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雪山,風裡的寒氣就越重。
夏天把從雄鷹部落換來的羊皮襖裹得更緊,還是覺得凍得慌,連打了三個噴嚏。
“阿依娜,你冷不?”她搓著凍得通紅的手,看著旁邊裹成粽子的小姑娘。
阿依娜搖搖頭,眼睛亮晶晶地望著遠處的雪山:“聽說雪山頂上有雪蓮,能治百病,還能讓傷口很快愈合。”
“能吃不?”夏天搓手的動作停了,“燉肉的時候放一朵,會不會更香?”
阿依娜被她問得一愣,隨即笑出聲:“夏天姐姐,你怎麼什麼都想著吃啊?”
“不想吃想啥?”夏天理直氣壯,“不想吃哪來的力氣走路?哪來的力氣揍人?”
兩人正說著,突然聽見前麵的雪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夏天把阿依娜往身後一拉,自己貓著腰湊過去,扒開半人高的積雪一看——隻見三個穿著黑棉襖的漢子正拿著小鏟子,小心翼翼地挖著什麼,旁邊的麻袋裡已經裝了好幾株開著白花的植物,看著像蓮花。
“是雪蓮!”阿依娜在後麵低呼。
那三個漢子聽見動靜,猛地回頭,看見夏天和阿依娜,眼神瞬間變得凶狠。
為首的刀疤臉把鏟子往雪裡一插:“哪來的小崽子,敢壞老子的好事?”
“你們在挖雪蓮?”夏天從雪坡上跳下來,抖了抖身上的雪,“這玩意兒是你們家的?”
“少廢話!”刀疤臉從懷裡掏出把短刀,“這雪山都是我們‘雪狼幫’的地盤,識相的趕緊滾,不然彆怪老子不客氣!”
“雪狼幫?”夏天樂了,“跟草原上那個黑狼部落是親戚?都這麼愛搶東西?”
旁邊的瘦猴不耐煩了,揮著鏟子就衝過來:“大哥跟她廢話啥?直接埋雪堆裡凍上!”
夏天側身躲開,反手一推,瘦猴“哎喲”一聲摔進雪溝裡,半天沒爬出來。
另一個矮胖子舉著石頭砸過來,被夏天伸手抓住手腕,輕輕一擰,石頭“哐當”掉在地上,疼得矮胖子嗷嗷叫。
刀疤臉見狀,知道遇上硬茬了,揮著短刀就刺過來。
夏天沒跟他硬碰硬,腳下一滑,踩著積雪繞到他身後,伸手抓住他的後領,把他往雪地裡一按。
“噗通”一聲,刀疤臉結結實實地摔在雪裡,半截身子都陷了進去,手裡的短刀也飛了出去。
“說,你們挖這雪蓮乾啥?”夏天踩著他的後背,跟在草原上踩黑狼首領一個姿勢。
刀疤臉凍得直哆嗦,還想嘴硬:“關你屁事!這雪蓮能賣大價錢,一株就能換十兩銀子!”
“賣錢?”夏天皺眉,“這玩意兒長在雪山上好好的,招你惹你了?就為了點銀子把它挖了?”
“不然留著當飯吃啊?”刀疤臉啐了口唾沫,“這世道,有錢才是大爺!”
夏天沒說話,彎腰撿起那把短刀,在手裡掂量了一下,突然轉身走向瘦猴和矮胖子。
兩人嚇得連連後退,以為她要動刀。
沒想到夏天把刀往雪裡一插,伸手抓起旁邊的積雪,團成個雪球就往他們身上砸。
“啪!”雪球砸在瘦猴臉上,雪沫子濺了他一臉。
“你、你乾啥?”瘦猴懵了。
“凍凍你們的腦子!”夏天又團了個雪球,砸在矮胖子肚子上,“讓你們知道知道,不是啥東西都能隨便搶的!”
她一邊罵一邊扔雪球,準頭還挺準,專往兩人臉上、脖子裡砸。
瘦猴和矮胖子被砸得嗷嗷叫,想躲又躲不開,沒一會兒就成了雪人,凍得嘴唇發紫。
刀疤臉在雪地裡看著,心裡直發毛——這丫頭咋不按常理出牌?有刀不用,用雪球打人?
夏天砸夠了,轉身走到麻袋邊,把裡麵的雪蓮一株株拿出來,小心翼翼地重新栽回雪地裡,還澆了點融雪水。
“這些雪蓮是雪山的,誰也不能挖。”她拍了拍手,“你們要是再敢來,我就把你們扒光了扔雪山頂上,讓你們當真正的‘雪人’。”
刀疤臉哪還敢說不,連連點頭:“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夏天這才把他們從雪地裡拉出來,踹了他們屁股一腳:“滾!”
三人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跑了,連掉在地上的鏟子都忘了撿。
阿依娜跑過來,看著重新栽好的雪蓮,眼睛更亮了:“夏天姐姐,你真厲害!”
“小意思。”夏天搓了搓凍僵的手,“走,咱們去找找有沒有更大的雪蓮,看看能不能偷偷摘一朵嘗嘗……”
“不行!”阿依娜趕緊拉住她,“雪蓮是藥,不能隨便吃的!”
夏天撇撇嘴,有點遺憾,但還是聽了阿依娜的話。
兩人繼續往雪山上走,越往上走,雪越深,風也越大,連呼吸都帶著白氣。
夏天把阿依娜背在背上,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雪,嘴裡還哼著不成調的歌。
“夏天姐姐,你累不累?”阿依娜趴在她背上,小聲問。
“不累,”夏天喘著氣,“你比那隻祭品羊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