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回井的異常波動像一根刺,紮在眾人心頭。
雖然沈聿川以府君身份介入,與地府判官達成協議,開始對特定八字的魂魄進行保護性預判,但這終究是治標不治本。
敵暗我明,對方手段詭異莫測,防不勝防。
壓力之下,淩煊依舊每天雷打不動地去公園擺攤,隻是業務範圍在沈聿川的縱容下,越發離奇。
淩煊在腦子裡複盤時,攤前來了個愁眉苦臉的程序員,說他養的電子寵物貓最近變得很奇怪。
總在半夜跳出彈窗,顯示一些亂碼,還伴隨著詭異的電流聲。他懷疑是不是中了病毒,或者…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附身了。
淩煊聽得兩眼放光:“賽博撞鬼?這個我專業啊!”他掏出個usb接口的羅盤,插在程序員的筆記本電腦上。
裝模作樣地看了半天,然後一臉嚴肅地說:“嗯,你這‘貓’啊,是吸收了太多你熬夜加班的怨氣。加上機房服務器殘留的微弱電磁靈場,產生了初步的‘電子精怪’意識!問題不大!”
在程序員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淩煊從百寶袋裡掏出一張黃符,用朱砂筆在上麵畫了個ifi信號符號疊加一個安神咒紋。然後點燃符紙,將灰燼撒在鍵盤上。
“好了!給你家‘貓’做了個‘電子安魂法事’,清了緩存,斷了惡念連接!以後記得準時下班,多給它曬曬…呃,多讓它待機休息!”淩煊收了五十塊錢,把人打發走了。
一直在旁邊樹下假裝看報紙的沈聿川:“…”
淩煊湊過去,得意洋洋:“老板,怎麼樣?我這‘數字玄學’開創了新流派吧?”
沈聿川合上報紙,淡淡道:“下次收費可以再高點。”
淩煊:“有道理!知識是無價的!”
看似胡鬨的背後,其實是對“鏡像”計劃的追查。
根據那本邪術殘本提供的思路,他們開始係統性地排查城市中那些“陰陽交彙,五行紊亂”的極端地點。
過程大多枯燥且充滿不確定性。有時是撲個空,隻找到一些早已失效的殘留痕跡;有時則會遭遇一些小麻煩。淩煊懶得糾纏,直接碾壓。
這些行動雖未直接找到核心,但像梳子一樣,將城市底層紊亂的能量場梳理了一遍。無形中也削弱了“鏡像”計劃可能依托的環境基礎。
他們根據齒輪的微弱指引,來到城西一個即將拆除的老式紡織廠。
廠區空曠,隻有幾棟破敗的廠房和一座已經停用的水塔。這裡的能量場異常很特彆,不是陰森,而是一種仿佛連時間都停滯的凝固感。
齒輪在水塔下方震動得最為劇烈。
“在上麵?”淩煊仰頭看著鏽跡斑斑的水塔。
沈聿川感知片刻:“塔頂有東西,能量很隱晦,被塔身金屬結構屏蔽了大半。”
水塔的梯子早已鏽蝕斷裂,難不住這兩人。淩煊幾個起落便輕盈地攀上塔頂。沈聿川則更直接,身影一閃,便已出現在他身邊。
塔頂平台中央,沒有預想中的邪陣裝置,隻放著一個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掉了漆的紅色塑料工具箱。
“這啥?”淩煊用腳尖碰了碰工具箱,沒感應到危險,便蹲下身打開。
工具箱裡沒有工具,隻有一本厚厚的頁麵泛黃的車間生產日誌,看起來是幾十年前的東西。
淩煊好奇地翻開日誌。前麵大多是枯燥的生產記錄,但在最後幾頁,筆跡變得潦草而絕望,記錄了一個被時代洪流裹挾的悲劇:
【…廠子完了,都說要改製,要下崗…我們乾了一輩子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