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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一線波光破冥域(1 / 1)

欽天監秘殿之內,星輝如織,時間仿佛凝滯。副監正雲衍全神貫注地維持著星力屏障,試圖隔絕蘇清月眉心那愈發活躍的冥府印記與旁邊傳國玉璽裂紋之間那詭異的相互牽引。他額角滲出細汗,這股力量的層次遠超他的預期,那不僅僅是侵蝕,更像是一種…共鳴?或者說,是兩種同源異質的力量在相互試探、爭奪。

而在蘇清月識海深處,那片昏黃死寂的囚籠中,變化正在加速。

那一點代表她主意識的紫金星火,循著那絲源自龍氣、玉璽與冥府死意碰撞產生的奇異波動,小心翼翼地前行。這波動如同黑暗潮汐中一道微弱卻穩定的潛流,指引著方向。越是靠近波動的源頭,周圍的昏黃死氣便越是躁動不安,仿佛受到了挑釁,化作無形的觸手試圖纏繞、熄滅這點星火。

星火搖曳,明滅不定,每一次閃爍都牽動著蘇清月殘存的所有意誌。地心玉髓的守護光暈在識海層麵也顯得愈發吃力,那厚重平和的大地之力,在麵對這種直接作用於神魂本源的死意侵蝕時,效果大打折扣。

然而,那縷在識海另一處旋轉煉化死意的龍氣靈光,此刻卻與這移動的星火產生了奇妙的呼應。兩者雖相隔在識海概念中的距離),卻仿佛共享著同一個心跳。龍氣靈光每煉化一絲死意,其光芒便純粹一分,那移動的星火便凝實一絲,對那奇異波動的感知也清晰一分。

這是一個險之又險的平衡。煉化死意如同刀尖跳舞,稍有不慎便是靈光潰散;追尋波動更是盲人涉水,一步踏錯便是萬劫不複。

不知“前行”了多久,或許隻是一瞬,或許是永恒。那點星火終於“看”到了波動的源頭——

那並非一個具體的地點,而是在這片昏黃囚籠的“邊界”處,一道極其細微、幾乎難以察覺的裂縫!

裂縫之外,並非光明,依舊是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但那黑暗中,卻流淌著蘇清月熟悉的、屬於她自身生命本源的氣息,以及一絲微弱的、來自寒玉榻和星辰之力的滋養感!

這道裂縫,是她的識海囚籠與外界現實、與她自身生命本源之間,被那奇異波動強行撕開的一絲聯係!是冥府死意與她自身龍氣、玉璽氣運激烈對抗下,產生的唯一破綻!

希望!

這一點星火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不顧一切地衝向那道裂縫!

“嗡——!”

就在星火觸及裂縫的刹那,整個昏黃囚籠劇烈震動!那一直漠然侵蝕的死寂之力仿佛被徹底激怒,化作滔天巨浪,朝著這點星火和那道裂縫拍擊而來!要將這唯一的變數徹底扼殺!

外界,秘殿之中。

蘇清月身體猛地一顫,雖未醒來,但眉心那昏黃印記驟然爆發出刺目的光芒,一股冰冷徹骨的死意如同實質般擴散開來,竟將雲衍布下的星力屏障衝擊得劇烈蕩漾,裂紋隱現!

“不好!”雲衍臉色劇變,雙手急速掐訣,引動更多星力,甚至不惜損耗自身本源,強行加固屏障,“穩住!”

與此同時,旁邊玉台上的傳國玉璽也仿佛被引動,璽身微顫,那道昏黃裂紋處死氣彌漫,與蘇清月眉心的印記遙相呼應,隱隱有聯合壓製玉璽本身紫金氣運的趨勢!

而角落星辰石搖籃中的那個嬰兒,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能量爆發驚醒,他沒有哭鬨,反而睜開了眼睛。那是一雙……無比清澈,卻又深邃得仿佛蘊含了萬古寂滅的眼眸。他靜靜地看著寒玉榻的方向,小小的手指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

識海內,生死一線!

紫金星火義無反顧地投入了那道裂縫!身後是咆哮追來的死意巨浪!

“嗤啦——!”

仿佛布帛被撕裂的聲響在靈魂層麵響起!

星火在投入裂縫的瞬間,感受到了難以言喻的撕扯之力,幾乎要將其徹底拉散。但它也同時感受到了久違的、屬於她自身的生命之海的呼喚!

就在它即將被後方追來的死意巨浪吞噬的最後一刻——

“定。”

一個清冷、微弱,卻帶著不容置疑意誌的聲音,自那投入裂縫的星火中傳出,響徹識海!

這是蘇清月沉寂許久的主意識,在生死關頭發出的第一道自主的意念!

伴隨著這道意念,那一直守護著她的地心玉髓虛影,在識海中驟然放大,厚重的土黃色光華不再僅僅守護,而是化作一道橫亙的堤壩,悍然擋在了裂縫之前,迎向了那拍擊而來的死意巨浪!

而那道裂縫,在星火投入、玉髓顯威的瞬間,猛地擴張了一絲!

雖然依舊細微,卻足夠讓一點微弱的、混合著龍氣、星輝與生命本源波動的意識,沿著這條用意誌與機緣開辟出的狹窄通道,艱難地……回流!

寒玉榻上,蘇清月長長的睫毛極其輕微地顫動了一下。

雖然未能睜眼,雖然氣息依舊微弱,但那持續下滑的生機,在這一刻,終於…停止了。

她眉心的昏黃印記依舊存在,光芒卻不再如之前那般刺目活躍,仿佛被某種力量暫時壓製了下去。

雲衍猛地鬆了口氣,感覺到星力屏障承受的壓力驟然減輕。他驚疑不定地看著蘇清月,又看了看旁邊逐漸恢複平靜的玉璽,以及搖籃中不知何時又閉上眼睛、仿佛從未醒過的嬰兒。

剛才那一瞬間的爆發與平息,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不知道,在那無聲的識海戰場上,一場關乎意識存亡的突圍,剛剛結束。

而突圍成功的蘇清月,其意識並未完全回歸,而是陷入了一種更深層次的、自我修複與整合的沉眠之中。她的指尖,無意識地,微微勾動了一下,仿佛想要抓住什麼。

是真實,還是幻覺?在那意識回歸的驚鴻一瞥間,她似乎……“看”到了那搖籃中嬰兒睜開的、那雙清澈又死寂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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