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循的動作異常熟練,仿佛演練過無數次。
他輸入一串複雜的指令,又用自身權限進行了生物識彆,罔無故所在的休眠倉發出一聲輕微的泄壓聲,透明的艙蓋緩緩滑開。
低溫的白色霧氣彌漫而出,陸循伸手,將尚在沉睡中的罔無故輕柔而迅速地喚醒。
意識如同從深海中浮起,罔無故纖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最初的幾秒是茫然的,但當他看清站在倉邊的是陸循,而非那個他日夜相對的身影時,第一反應是不可置信的怔忡,隨即,一股巨大的、幾乎要將他淹沒的狂喜如同火山噴發般從心底湧起!
太好了!陸循沒有騙他!計劃成功了!他真的......自由了!
從現在開始,他宣布陸循就是人類世界第一好人!
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坐起身,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卻象征著自由的空氣。
“罔醫生。”陸循的聲音依舊溫和,帶著一種儘在掌握的平靜,遞過來一件外套。
“謝謝你,陸循。”罔無故接過外套,抬起頭,對陸循露出了自被困以來,第一個毫無陰霾、發自內心的、真心實意的燦爛笑容。
那笑容如同衝破烏雲的陽光,耀眼而純粹。
“沒事,”陸循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掃過另一個沉寂的休眠倉,語氣溫和地詢問道,“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嗎?”
罔無故順著他的目光,最終定格在旁邊那座休眠倉上。
倉內,樓羽安靜地沉睡著,麵容平和,甚至帶著一絲罕見的、毫無防備的寧靜,仿佛隻是陷入了一場美夢。
“出去說吧。”罔無故收回視線,語氣有些淡漠,不想在此地多談。
陸循理解地點了點頭,率先轉身,步履無聲地走出了休眠室。
然而,罔無故並沒有立刻跟上。他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渡步,走到了樓羽的休眠倉旁。
他停下腳步,以一種絕對居高臨下的姿態,垂眸凝視著倉內那個曾經掌控他一切、讓他又恨又懼的男人。
他俯視著那張沉睡的臉,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麵——初見的控製欲,日夜不休的掌控,還有那些以愛為名的禁錮......所有的隱忍、偽裝、屈辱和憤怒,在這一刻終於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他的語氣緩慢,清晰,帶著一種淬了冰的冷漠和無情,一字一句,如同宣判:
“樓羽,我們分手吧。”
他頓了頓,似乎覺得還不夠,又補充了最殘忍的一句:“對了,我從一開始,就不愛你。”
他看著倉內毫無反應的人,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雖然我從來沒有覺得,我和你真正‘在一起’過,但想了想,還是正式地說一下分手比較好。”
“免得......”他的聲音壓低,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給你留下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
最後,他想起了樓羽時常掛在嘴邊的、他完全無法理解的指控,語氣變得愈發尖銳:“還有,你說的什麼我欠你......我就真的搞不懂了。我不過剛剛誕生,意識清醒,從頭到尾,我到底哪裡欠你了?”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鋒,刮過樓羽沉睡的麵容。
“一切,不過都是你自作多情而已。”
說完這最後一句誅心之言,他心中積鬱已久的塊壘仿佛瞬間消散,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感席卷全身。
他不再多看倉內之人一眼,毫不留戀地轉身,步伐輕快而堅定地朝著門口走去,走向他期盼已久的、沒有樓羽的自由世界。
卻絲毫沒有注意到,在他轉身離去之後,那座本該徹底陷入深度休眠的倉體內,樓羽那原本自然放置在身側、蒼白而修長的手指,幾不可察地、極其輕微地......抽搐般地動了一下。
那細微的動作,如同冰封湖麵下悄然遊過的一尾魚。
深不見底的暗流,或許從未真正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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