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風平浪靜得有些詭異。高達九成八，讓淩煊省了不少口水。
淩煊樂得清閒，每天擺攤、收錢。雖然依舊留不住。
在擺攤的同時他也沒閒著，像玩掃描儀一樣觀察著來往行人，美其名曰“社會能量結構田野調查”。
沈聿川則忙於處理公司積壓的事務，以及通過自己的渠道暗中調查魂引石和千機閣的線索。
他身上的府君氣息愈發內斂深沉，偶爾流露出的威壓，連歸塵都會暫時停下啃靈玉的動作，多看他兩眼。
這天下午，淩煊提前收攤，拎著一袋炸得金黃酥脆的雞腿，晃回了公寓。
一進門，就看見沈聿川站在客廳的星空投影圖前，眉頭微蹙，似乎在思索什麼。
歸塵則窩在投影圖下方，小爪子無意識地在虛擬的星辰影像中扒拉著，帶起一圈圈漣漪。
“老板，開飯了！”淩煊把雞腿往餐桌上一放，香味瞬間彌漫開來。
歸塵鼻子動了動，立刻拋棄了星空投影，邁著優雅的小步子湊了過來，眼巴巴地看著油紙袋。
淩煊扯下一個雞腿，自己啃了一口，又扯下另一個，遞給沈聿川：“喏，你的份。哥們說話算話，炸的，裹了麵包糠。”
沈聿川接過雞腿，目光卻還停留在星空圖上，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秦峰那邊，魂引石的線索斷了。最後指向的一個黑市中間人，三天前意外身亡，現場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痕跡。”
淩煊啃雞腿的動作頓了頓，含糊道：“滅口？夠利索的啊。千機閣那幫玩機關的家夥，藏得比地老鼠還深。”
“不止。”沈聿川走到餐桌旁坐下，卻沒有動雞腿，“我動用了一些非常規手段，追溯那晚冥燈遁走時殘留的氣息，發現他在城中有幾個短暫的停留點。其中一個，是市圖書館的古籍修複中心。”
“圖書館？”淩煊挑眉，舔了舔手指上的油漬，“他去那兒乾嘛？查閱《反派自我修養》還是《如何高效搞祭祀》？”
沈聿川無視了他的吐槽，調出手機裡的一張照片，是古籍修複中心外部監控的一個模糊截圖。
上麵有一個穿著兜帽衫的矮小身影，正低頭快速離開。“這不是冥燈，氣息不對，更弱，但帶著一絲墨家機關術的波動。”
淩煊湊過去看了看，摸著下巴：“墨家？不是分裂了嗎？一支跟了幽泉，一支…呃，贈書童子墨塵那一支？他們去圖書館乾嘛？總不會是去捐書吧？”
“我查了那幾天的借閱和訪問記錄，”沈聿川指尖在屏幕上滑動，“有一份關於古代星圖測繪與地脈關聯的孤本手稿，曾被匿名權限調閱，時間就在冥燈停留前後。”
淩煊眼睛眯了起來：“星圖測繪，地脈關聯…幽泉在找東西，或者說，在確認什麼東西的位置。結合他們之前到處撬‘門’的舉動…他們手裡可能真的有地圖，但不夠精確，需要補充信息？”
“很有可能。”沈聿川放下手機，看向淩煊，“那份手稿的原件已經歸還，但修複中心有數字掃描備份。我讓人截取了一部分關鍵星圖。”
他操作了一下，將另一張更加複雜的星圖投影到空中。
這張星圖比之前看到的任何一張都要精密，上麵標注著許多晦澀的符文和能量流向箭頭。
淩煊盯著星圖看了幾秒，忽然“嘖”了一聲，放下雞腿，手指點在星圖邊緣一圈細小漩渦狀符號環繞的節點上。
“這裡，”淩煊的語氣帶著一種久遠回憶被觸動的恍然，“這個標記…不是星辰，也不是普通能量節點。這是用來鎖定和穩定某種跨越空間界限存在的錨點。”
他抬頭看向沈聿川，眼神清明：“老板，如果‘門’是規則交彙點，存在於夾縫，那麼要顯化它，除了‘鑰匙’和‘引信’，很可能還需要在現世有一個足夠穩固的錨點，把它從虛無中拉過來，暫時固定住。幽泉找的，可能不光是門的位置，還有這些預先布置好的錨點！”
沈聿川眸中精光一閃！淩煊的推斷，瞬間將許多零散的線索串聯了起來！
為什麼幽泉執著於尋找與府君相關、能量特殊的古老之地？因為這些地方，很可能就是上古時期留下的門潛在錨點！
“能定位這些錨點嗎？”沈聿川立刻問道。
淩煊摸著下巴，再次看向星圖，手指沿著那些複雜的軌跡虛擬勾畫：
“有點麻煩，這星圖年代太久，很多參照係都變了，地脈也可能偏移。不過…”
淩煊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既然知道了原理，又有樣本，”他指了指星圖上的標記，“反向推導，結合我這‘人形探測器’2.0升級版，地毯式掃描這座城市，總能找到點蛛絲馬跡。”
他越說越興奮，仿佛找到了一個新奇的解密遊戲：“嘿嘿，這下有意思了。跟幽泉玩捉迷藏，看誰先找到所有的錨點！說不定還能給他們來個守株待兔，提前布好坑等著他們跳！”
看著他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樣子，沈聿川心底那點因線索中斷而產生的陰霾也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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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淩煊在，似乎再棘手的局麵，都能被他找出破局之法，甚至變成一種樂趣。
“需要什麼？”沈聿川問得直接。
淩煊想了想：“首先，得搞張更精細的現代城市能量脈絡圖，最好包含地下管網和靈脈走向。其次，需要一些能放大和過濾感知的玩意兒，光靠我和這塊玉…”
他掂了掂掛在脖子上的定魂玉，“有點費勁。最後…”他頓了頓，看向沈聿川，露出一個你懂的表情，“經費。”
沈聿川拿出手機，直接撥通了助理的電話：“調取全市地下管網及已知靈脈分布詳圖，加密發送給我。另外，聯係異管局秦峰，以最高權限，調用他們的‘廣域靈能探測矩陣’臨時使用權。”
他掛斷電話，看向淩煊：“設備和技術支持，異管局負責。經費，我負責。”
淩煊頓時眉開眼笑，抓起另一個雞腿塞到沈聿川手裡：“老板大氣！來，吃腿！補充能量，好乾活！”
沈聿川看著手裡金黃油亮的雞腿，又看看淩煊吃得毫無形象卻生機勃勃的樣子，緩緩咬了一口。外酥裡嫩，確實…不錯。
歸塵蹲在桌下，不滿地“嚶”了一聲，用爪子扒拉淩煊的褲腳——它的雞腿呢？
淩煊低頭，嘿嘿一笑，從袋子裡拿出特意留給它沒加調料的那個，掰成小塊放在它專屬的小碟子裡：“少不了你的，小祖宗！”
窗外，夕陽西下，將天空染成溫暖的橘色。
公寓內，一人一獸吃得正香，另一人則已經開始規劃下一步的行動。
淩煊啃著雞腿，眼睛彎彎，心裡盤算著該怎麼充分利用異管局的那些“高級玩具”，以及如何從沈聿川這個“移動金庫”裡合理合規地多摳點“研究經費”。
至於幽泉？來吧，陪你們好好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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