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賽法利婭的手指按下維度核心自毀序列的最終確認鍵時,整個星穹旅者艦隊變成了宇宙中最絢爛的煙花。這不是毀滅,而是一場以自身存在為燃料的盛大祭祀,用最決絕的方式為崩壞的宇宙續命。
星穹旅者最後堡壘的內部,時間仿佛凝固成了琥珀。賽法利婭獨自走在通往核心控製室的廊道上,腳步在鑲嵌著星辰圖譜的地板上敲擊出空洞的回響。兩側牆壁上,曆代星穹旅者領袖的全息肖像正逐一熄滅,像是提前舉行的葬禮。
"指揮官,還有最後三標準時。"技術官的聲音從通訊器傳來,帶著壓抑的顫音。控製室內,七千名核心操作員正進行著自殺式的係統調試——他們將自己的神經與控製係統直連,以確保自毀程序執行時不會有毫秒級的誤差。
賽法利婭停在廊道儘頭那扇蝕晶與星塵鍛造的大門前。門上雕刻著星穹旅者的信條:"守護直至星辰熄滅"。如今,他們要將這信條踐行到最後——主動熄滅自己,換取其他星辰繼續閃耀。
推開門的瞬間,維度核心的光芒將她吞沒。那不是一個簡單的能量源,而是濃縮了星穹旅者全部曆史的活體檔案館。核心內部,無數文明記憶的光粒如遊魚般穿梭,偶爾碰撞出早已失傳的古老歌謠。
"開始吧。"賽法利婭的聲音很輕,卻讓整個控製室瞬間肅靜。
自毀程序啟動的瞬間,整個堡壘開始了優雅的崩解。這不是爆炸,而是層層遞進的能量釋放,像一朵緩慢綻放的金屬蓮花。
最先分解的是外圍防禦環帶。那些曾抵擋過維度風暴的超級裝甲,如今如融化的冰雪般消散,釋放出的能量形成保護性的緩衝帶。正在附近星域執行撤離任務的林星從曙光號上目睹了這一過程,他看見堡壘的外殼變成了一場金色的雨,每一滴"雨滴"都在虛空中寫下星穹旅者的箴言。
"他們..."林星的手按在舷窗上,指節發白,"在把存在本身變成詩篇。"
堡壘內部,犧牲以精確到原子的順序進行。生活區的牆壁在消散前,會重放映像最後時刻居民的笑容;訓練場的模擬係統在關閉前,自動運行了所有戰士最榮耀的戰鬥回憶。就連廚房的自動料理機,都在分解前製作了最後一份家鄉風味的美食,將其轉化為記憶能量粒子。
最震撼的是圖書館區的獻祭。數百萬冊實體書籍在分解時,其中的文字會具象化為立體投影,在虛空中上演濃縮的文明史詩。一位老學者站在正在消散的書架間,任由《星際遷徙史》的文字如螢火蟲般繞他飛舞:"孩子們,記住,知識不會死亡,隻會改變形態。"
當獻祭進行到核心控製室時,出現了意外的抵抗。維度核心產生了自我保存意識,它不願意被毀滅,試圖掙脫控製。
"連核心都想要活下去..."技術官苦笑著,他的半身已經量子化,"真是諷刺。"
賽法利婭走向躁動的核心,將手掌按在控製界麵上。她沒有使用強製命令,而是開始吟唱星穹旅者的創世史詩——那首記載著他們最初夢想的古老歌謠。奇跡般地,核心逐漸平靜下來,光芒變得溫柔而憂傷。
"它明白了,"賽法利婭眼中含著淚光,"有時候,愛意味著放手。"
核心開始自主分解,這個過程比任何藝術都壯麗。首先釋放的是星穹旅者的基因庫,無數生命藍圖如蒲公英種子飄向宇宙深處;接著是科技數據庫,龐雜的知識化作銀色的星河流向需要它們的文明;最後是情感記憶庫,百萬年的喜怒哀樂凝結成彩虹色的露珠,每一滴都包含著一個完整的人生。
當核心隻剩最後的光核時,賽法利婭做出了個人選擇。她拒絕進入逃生艙,而是走入光核,讓自己的意識與星穹旅者的最後能量完全融合。
"告訴後來的文明,"她的最後訊息傳遍宇宙,"我們不是消失了,隻是換了一種方式守護。"
核心獻祭產生的能量波以超維度的方式傳播,所到之處,法則裂痕開始愈合。在第七象限,紊亂的光速逐漸穩定;在邊緣星域,破碎的時空開始自我修複。這種修複不是簡單的"打補丁",而是像傷口自然愈合般充滿生命的韌性。
但代價很快顯現。依賴星穹能源的文明首當其衝受到影響。水晶文明的照明係統瞬間黯淡,他們的光之城市陷入黑暗;機械共生體的動力核心一個接一個停轉,族人陷入休眠性假死;最悲慘的是浮遊氣態文明,他們的懸浮平台開始墜落,整個文明麵臨滅頂之災。
"這就是...犧牲的真正含義。"林星看著災難報告,雙手顫抖。他意識到,賽法利婭的壯舉不僅是星穹旅者的自我犧牲,更強製其他文明付出了代價。
藥長老的醫療網絡在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他們啟動應急方案,用生物能量暫時替代失效的星穹能源。但這是杯水車薪——當第三個依賴文明發出求救信號時,藥長老做出了殘酷的抉擇:優先拯救有潛力的年輕文明,讓衰老的文明自然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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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的免疫係統開始工作了,"藥長老在日誌中寫道,"切除病變組織是痛苦的,但必要。"
在普遍混亂中,暗影議會的殘部開始了瘋狂的掠奪。淩影雖然選擇了留下,但他的激進派係趁機奪取了部分失控的維度能量。
"他們不是在修複宇宙,"淩影試圖阻止,"是在製造新的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