陳默以玄冰幽火將聲音傳遍全場,“黑鐵王朝以平衡為綱,不效忠某姓某族,隻護衛生息之地。凡願共守此道者,皆為同胞。”
他宣布三鐵律:
蝕力為器,不可為心:允許研習蝕之力應用法門,但嚴禁將其用於操控心智或掠奪生機。
血脈無貴,唯賢是舉:廢除世襲爵位,城防使、靈脈使等要職皆通過考核選拔。
秘術共享,薪火相傳:開放《玄源秘典》基礎卷冊,設立講武堂普及幽寰秘術。
話音方落,鎮魂塔晶核光華大盛,與民心鏡壁交相輝映。空中凝結出淡金色的靈雨,灑落之處枯木抽芽,傷患愈合。百姓紛紛以器皿承接雨水,視為新王朝的吉兆。
然而就在慶典進行時,城外地脈突然傳來劇烈震動!三條被蝕之力汙染的地火毒蟒破土而出,口吐腐毒黑焰,直撲城牆根基——正是玄影閣針對靈脈發動的奇襲。
陳默權杖頓地,鎮魂塔射出一道暗金光柱,在空中分化成無數符文鎖鏈縛住毒蟒。石影率幽火弩隊疾射,弩箭附著玄冰幽火,擊中蟒身即冰封腐蝕之力。奈何毒蟒乃地火精華所化,斷首仍能重生,戰況陷入僵持。
危急關頭,陳默飛身躍下城頭,玄冰幽火貫注權杖,一杖刺入最大毒蟒的七寸。幽火順經脈焚入地脈,竟反向淨化了部分蝕之力。另兩條毒蟒動作驟停,眼中紅芒消退,化為純淨的地靈能量消散於天地。
此戰雖勝,卻暴露了黑鐵城的軟肋:地脈連接既是優勢,也是致命弱點。陳默下令在城外加築七十二座地脈鎮碑,形成第二道防護網。
半月後,黑鐵城迎來首位重要訪客:三皇子蕭謹。他掙脫蝕心控製後消瘦許多,眼中卻重煥清明。攜來的晟朝皇室密約承認黑鐵城自治地位,並開放邊境互市。
“父皇已知玄影閣禍國真相,然朝廷積重難返。”蕭謹與陳默對坐鎮魂塔頂,指間一枚玉戒閃爍,“此來更想請教:王朝如何避免重蹈幽寰覆滅之轍?”
陳默指向窗外民心鏡壁前嬉戲的孩童:“幽寰之敗在於貪求掌控超越自身境界的力量。黑鐵城不追求無敵於天下,但求百姓觸碰鏡壁時,眼中能映出希望而非恐懼。”他取下權杖晶核置於案上,“權力如這蝕之力,用之以縛人則反噬自身,用之以護人方得長久。”
蕭謹默然良久,離去前留下半塊虎符:“若他日玄影閣揮師帝都,望以此符為號,共擊國賊。”
秋分之夜,陳默於鎮魂塔頂舉行首次星辰祭典。以權杖引動蝕月星光,輔以玄冰幽火,在夜空勾勒出巨大的幽寰星圖。星光如雨灑落,城中百姓皆感身心澄澈,部分天賦者竟覺醒了對蝕之力的微弱感應。
祭典結束時,七道流星劃破天際墜向遠方。石影撫掌大笑:“星隕如種,這是新生靈脈萌芽的天象!黑鐵城不是孤例,天下將有更多抵抗之地應運而生。”
陳默撫過權杖上夜尊殘魂所化的晶石,望向玄影閣總壇方向。他知道,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但此刻的黑鐵城已如暗夜中的星火,終將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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