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王老五，他離開鎮子後發的橫財，來源非常奇怪！不是做生意，更像是…撿到了一筆巨款！據當時跟他喝過酒的人說，他吹噓過，是在‘老地方’撿到了‘神仙留下的買路錢’！”
“老地方？買路錢？”淩煊挑眉。
“更奇怪的是他破產的原因！”秦峰繼續道，“根本不是生意失敗！是他突然變得極其倒黴！走路掉坑裡，喝水塞牙縫，做生意遇騙子，存錢錢莊倒閉…就像所有的好運一下子被抽乾了，剩下的全是噩運！最後才瘋了的！”
淩煊和沈聿川對視一眼。這聽起來，可不像簡單的報應。
“還有，”秦峰補充道，“我們調取了他瘋癲後零星的就醫記錄，發現他反複念叨幾個詞：‘眼睛’、‘齒輪’、‘債’、‘還不夠’…”
眼睛！齒輪！
淩煊猛地看向桌上那枚千機閣齒輪！
“老秦！乾得漂亮！獎金給你，記頭功！”淩煊興奮地掛了電話。
他拿起那枚齒輪，眼神發亮：“破案了！王老五那孫子，根本不是撿了橫財！他是把自個兒的氣運甚至陽壽，賣給千機閣或者類似的存在了！那‘買路錢’就是賣命錢！這齒輪，說不定就是契約或者信物！”
沈聿川頷首：“與虎謀皮，終遭反噬。那戲台下的齒輪，或許就是他進行交易的地點標記。”
淩煊來回踱步，越想越覺得可能：“所以小石頭的死，筱玉蘭的怨，說不定也是這交易的一部分？需要極致的怨氣來啟動某種儀式？幽泉的偵測器發現我的力量波動與這齒輪有關，所以派黃皮子來蹲點？”
他猛地站定，看向沈聿川，臉上露出一個混合著憤怒和興奮的詭異笑容：“老板，看來咱們得再去戲台底下挖一挖了！我倒要看看，底下除了定情信物，還埋了什麼見不得人的‘買路錢’！”
說乾就乾！趁著夜色，兩人再次悄無聲息地摸到老戲台下。
淩煊這次有備而來。他沒再用蠻力挖，而是拿出三枚古銅錢，在戲台周圍幾個方位擺了個小陣，然後咬破指尖，滴了一滴血在陣眼中央。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尋蹤覓跡，給我顯形！”他低喝一聲。
銅錢微微震動，發出嗡鳴，一道無形的波動以陣法為中心擴散開來，掃過整個戲台下方。
很快，在之前發現簪子和齒輪的位置更深處，一股帶著血腥氣和契約力量的波動被探測出來！
“果然還有貨！”淩煊眼睛一亮，拿出個小巧的工兵鏟，開始小心挖掘。
沈律川看著淩曜的百寶袋，真是個無底洞啊。
挖了不到一尺深，鏟子碰到了硬物。是一個密封的小陶罐，罐口被朱砂符紙封著，上麵畫著的符文與齒輪上的同出一源，卻更加邪異。
淩煊小心翼翼地取出陶罐，揭開封口。
裡麵沒有金銀財寶，隻有一撮乾枯的頭發，幾片碎裂的指甲，還有一張發黃的字條。字條上用一種詭異的墨水寫著一行字：
【以吾之運，換紋銀千兩。契成無悔。——王老五手印）】
字條下方，畫著一個與齒輪上符文風格一致的眼睛圖案！
而在頭發和指甲旁邊，竟然還有一小塊與幽泉晶石材質相似的黑色碎片！雖然能量幾乎耗儘，但那股特有的冰冷邪惡感不會錯！
淩煊捏起那塊碎片，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千機閣…幽泉…”他聲音冰寒，“這兩幫龜孫子，還真勾搭到一起了！一個出技術出契約，一個出能量晶石？合作搞‘氣運收購’業務？王老五就是個試驗品？！”
沈聿川拿起那張契約字條，看著上麵的眼睛圖案和手印，眼神深邃：“恐怕不止。這更像是…篩選和標記。王老五，或許是因為他的命格或者八字特殊，才被選中。他的崩潰，可能不是反噬，而是…被‘采集’完畢後的廢棄。”
淩煊隻覺得一股惡寒從脊梁骨竄上來。
把活人當莊稼，收割氣運甚至性命？這比幽泉直接殺人煉魂還要惡心！
他猛地將陶罐摔在地上，碎片四濺！
“媽的！這幫雜碎！”淩煊胸口起伏，心底湧上極致的憤怒，“老子跟他們沒完！”
沈聿川抬手，一股柔和的力量安撫住他激蕩的情緒：“冷靜。找到證據，才能斬草除根。”
淩煊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壓下怒火，但眼神裡的殺意幾乎凝成實質。他彎腰，仔細地將所有碎片、頭發、指甲、字條、黑色晶石碎片一一收好。
“證據確鑿。”淩煊的聲音冷得掉渣，“老秦那邊估計也快有千機閣的消息了。等我恢複好…”
他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
這次，不是幽泉找他們算賬，而是他們找幽泉和千機閣一起算。
回去的路上，淩煊異常沉默，隻是手指反複摩挲著那枚冰冷的千機閣齒輪。
沈聿川看著他緊繃的側臉，知道這次，淩煊是真的動了真火了。
山雨欲來風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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