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艦穿越蟲洞的流光,淩煊支著下頜看舷窗外倒流的星辰。
織星杖橫在膝頭,杖首的星冥刻印將流動的星輝凝成實體符文,又散作螢火。
“聿川,”他忽然開口,指尖掠過一枚試圖鑽進沈聿川袖口的星屑。
“這些寄生蟲比我們想的聰明。”
那星屑在觸及他指尖時驟然變色,露出內部針尖大的歸墟烙印。
沈聿川腕間冥火騰起,將烙印灼成青煙:“它們在模仿你的星辰之力。”
控製台突然投射出三維星圖。
原本被淨化的星域正以驚人速度重新染黑,無數星骸被寄生蟲改造成移動堡壘,堡壘表麵浮動著與織星杖同源的偽星輝。
淩煊輕笑,織星杖淩空畫圓。
杖尖過處,真正的星辰隨之移位,在宇宙幕布上連成潑墨般的古老陣圖:“偷師學藝,也該先交束修。”
沈聿川的判官筆點向星圖某處,冥府虛影籠罩了三個正在異變的星係:“找到巢穴了。”
筆鋒陡轉,勾勒出寄生蟲能量流動的軌跡,“它們在用你的殘識做引信。”
“用我的東西對付我?”淩煊權杖頓地,艦橋四壁瞬間透明。
遠方星海中,九顆被寄生蟲占據的恒星正朝他發出挑釁的脈衝波。
“正好活動筋骨。”
他踏出艦橋的刹那,織星杖暴漲成貫通星河的巨柱。
杖身流轉的星冥封印如同活過來的史前巨獸,張口便將最近那顆恒星連帶著寄生蟲巢穴吞入虛空。
沈聿川的判官筆緊隨而至,冥火在星空間燃起滔天業火。
火舌舔舐過處,寄生蟲偽裝的星輝如蠟油般融化,露出內部抽搐的黑色本體。
“阿煊,左翼交給我。”
淩煊頭也不回地揮杖掃清右側星域:“留個活的問話。”
當最後顆變異恒星在星冥封印中坍縮成白矮星時,歸塵叼著團不斷掙紮的黑色能量體躍回艦橋。
那能量體表麵浮動著淩煊少年時期的殘影,正發出淒厲的哭嚎。
淩煊用織星杖挑起能量體,星輝如手術刀般精準剝離層層偽裝。
當核心暴露時,他與沈聿川同時怔住。
那裡封存著半片星樞主控室的記憶水晶,水晶裡凍著當年淩煊親手寫給沈聿川的婚書。
“原來如此…”淩煊指尖撫過水晶表麵,萬年前墨跡依舊未乾,“它們連這個都偷。”
沈聿川接過水晶,冥火溫柔地融開冰封。
婚書飄落的刹那,整片星域的寄生蟲突然停止動作,化作億萬星塵彙向織星杖。
“星樞之主的婚約,”他握住淩煊執杖的手,將婚書按進杖身,“便是最好的淨化咒。”
星光暴漲間,宇宙重歸寂靜。
唯有艦橋餐桌上,某隻小獸正偷偷把烤全羊的訂單發往冥府食堂。
當星艦重返地球時,泰山之巔的桃花正逆時節盛放。
淩煊執杖走過石階,織星杖點過之處,枯木逢春,泉湧瓊漿。
沈聿川的黑傘始終懸在他身後三步,傘麵流轉的陰陽魚將殘餘的歸墟氣息儘數吞噬。
“老板——咳,聿川。”淩煊在玉皇頂轉身,織星杖輕敲地麵。
“你說現在是我拆了異管局大樓快,還是你買下它更快?”
沈聿川傘尖輕點,整座泰山的地脈瞬間與他共鳴:“你拆,我賠。”
異管局眾人趕到時,隻見淩煊正用織星杖當魚竿,在雲海池邊垂釣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