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是他殘存於世的一縷神魂印記。
“陛下……”蘇清月開口，聲音乾澀沙啞，她自己都幾乎認不出，“您……”
“朕已隕落。”那魂影的語氣平淡得仿佛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燃儘神魂，激發玉璽本源，助你穩定地脈，已是極限。”
蘇清月怔怔地看著那淡薄的影子，心中百味雜陳。恨過他，畏過他，也曾在他麾下掙紮求存，更在最後關頭與他並肩作戰，甚至……承了他以生命為代價換來的生機。
“為何……救我？”她問出了心底最深的疑惑。他本可以選擇與她一同引爆紫宸大陣，徹底解脫。
殷玄冥的魂影沉默了片刻，那虛幻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石壁，望向了遙遠的虛空。
“大淵氣數未儘，地脈……亦不該就此葬送。”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悠遠，“更何況……蘇家的血脈，不該斷絕於此。你父親蘇珩……當年亦是為鎮壓地脈異動而……”
他沒有說完，但蘇清月已然明白。她的家族，她的血脈，從一開始就與這王朝的地脈命運緊密相連。
“這裡是‘幽闕’地宮深處，一處未被記載的秘室。”殷玄冥的魂影轉回目光，落在她身上，“地脈暫時穩定，但‘葬龍怨念’並未根除，隻是被強行壓製、淨化了部分。洛雲……以及他背後的天魔宗，不會善罷甘休。”
“我該怎麽做？”蘇清月下意識地問道。習慣了在他的指令下行動，即便此刻他已是一縷殘魂。
殷玄冥的魂影微微晃動，似乎維持形態都極為艱難。“傳國玉璽內，蘊含著大淵殘存的龍氣本源與朕的部分記憶印記。煉化它……融合你體內的烙印……這將是你……新的力量根源。”
他頓了頓，聲音更加虛弱：“至於之後的路……如何走，由你……自己決定。”
話音落下，那本就淡薄的魂影開始如同煙霧般緩緩消散。
“記住……小心……皇陵……”
最後幾個字幾不可聞，他的魂影徹底消散在空氣中，隻留下一絲若有若無的龍涎香氣，證明他曾經存在過。
石室內，重歸寂靜。
蘇清月躺在冰冷的石榻上，望著頭頂散發著柔和光暈的夜明珠，久久無言。
殷玄冥……就這樣徹底消失了。那個深沉難測、掌控她命運許久的帝王，最終以這種方式，將未儘的使命和殘破的王朝，交到了她的手上。
她伸出手，輕輕觸碰身旁那枚冰冷的傳國玉璽。一股微弱卻浩然的氣息順著指尖傳來，與她丹田內那點紫金烙印產生了共鳴。
複仇？守護？還是……走出屬於自己的路？
她不知道。
她隻知道，蘇清月的生命，在經曆了無數次偽裝、掙紮與犧牲後，於這幽闕地宮的深處，以一種始料未及的方式，獲得了新生。
而前路，依舊迷霧重重。
她閉上眼，感受著體內那微弱卻頑強的生機，以及玉璽中蘊含的龐大力量。
暗刃已折，魂火重燃。
這盤棋，還遠未到終局。
喜歡重生之煉獄歸來請大家收藏：()重生之煉獄歸來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