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
淩煊低聲喚道,聲音帶著一絲威嚴。
“我知道你死得冤,知道你放不下…但你看清楚了!這不是你的新郎,這不是你的婚禮。你的執著,隻會害了無辜的人,也讓你自己永世不得超生…”
銀鐲微微震顫起來,一股冰冷刺骨的怨念再次彌漫開來,隱約似乎能聽到女子的啜泣和尖嘯。
淩煊不為所動,繼續道:“告訴我,三年前那場火,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的執念,到底是什麼?是恨?是不甘?還是…有什麼未了的心願?”
隨著他的引導和靈力的滲透,銀鐲上的怨氣開始不規則地翻湧。
一些混亂的畫麵和情緒碎片斷斷續續地湧入淩煊的腦海。
熾熱的火焰、嗆人的濃煙、驚慌失措的人群、一件被扯壞的婚紗…還有一個在火場外焦急呼喊卻又被人拉住的年輕男子的模糊身影…最後,是一種極深怨恨,還有遺憾與眷戀…
淩煊猛地睜開眼,看向小薇的丈夫:“你妻子買這個鐲子時,是不是還一起買了彆的東西?比如…一件舊式的婚紗頭飾之類的?”
丈夫一愣,猛地點頭:“對對對!有個發簪,也是銀的,小薇說是一套的!她特彆喜歡,偶爾還會拿出來戴一下!”
“找來!”
丈夫慌忙跑進臥室,很快拿著一個同樣款式老舊與鐲子相配的銀簪跑出來。
就在銀簪出現的刹那,鐲子的震動驟然加劇!那股怨念仿佛找到了宣泄口,瘋狂地湧向那根發簪!
淩煊瞬間明白了!蘇婉最深的執念,或許並非某個具體的人,而是那場未能完成的婚禮,是那件未能完整穿上的嫁衣!這發簪和鐲子,是她作為新娘的象征,缺一不可!
“唉…罷了…”淩煊輕聲道,他拿起那根發簪,與鐲子放在一起,雙手結印,柔和而堅定的靈力緩緩包裹住兩件遺物。
“蘇婉,你看,你的嫁衣完整了。那場婚禮雖未能終了,但你的心意,你的美麗,早已存在過,無人能否認!”
他的聲音溫柔,仿佛帶著某種奇異的魔力,伴隨著靈力的洗滌,那洶湧的怨氣竟開始慢慢平息,轉化為一種濃得化不開的悲傷,而後,悲傷又漸漸淡去,隻剩下一聲解脫般的悠長歎息。
“塵歸塵,土歸土。此生已了,緣儘於此。放下吧,安心上路,前方或許另有光明。”淩煊最後念出往生咒訣。
兩件銀飾上的陰冷氣息徹底消散,變得黯淡無光,仿佛隻是兩件普通的老舊銀器。空氣中那令人窒息的壓抑感也隨之消失。
客廳裡恢複了正常的溫度。
“結…結束了?”小薇的丈夫顫聲問,幾乎虛脫。
淩煊點點頭:“嗯,送走了。這兩件東西…找個地方埋了吧,彆再留著了。”他看起來有些疲憊,超度這種級彆的怨靈,消耗不小。
一直沉默的沈聿川走上前,遞給他一瓶擰開蓋子的礦泉水,什麼都沒說。
淩煊接過水,咕咚咕咚灌了幾口,衝沈聿川咧嘴一笑:“謝了老板!還是你貼心!”
沈聿川目光掃過他略顯蒼白的臉,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這時,秦峰的手機響了,他走到一邊接聽,片刻後回來,臉色更加冷硬。
“淩先生,關於蘇婉的案子,有新發現。當年火災的起因有疑點,而且…那個在火場外被拍到的,情緒激動的年輕男子,是蘇婉的初戀,但婚禮當天他本不該出現在那裡。之後不久,他就離開了這座城市,再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