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找了一處背風的礁石凹槽準備過夜。空間狹小,幾乎要肩並肩才能擠下。
淩煊儘量往裡縮,想給沈聿川多留點空間:“你將就一下,明天就能走了。”
沈聿川卻沒說話,隻是自然地坐了下來,身體不可避免地緊貼著淩煊。
感受到身邊人冰冷的體溫,他猶豫了一下,然後做出了一個讓淩煊渾身僵住的舉動。
他伸出手臂,輕輕攬住了淩煊的肩膀,將他往自己懷裡帶了帶。
“這樣暖和點。”沈聿川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無波,仿佛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你身體還沒好,不能再受涼。”
淩煊整個人都懵了!大腦當場宕機!
沈聿川的懷抱比他想象的更寬闊、更溫暖。
隔著薄薄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胸膛下沉穩的心跳和灼熱的體溫,與他自身的冰冷形成鮮明對比。
那股清冽好聞的氣息更是無孔不入地包裹著他。
“我…我不冷!”淩煊試圖掙紮,聲音卻有點發虛,身體也因為虛弱而沒什麼力氣。
“彆動。”沈聿川的手臂稍稍收緊,下巴幾乎要抵到淩煊的頭頂,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疲憊和…不易察覺的脆弱,“我有點累,讓我靠一會兒。”
這句話就像有魔力一樣,瞬間擊中了淩煊的死穴。
他想起了沈聿川為他擋下的那一擊,想起了對方可能還有隱痛,心一下子軟了,那點微不足道的掙紮也消失了。
“…事多。”淩煊小聲抱怨了一句,身體卻誠實地放鬆下來,甚至不自覺地往那熱源又靠了靠。
感受著懷裡人逐漸放鬆甚至依賴的姿態,沈聿川在黑暗中無聲地勾起了嘴角。
淩煊的發絲蹭著他的下巴,帶來細微的癢意,卻讓他心情無比愉悅。
夜很靜,隻有海浪聲和彼此交錯的呼吸聲。
淩煊一開始渾身不自在,但沈聿川的懷抱實在太溫暖,他又是傷後虛弱,困意很快襲來。
意識模糊間,他仿佛又回到了車上那個時刻,忍不住低聲囈語:“…下次彆那麼傻了…不用你擋…”
沈聿川攬著他的手臂微微一僵,眼底翻湧著複雜的情緒,最終化為更深沉的溫柔。
他低下頭,極輕地用唇碰了碰淩煊的額發。
“睡吧。”他低聲回應,儘管知道淩煊已經聽不見。
這一夜,淩煊睡得格外沉。
而沈聿川,幾乎一夜未眠,就這麼靜靜地抱著他,內心的狩獵計劃越發清晰和完善。
第二天清晨,淩煊是在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和安心感中醒來的。
他發現自己幾乎整個人都縮在沈聿川懷裡,頭枕著對方的胳膊,手還無意識地抓著對方的衣襟。
而沈聿川,似乎早就醒了,正低頭看著他,眼神深邃,帶著他看不懂的情緒。
淩煊像被燙到一樣猛地彈開,臉瞬間紅透,語無倫次:“我…你…我怎麼睡成這樣了?!你怎麼不推開我?!”
沈聿川緩緩活動了一下被壓麻的手臂,語氣平淡自然,甚至帶著點無辜:“你睡得很熟,沒忍心吵醒你。而且,”他頓了頓,補充道,“確實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