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時節,觀察使李宅後花園一處空曠的亭子內,許多少男少女圍著亭子,他們年齡不大,身著短打,外披比甲,熱鬨地討論著。
花園很大,還引了一條溪流,有輪車讓溪水抬起,潑到屋頂,屋頂上的凹巢引著水流從兩側流下,讓亭子裡清涼無比。
就在亭子正中間,有一男一女正在角鬥,女子比男子還高上半個頭,身型勻稱並不瘦弱,隱隱還能看到爆發的肌肉。
若不是宋朝到底是古代,女性露露胳膊還可以,不能露肚子,當事人非得炫耀她的腹肌不可。
隻見男子猛的一撲,試圖撞到女子,女子反而側過身,在一用力,絆倒了他。
乾脆利落,沒有更多交鋒,相當無趣的搏鬥,卻讓一旁的少男少女再次叫好。
“曹家阿姐好樣的,李家的表兄被放到了多少次了?”
“我也沒數,不過李家兄弟就沒贏過。”
“我來我來,該我上了。”
一個少女褪下比甲,頗為興奮地準備上前。
“你要同曹姐姐比試?”
“我哪敢?我要同李表兄比試!”
宋朝相撲盛行,達官貴人家也喜歡,甚至有男女對抗的例子。
但這些若拿到明麵上,少不得被說幾句,明殊也是仗著年紀小,帶著同齡人在家宅後院比試,這才沒有被議論。
做東的是李家的女郎,她也是此道的佼佼者,平日裡與明殊玩的好,她今日以宴請親人好友為名,在後宅裡開了夏日宴。
實際上,這開封府裡,有幾個官員不是親戚?姻緣來往,秦晉之好,若是各個以親眷之名稱呼,雖是麻煩,卻也不是不能。
以這種法子,李家姑娘讓開封府裡喜好相撲的少年人齊聚一堂,共度夏日盛會。
李家姑娘備了紫蘇飲,花引子,漿水,糕點有當天現做的茶糕,炸果子,甚至有冷飲。
但這些不是最過癮的,最過癮的當是鹽焗羊肉撥霞供,秦欄鹵鵝鰉魚子,配上流香酒,玫瑰露。
大汗淋漓比完一場,再去大口吃肉喝酒,好不快活。
後麵許多都是客人自帶的,畢竟李家姑娘組織的不過是一個小宴,讓人家破費也不好。
這也是他們這個相撲小會社的默契。
這次場中央的比試開始有來有往,角力,互相絆對方,扭身側發力。
最終李家的表姑娘,也是一位姓曹的小姑娘勝了,她趁著李郎君體力不濟,狠狠地推了一把,把對方摔了。
當四周歡呼聲起,她擦了擦額頭,接過明殊遞上去的酒水,直接喝了一碗。
“快哉!”
姑娘麵色坨紅,汗水淋漓,眼神卻越發明亮:“這麼點酒,糊弄誰呢?”
明殊也不慣著她,笑嘻嘻地把她推上席:“吃你的吧!酒堵不住你的嘴,肉總能。”
曹姑娘看了看宴席,還是沒忍住道:“若是有鹿肉就更好了。”
“哈哈哈,秋日裡我做東,帶你們獵鹿!”
“哼,你能有空嗎?。”
曹家女滿不在乎,卻眉眼多了幾分憂愁:“如今你已經出閣定親,這婚事,約莫也就今年的九月份了。”
“定了,是九月末,”明殊也沒藏著,“大大方方說,李家兄弟一表人才,我有什麼苦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