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來,”淩煊繞到他麵前,仰頭看著他緊繃的下頜線,“是不是又消耗過度了?”他特意加重了那四個字,眼神裡帶著點“我早就看穿你了”的狡黠。
沈聿川垂眸,對上他那雙在昏暗光線下依舊亮得驚人的眼睛,裡麵清晰的關切讓他心頭的滯澀莫名鬆動了些許。
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冰塊再次發出細碎的聲響。
“嗯。”他承認了,語氣裡帶著示弱,“有點累。”
淩煊一聽,立刻來了精神,摩拳擦掌:“看吧看吧!我就說!來來來,哥們還有壓箱底的絕活——玄門正宗·靈氣馬殺雞!保證讓你原地滿血複活!”說著就要去拉沈聿川的胳膊。
沈聿川卻順勢抓住了他伸過來的手腕。
他的手心很涼,帶著威士忌杯壁的濕氣,力道卻不容掙脫。
淩煊一愣:“…乾嘛?信不過我的手藝?”
沈聿川凝視著他,眸色深得像夜海,聲音放得更低,幾乎成了氣音,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磁性:“彆動。”
淩煊被他這眼神和語氣弄得心裡莫名一慌,下意識就想抽回手,嘴硬道:“不、不動就不動!你抓著我能治病啊?”
“能。”沈聿川答得斬釘截鐵,指尖卻微微收緊,指腹無意識地摩挲了一下淩煊手腕內側溫熱的皮膚。
那觸感像過電一樣,酥酥麻麻,順著胳膊肘直竄天靈蓋。
淩煊渾身汗毛都快豎起來了,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他試圖理解沈聿川這詭異的行為:“老板…你該不會是中了什麼新型詛咒吧?比如‘不抓著淩煊的手就會死’之類的?”
沈聿川眼底極快地掠過一絲笑意,快得讓人捕捉不到。
他非但沒鬆手,反而借著力道,將淩煊輕輕往自己這邊帶了一步。
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短,近得淩煊能清晰聞到對方身上清冽的酒氣。
“比詛咒厲害。”沈聿川看著他微微睜大的眼睛,慢條斯理地說,語氣一本正經,“是‘淩煊能量補充專屬通道’。”
淩煊:“???”
他腦子卡殼了三秒,然後猛地反應過來,耳朵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他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炸毛,用力抽回手。
跳到安全距離外,指著沈聿川,結結巴巴:“你、你你你…沈聿川!你被什麼玩意兒附體了?!快說!把我那個高冷刻薄的資本家老板還回來!”
看著他語無倫次的樣子,沈聿川心底那點因力量反噬和沉重記憶帶來的陰霾,竟奇異地散去了大半。
他仰頭將杯中殘餘的酒液飲儘,喉結滾動,再放下酒杯時,臉上已恢複了一貫的淡漠。
隻是眼底深處,還殘留著一絲未散儘的得逞後的愉悅。
“看來補充有效。”他淡淡道,仿佛剛才那個說騷話的不是他本人。
淩煊氣得想用棒棒糖棍子戳他:“有效個鬼!你這是精神汙染!要加錢的!”
沈聿川不理會他的跳腳,目光轉向茶幾上窩著的小獸,眉頭微蹙:“它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話題轉移得生硬卻有效。
淩煊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過去,也看向歸塵。
隻見小家夥周身流轉的星輝似乎比之前更加凝實內斂,偶爾無意識散發出的能量波動,帶著一種古老而純淨的意味,它睡得極沉,對剛才兩人的“交鋒”毫無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