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煊心心念念的慶功宴,最後成了市中心一家需要提前三個月預約的私房菜館,沈聿川一個電話就直接清場包了下來。
淩煊癱在雅間柔軟的太師椅裡,臉色還有些蒼白,但眼睛已經黏在菜單上挪不開了。
他手指頭點得飛起:“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老板,他們家的佛跳牆聽說一絕,來一盅!不,來兩盅!我和小禿一人一盅!”
歸塵虛弱地趴在他手邊,聽到自己的名字,耳朵動了動,有氣無力地“嚶”了一聲,算是回應。
沈聿川坐在他對麵,沒看菜單,隻對候在一旁畢恭畢敬的經理淡淡道:“按他點的上。再加幾道溫補的湯羹。”
經理躬身應下,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菜上得很快,精致得如同藝術品。
淩煊也顧不上什麼老祖宗風範了,抄起筷子就大快朵頤,吃得毫無形象,腮幫子塞得鼓鼓囊囊。
他是真餓了,靈力透支帶來的虛弱感急需能量補充。
沈聿川吃得依舊斯文,但速度並不慢,偶爾還會將轉盤上淩煊夠不到的菜挪到他麵前。
吃到一半,淩煊的速度才慢下來,灌了一口鮮美的菌菇湯,滿足地歎了口氣:“活過來了…果然,美食才是治愈一切的良藥。”
他抬眼看向沈聿川,對方正用湯匙慢條斯理地舀著一碗冰糖燕窩。
燈光下側臉線條冷硬,卻因這細微的動作莫名柔和了幾分。
“老板,這次多虧了你穩住場子,不然光靠我和歸塵,估計得被抽成人乾。”淩煊難得正經地道了句謝,雖然語氣還是那副調調。
沈聿川抬眸看他一眼:“分內之事。”
淩煊嘿嘿一笑,又夾了塊鮑魚塞進嘴裡,含糊道:“星隕算是暫時摁下去了,但幽泉沒傷筋動骨,那個歸墟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咱們接下來,是主動出擊,還是繼續守株待兔?”
沈聿川放下湯匙,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敵暗我明,盲目出擊易入圈套。星隕計劃受挫,他們必不會善罷甘休,定有後手。我們需以靜製動,加固自身,等他們露出破綻。”
“有道理。”淩煊點頭,隨即又皺起眉,“就是這老被動挨打,有點憋屈。而且我總覺得,那個歸墟…好像特彆關注我?”他想起冥燈和那黑暗輪廓都明確指向他這把鑰匙。
沈聿川目光微沉:“你的體質特殊,於他們而言,或許是達成目的的關鍵。近期,不要單獨行動。”
淩煊挑眉,湊近了些,壓低聲音:“老板,你這是在擔心我?”
沈聿川與他視線相接,眸色深沉,沒有否認:“嗯。”
簡單的一個字,卻讓淩煊心裡莫名一跳,有點不自然地縮回身子,扒拉了兩口飯,嘟囔道:“…放心,哥們惜命得很。再說了,不是還有你這張長期飯票在嘛,我可舍不得早死。”
他試圖用慣常的插科打諢掩飾那一瞬間的不自在。
沈聿川看著他微微發紅的耳尖,沒有戳穿,隻是將一盤晶瑩剔透的蝦餃往他麵前推了推。
吃飽喝足,淩煊癱在椅子上揉肚子。
歸塵也抱著一個蘊含靈力的奶凍小碗,舔得正香,身上的星輝恢複了些許光澤。
秦峰的加密通訊接了進來,語氣帶著彙報工作的嚴謹:“淩老弟,沈先生。近地軌道那三個中繼站的殘骸已由特殊部門回收分析,初步判斷,其核心技術與千機閣一脈相承。”
“但能量源十分奇特,帶有強烈的寂滅屬性,與已知任何能源都不符。另外,對墨淵的審訊有了突破,他透露,歸墟使者並非單一存在,而是一個…層級。他們此次接引的,隻是最低等的信使。”
“層級?”淩煊坐直了些,“意思就是,後麵還有更猛的?”
“可以這麼理解。”秦峰語氣凝重,“墨淵所知也有限,他隻接觸過信使層級。據他描述,歸墟本身似乎並非一個具體地點,更像是一種概念,其內的存在以某種我們無法理解的方式棲息。”
淩煊和沈聿川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還有,”秦峰繼續道,“我們追蹤了那晚歸墟使者投影消散後的能量殘餘,發現其最終指向一片虛無。不是空間意義上的虛無,而是仿佛…融入了某種背景規則之中,無法繼續追蹤。”
線索似乎又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