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村往東走,有座孤零零的小島,島上長滿了藤蔓,當地人叫它“纏人島”。
漁民們說那島上的藤條邪門得很,隻要被纏上就休想掙脫,連最厲害的漁夫都不敢靠近。
“邪門的藤條?”夏天啃著烤魷魚,眼睛發亮,“能有黑風寨的匪兵邪門?我倒要去看看。”
阿依娜拿著漁民畫的簡易地圖,指著島上的標記:“他們說島中心有棵大榕樹,那些怪藤都是從樹根長出來的,還說夜裡能聽見藤條‘沙沙’響,像在說話。”
“會說話的藤條?”夏天更感興趣了,“那豈不是能當寵物養?要是不聽話,就把它曬成藤條乾。”
雪靈鼠從她懷裡探出頭,吱吱叫著,像是在附和。
第二天一早,漁民們劃著小船把她們送到島邊。
剛靠近岸邊,就看見密密麻麻的藤條從礁石縫裡鑽出來,像無數隻綠色的手,差點纏上船槳。
“小心點!”劃船的大叔叮囑道,“這些藤條力氣大得很,能把小船拖翻!”
夏天抄起船槳,對著纏過來的藤條“哢嚓”一劈。
藤條被劈成兩段,斷口處冒出黏糊糊的汁液,像血一樣。
“還挺結實。”她躍上岸,藤條立刻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紛紛朝她纏過來。
夏天左右躲閃,隨手抓住一根最粗的,使勁一拔。
“嘩啦”一聲,那根胳膊粗的藤條被連根拔起,帶出一串濕漉漉的泥土。
其他藤條像是被激怒了,纏得更緊,連空氣裡都彌漫著股腥甜的怪味。
“這藤條不對勁。”阿依娜躲在夏天身後,指著藤條上的紋路,“你看,這上麵的花紋像不像人臉?”
夏天湊近一看,還真像!那些螺旋狀的紋路扭曲著,確實像一張張痛苦的臉,看得人心裡發毛。
兩人往島中心走,藤條越來越密,幾乎遮住了陽光。
突然,前方傳來“救命”聲,像是個小孩的聲音。
“有人!”夏天加快腳步,撥開藤條一看——隻見個穿粗布褂子的小男孩被藤條纏在樹上,越掙紮纏得越緊,臉色都憋紅了。
“彆怕,我來救你!”夏天衝過去,抓住纏在男孩身上的藤條,一根根扯斷。
那些藤條像是有知覺,斷口處的汁液濺到她手上,火辣辣地疼。
“這些是‘霸王藤’,”男孩被救下來,喘著氣說,“我爹是采藥的,被它們纏走了,我來找人,結果也被纏住了。”
“你爹被纏到哪去了?”夏天問。
男孩指著大榕樹的方向:“就在那棵大樹底下,我聽見他喊救命了!”
三人往大榕樹下跑,越靠近榕樹,藤條越粗,空氣中的腥甜味也越濃。
大榕樹枝繁葉茂,樹乾得十幾個人才能合抱,樹根處卻黑漆漆的,像個張開的大嘴,無數藤條正從裡麵鑽出來。
“爹!”男孩突然哭喊起來。
隻見樹根處的藤條裡,裹著個昏迷的中年男人,正是男孩的爹。
他身上的衣服被藤條勒得緊緊的,臉色慘白,眼看就快不行了。
“放開他!”夏天怒吼一聲,衝過去就扯藤條。
沒想到那些藤條突然收緊,像鐵繩一樣,勒得中年男人“哼”了一聲。
“彆硬來!”阿依娜指著樹根處的一朵大花,“你看那朵花!它在吸他的血!”
隻見榕樹根上開著朵臉盆大的紅花,花瓣像嘴唇一樣開合著,一根細長的花莖插進中年男人的胳膊裡,正源源不斷地吸收著血液,花瓣的顏色也越來越鮮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