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遠山先是一愣,隨即心中湧起一股劫後餘生的狂喜和更大的驚疑!
罰俸思過,這懲罰輕得超乎想象!甚至可以說是維護了他!
但……陛下要接蘇清月入宮“休養”?這又是何意?是保護?是監視?還是……另有用意?
他不敢細想,也不敢多問,隻能連連磕頭謝恩:“臣……謝陛下隆恩!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滾吧。”
“是!是!臣告退!臣告退!”蘇遠山如蒙大赦,幾乎是手腳並用地爬出了禦書房,直到走出宮門,被冷風一吹,才發覺自己渾身早已被冷汗濕透,如同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
禦書房內,重歸寂靜。
殷玄冥看著錦緞上那枚黑色的蝕魂引,指尖輕輕敲著桌麵,眸中寒光閃爍。
“天魔宗……終於忍不住了嗎……”他低聲自語,唇角勾起一抹冰冷殘酷的弧度,“也好,正好借此機會,將那些藏在陰溝裡的蟲子,一並清理乾淨。”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宮牆,落在了蘇府的方向。
“煉獄歸來……朕倒要看看,你這把刀,究竟夠不夠鋒利。”
……
皇帝的雷霆之怒,以最快的速度席卷了整個京城!
京兆尹、巡防營統領被直接革職鎖拿,投入詔獄!無數身著黑衣、氣息冰冷的影衛如同鬼魅般四處出動,頻繁出入各大府邸!一時間,京城文武百官人人自危,噤若寒蟬,不知道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暴究竟因何而起,又會波及多少人。
蘇府更是被直接封鎖,許進不許出,一隊影衛進駐其中,開始進行極其嚴密甚至堪稱嚴酷的盤查。下人們被分開審訊,各個院落都被仔細搜查,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攬月閣內,昏迷的蘇清顏也被影衛仔細檢查了傷勢和身體狀況,那斷裂的手腕被簡單處理,卻無人關心她是否疼痛。王氏哭哭啼啼,卻被影衛冰冷的目光嚇得不敢靠近。
而蘇清月所在的小院,卻顯得相對“平靜”。
影衛確實來了,詢問了昨夜的情況,查看了窗戶她早已修複),但態度卻比對其他地方客氣得多。在得知她“舊疾複發咳血”後,甚至沒有過多打擾便退了出去。
顯然,陛下那句“入宮休養”的旨意,以及她腰間那枚禦賜的玉佩,起到了作用。
傍晚時分,旨意正式下達蘇府。
內容與殷玄冥之前所說無異:蘇遠山罰俸思過,蘇府由影衛協查。另,蘇家大小姐蘇清月,即刻接入宮中,於偏殿休養。
前來接人的,依舊是那名沉默的影衛和一頂不起眼的青呢小轎。
在全府上下或複雜、或嫉妒、或恐懼的目光中,蘇清月穿著一身素淨的衣裙,臉色蒼白,弱不禁風地由雲岫攙扶著,一步步走向那頂小轎。
她回頭看了一眼被影衛把守的、氣氛凝重的蘇府,目光在與蘇遠山視線交彙時,恰到好處地流露出擔憂和不舍。
蘇遠山眼神複雜,張了張嘴,最終隻是揮了揮手,示意她快去。
轎簾落下,隔絕了視線。
小轎被穩穩抬起,朝著皇城而去。
轎中,蘇清月緩緩挺直了背脊,臉上的柔弱瞬間褪去,隻剩下冰冷的平靜和一絲銳利的光芒。
皇宮。
這一次,不再是偏僻的幽冥殿,也不是喧鬨的禦花園。
小轎在一處清幽雅致、卻依舊透著皇家威嚴的宮苑前停下。匾額上寫著“靜心苑”三個字。
正是她上次“誤闖”盜寶,撞見殷玄冥的地方。
影衛無聲地推開殿門,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蘇清月深吸一口氣,邁步走了進去。
殿內陳設依舊簡單,卻打掃得乾乾淨淨,那口散發著陰寒靈氣的青石井被一塊巨大的白玉石板蓋住,隻留下些許縫隙。
而在殿中央,多了一張軟榻,一套桌椅,甚至還有一個小小的書架,上麵放著幾本她之前見過的醫書。
仿佛早已為她準備好了這一切。
“蘇姑娘在此安心休養,一應用度,自會有人送來。無事,不要隨意走動。”影衛乾澀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隨即殿門緩緩關閉。
蘇清月獨自站在殿中,感受著此地比幽冥殿溫和、卻依舊精純的陰寒靈氣,又看了看那被蓋住的井口和這些明顯是準備的物件。
休養?
她看著那緊閉的殿門,唇角緩緩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這哪裡是休養。
這分明是另一座,更加精致,卻也更加令人窒息的牢籠。
而那個執掌牢籠鑰匙的男人,正站在九天之上,冷漠地俯視著她這隻落入網中的雀鳥。
風暴已起,她已被卷入漩渦中心。
接下來的路,是成為他手中一把合格的刀,還是……淪為這場清洗的犧牲品?
答案,需要她用行動去書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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