璿璣齋內光線偏暗。博古架上擺滿了各種精巧的機關物件,從九連環到複雜的木牛流馬模型,琳琅滿目。
一個戴著老花鏡、穿著盤扣褂子的乾瘦老頭正坐在櫃台後,慢悠悠地擦拭著一個銅製羅盤。
聽到門鈴響,老頭抬起頭,推了推眼鏡,目光在淩煊和沈聿川身上掃過,尤其是在沈聿川身上停頓了一下,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
“二位,想看點什麼?”老頭聲音沙啞,帶著點老學究的腔調。
淩煊一進門就東摸摸西看看,一副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樣子:“哇塞!老板,你看這個蛤蟆!還會蹦躂不?”他伸手就去戳一個木雕蟾蜍。
老頭臉色一變:“客人!那個不能…”
話沒說完,淩煊的手指已經戳了上去。那木蟾蜍眼睛突然轉動了一下,嘴巴猛地張開,噴出一股細微的白色粉末!
“哎喲!還帶暗器!”淩煊怪叫一聲,看似笨拙地往後一蹦,恰好躲開粉末範圍,還“不小心”帶倒了一個擺著七巧板的架子,嘩啦啦一陣響。
沈聿川不動聲色地抬手,一股微風吹過,將那些粉末悄然卷到角落,無聲無息地湮滅。
老頭趕緊從櫃台後走出來,臉色不太好看:“客人!小心些!這些都是老物件,精貴得很!”
淩煊撓撓頭,一臉無辜:“不好意思啊,沒見過世麵,太激動了。”他湊近老頭,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問,“您這兒…有沒有那種…特彆一點的?就是…自己能動會說話的那種?”
老頭眼神一凝,重新打量了一下淩煊,又瞥了一眼旁邊氣度不凡的沈聿川,嗬嗬一笑:“客人說笑了,木頭死物,怎麼會自己動呢?那不成精了?”
“是嗎?”淩煊也嘿嘿一笑,手指看似隨意地在旁邊一個機關鳥籠上彈了一下。一絲微不可察的靈力順著指尖渡入。
那籠子裡原本靜止的木製小鳥,突然“嘎吱”一聲,腦袋轉動了九十度,直勾勾地看向了老頭!
老頭:“!!!”
他臉色驟變,猛地後退一步,眼神驚疑不定地看著淩煊:“你…你做了什麼?”
淩煊攤手,一臉無辜:“我什麼都沒做啊?你這鳥…好像真的成精了誒?是不是要加錢?”
老頭臉色變幻不定,死死盯著淩煊,又看看那隻重新靜止下來的木鳥,最終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可…可能是機關卡住了,年久失修,讓客人見笑了。”他試圖轉移話題,“二位若是喜歡機關術,這邊有新到的魯班鎖,難度極高…”
淩煊卻打斷他,直接掏出那枚千機閣齒輪,啪一聲拍在櫃台上:“呐,看看這個,你們這兒能修不?或者…有配套的嗎?”
看到那枚齒輪,老頭瞳孔猛地一縮,呼吸都急促了幾分!他幾乎是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拿,但立刻又縮了回去,強作鎮定:“這…這是什麼?老夫從未見過如此古怪的零件。”
“哦?沒見過?”淩煊拿起齒輪,在手裡拋了拋,“那可惜了。我還說要是你們這兒有配套的,我就大采購一番呢。”他邊說邊看似隨意地往店內走去,目光四處掃射。
沈聿川默契地留在原地,看似欣賞櫃台裡的物件,實則氣息鎖定了老頭,防止他有什麼異動。
淩煊這裡摸摸,那裡敲敲。忽然,他在一個擺滿了各種仿古令牌的架子前停下,“咦”了一聲。
他感覺到懷裡那隻醜千紙鶴,微微發熱了。
目標就在附近!
淩煊裝作挑選令牌,手指從一排排令牌上劃過。當碰到一枚刻著雲紋和模糊獸首的黑色令牌時,千紙鶴的灼熱感最明顯!
就是它!
淩煊剛想把令牌拿起來,那老頭突然一個箭步衝過來,一把按住令牌,臉色緊張:“客人!這個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