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陰陽縫隙深處行進,周圍的景象越發詭異。
空間開始出現斷層和重疊,像是無數個破碎的世界被強行擠壓在一起,稍有不慎便可能被撕碎或卷入未知的時空亂流。
淩煊手腕上的紅繩發出越來越亮的光芒,艱難地維持著方向指引。
他臉色也凝重了許多,不再嘻嘻哈哈,而是不斷打出各種穩固空間的法訣,開辟出一條相對安全的臨時通道。
沈聿川緊跟其後,令人驚訝的是,那些混亂的能量和時空碎片似乎都在下意識地避開他,仿佛臣子避開君王的儀仗。
他腦海中那些夢境碎片再次活躍起來,與眼前的景象隱隱呼應,帶來一陣陣刺痛感。
“老板,撐得住嗎?”淩煊回頭問了一句,順手拍散一道襲來的空間裂縫。
“沒事。”沈聿川聲音低沉,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眼神卻異常堅定,“繼續。”
終於,在穿過一片色彩不斷變幻的能量幕布後,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卻又令人頭皮發麻。
他們來到了一個巨大的空腔裡,裡麵懸浮著一個由無數黑色鎖鏈和破損符文纏繞禁錮的青銅巨門。
巨門古樸滄桑,上麵雕刻著世界誕生與毀滅景象的古老圖案。
門扉緊閉,但門縫中卻不斷滲出一種令人靈魂戰栗的“虛無”氣息。
僅僅是看上一眼,就感覺意識都要被吸進去,徹底湮滅。
門的下方,是一個同樣由青銅鑄造的巨大祭壇。
祭壇周圍,倒著七八具穿著“幽泉”服飾的邪修屍體,死狀極其淒慘,像是被某種力量瞬間抽乾了所有生機和靈魂。
而祭壇正中央,盤膝坐著一位身穿玄色冕服,頭戴冠旒,麵容威嚴的中年男子。
他雙目緊閉,周身散發著微弱的神力,與那青銅巨門滲出的虛無氣息頑強對抗著,形成一種脆弱的平衡。正是泰山府君!
但他顯然已是強弩之末,神體上的裂痕在不斷蔓延,氣息也在一點點衰弱。
一旦他神力耗儘,那青銅巨門的禁錮恐怕會立刻崩潰!
“歸墟之門…”淩煊倒吸一口涼氣,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
“媽的!墨堯那個瘋子!他居然真的找到了這東西,還想強行打開?!他知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
沈聿川的目光也被那青銅巨門牢牢吸引,心臟狂跳,頭痛欲裂。
“府君!”淩煊快步上前,試圖靠近祭壇。
嗡——!
一股強大的神力屏障擋住了他,是府君最後的力量在自我保護,也防止外人乾擾平衡。
“府君!是我!老黑叫我來幫忙的!”淩煊喊道。
府君毫無反應,似乎已經完全沉浸在與歸墟之門的對抗中,無法分神。
淩煊嘗試了幾種法訣都無法突破屏障,急得直撓頭:“這下麻煩大了…強行破屏障可能會加速府君神力消耗…”
就在這時,沈聿川卻像是被什麼牽引著,不由自主地一步步走向那神力屏障。
那足以將淩煊彈開的力量,在他麵前卻如同溫順的水流般自動分開,沒有產生任何阻礙!
淩煊驚訝地看著這一幕。
沈聿川暢通無阻地走到祭壇上,來到府君麵前。
他看著府君布滿裂痕的臉,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和熟悉感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