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信掃了一眼明顯整潔不少的屋子,目光在蘇寧臉上停留了一瞬,沒什麼表情,徑直走到乾草鋪邊坐下,從口袋裡摸出半包皺巴巴的經濟牌香煙,叼了一根在嘴上,卻沒點火。
王老五湊到灶台邊,掀開鍋蓋看了看,空的,又瞥見蘇寧手裡沒吃完的紅薯乾,撇撇嘴:“就吃這個啊?信哥,你也太虧待新嫂子了!”
趙小栓一屁股坐在門檻上,嬉皮笑臉地對蘇寧說:“嫂子,跟了我們信哥,以後可有得苦吃咯!他可是我們隊裡出了名的……”
“閉嘴。”陸信淡淡打斷他,吐出兩個字。
趙小栓悻悻地收了聲。
王老五眼珠轉了轉,湊到陸信身邊,壓低聲音,但音量剛好能讓蘇寧聽見:“信哥,跟你說個事兒。剛才我們過來,看見蘇家那老婆子,在村口跟人嘮嗑,話裡話外說嫂子……說嫂子偷了家裡的錢和糧票跑出來的,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蘇寧心裡一沉。果然來了!李大花這是不想讓她安生,還想往她身上潑臟水!
陸信點著了煙,吸了一口,煙霧繚繞中,他的表情看不真切:“哦?”
王老五繼續添油加醋:“可不是嘛!還說……說嫂子不安分,跟了信哥你,是……是破鞋找爛襪,絕配……”他說完,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陸信的臉色。
陸信沒說話,隻是慢悠悠地抽著煙。
屋裡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凝滯。
蘇寧攥緊了拳頭,指甲掐進掌心。她可以忍受貧窮,可以忍受辛苦,但不能忍受這種汙蔑!尤其是剛到一個新環境,這種流言足以把她壓垮。
她抬起頭,看向陸信。他會信嗎?他會怎麼反應?把這個“麻煩”退回去?還是……
陸信終於抽完了那根煙,把煙屁股扔在地上,用腳碾滅。他抬起眼皮,看向王老五,語氣沒什麼波瀾:
“說完了?”
王老五一怔:“啊?說……說完了。”
“說完了就滾。”陸信揮揮手,“我屋裡的事,輪不到外人嚼舌根。”
王老五和趙小栓麵麵相覷,沒想到陸信是這個反應。
“信哥,我們這也是為你好……”
“為我好?”陸信嗤笑一聲,站起身,他個子高,帶著一股壓迫感,“再讓我聽見你們傳這些屁話,腿給你們打斷。滾。”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冷意。王老五和趙小栓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多說,灰溜溜地跑了。
屋裡又隻剩下他們兩人。
蘇寧看著陸信,心情複雜。他剛才的話,是在維護她?還是單純討厭彆人對他的事指手畫腳?
陸信走到水缸邊,拿起葫蘆瓢舀了半瓢水,咕咚咕咚喝了幾口,然後抹了把嘴,看向蘇寧。
“聽見了?”他問。
蘇寧點了點頭。
“怕了?”他又問,眼神裡帶著點探究。
蘇寧深吸一口氣,迎上他的目光:“沒偷。我走的時候,身上就幾件舊衣服。那點麵粉和肉,是用我以前攢的,還有……臨走我娘塞給我的兩塊錢買的。”她重複了早上的說辭,語氣堅定。
陸信盯著她看了幾秒,忽然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有點意味不明。
“偷沒偷,不重要。”他走到門口,望著外麵,“這村裡,誰家灶台朝哪兒開都能給你編出故事來。你既然跟了我,就彆指望耳根子清淨。”
他的語氣很平淡,像是在陳述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事實。
“日子是自己過的,嘴長在彆人身上。”他回過頭,目光再次落在蘇寧因為乾活而有些臟汙的臉上,“有那功夫聽閒話,不如想想晚上吃啥。”
說完,他不再看她,又晃悠著出了門,不知道去了哪裡。
蘇寧站在原地,咀嚼著陸信的話。
日子是自己過的……
是啊,流言蜚語打不倒她。重要的是活下去,活得更好。
她看向藏紅薯乾的櫃子,又摸了摸口袋裡僅剩的幾根紅薯乾。
晚上吃啥?確實是個現實的問題。
她得儘快找到賺取積分的辦法,或者,在這個物質匱乏的世界裡,找到其他生存的門路。
這個“家”,暫時是穩住了。但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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