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守護神_她把黑火藥甜成了糖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02章 守護神(1 / 1)

夜幕,如同一塊浸透了濃墨的巨大絨布,帶著沉甸甸的分量,緩緩覆蓋住殘破不堪的雁回關。然而,這深沉的夜色,卻難以掩蓋空氣中那無孔不入的、混合著血腥、硝煙、泥土以及各種草藥氣味的複雜氣息,它們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戰爭特有的、令人窒息的基調。

傷員轉運區的工作終於迎來了短暫的間歇。雲舒幾乎是靠著殘存的意誌力,才支撐著幾乎散架的身體,一步一挪地,朝著被臨時改為重傷醫護所的那間相對堅固的石屋走去。她的腳步虛浮,每邁出一步,都像是踩在鬆軟的棉花上,又像是拖著千斤重的鐐銬。

石屋內,數盞油燈正努力地燃燒著自己,豆大的火苗頑強地跳躍著,試圖驅散這無邊的黑暗。昏黃的光線在冰冷、粗糙的牆壁上投下搖曳不定、扭曲變形的人影,仿佛是無言訴說著痛苦的魂靈。空氣中彌漫著更濃重的味道:金瘡藥的辛辣、止血散的苦澀、傷口腐爛的惡臭、以及汗液和血汙混合的腥膻……所有這些氣味交織成一張無形的網,籠罩著這裡的每一個人。但對於雲舒而言,這些味道早已被她麻木的嗅覺所習慣,甚至成了她判斷傷情的某種背景音。

壓抑的呻吟、粗重的喘息、偶爾無法抑製的痛呼,以及醫護人員輕手輕腳走動時衣物摩擦的窸窣聲、更換繃帶和清洗傷口的細微水聲,共同構成了這裡壓抑而忙碌的主旋律。生命在這裡變得極其脆弱,又極其頑強。

雲舒尋了個靠近門口、既能隨時響應呼叫又不易被往來人員碰到的牆角,背對著外麵可能投來的視線,緩緩滑坐到鋪著薄薄一層乾草的地上。當身體接觸到地麵時,一股幾乎是解脫般的沉重疲憊感,如同潮水般從四肢百骸彌漫開來,仿佛連骨頭縫裡的最後一絲力氣都被抽走了。她將頭後仰,抵在冰冷而粗糙的石牆上,冰冷的觸感讓她灼熱的額頭感到一絲短暫的清明。她閉上乾澀刺痛、布滿了紅血絲的雙眼,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疲憊的陰影。身上那件早已看不出原本顏色的裙裾,沾滿了乾涸的泥汙和暗沉的血漬,黏膩地貼在皮膚上,帶來強烈的不適感,但她此刻連動一動手指、整理一下衣襟的欲望都欠奉。

然而,就在這極度的、幾乎要將她吞噬的疲憊深處,一種奇異的、深沉的滿足感,卻像一股頑強湧出的暗流,溫暖地滋生、蔓延開來。這感覺支撐著她搖搖欲墜的精神,沒有讓她立刻被排山倒海的睡意吞噬。耳邊,隱約傳來外麵篝火旁輪換休息士兵們低沉的交談聲,像是遙遠的海浪,模糊而不真切。

她的休息注定是碎片化的,是被切割成無數片的奢侈品。似乎剛閉上眼沒多久,就有一個略顯沙啞的女聲在她耳邊輕聲呼喚,帶著小心翼翼的急切:“雲姑娘,雲姑娘?三床的傷者又起高熱了,燙得嚇人,喂的藥都吐了……”

雲舒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猛地睜開眼,眼底瞬間恢複了清明,儘管那清明之下是難以掩飾的疲憊。她沒有絲毫猶豫,用手撐地,強忍著肌肉的酸痛和眩暈感,利落地起身:“帶我過去。”

三床躺著的是一個胸口被利刃劃開深口的年輕士兵,因為失血過多和後續的感染,一直反複發燒。雲舒快步走到床邊,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觸手一片滾燙。她俯下身,仔細檢查他胸口的包紮,紗布已被滲出的組織液和淡淡血水浸濕。她眉頭緊鎖,對旁邊的護士快速吩咐:“去打盆溫水,兌些燒酒,給他物理降溫。之前的退熱方子加重三分黃連和石膏的量,再加一錢羚羊角粉,想辦法少量多次灌下去,哪怕隻能喝進去一點也行。再去看看我們帶來的冰片還有沒有,若有,取少許研末,用紗布包了置於他腋下、額頭輔助降溫。”

她的指令清晰、果斷,沒有絲毫拖泥帶水。護士立刻應聲而去。雲舒則拿起放在床頭的乾淨紗布,蘸了清水,小心地擦拭著年輕士兵乾裂起皮的嘴唇,動作輕柔得如同羽毛拂過。

年輕士兵因高熱而意識模糊,嘴唇翕動,無意識地喃喃:“娘……水……好疼……娘……”

雲舒的動作頓了頓,隨即用更低柔、更堅定的聲音在他耳邊說:“堅持住,你娘還在家等你呢。傷口正在長好,很快就會不疼了,相信我。”她的聲音仿佛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那士兵急促的呼吸似乎稍稍平緩了一點點。

旁邊一位斷了左腿、一直醒著的老兵,默默地看著這一切。他臉上溝壑縱橫,寫滿了歲月的風霜和戰爭的殘酷。當雲舒檢查到他時,他啞著嗓子,渾濁的眼睛裡帶著不忍:“雲姑娘,您去歇會兒吧,就一會兒。我這條老命,在戰場上摸爬滾打幾十年,硬朗著呢,一時半會兒還交代不了。”

雲舒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仔細查看了他斷腿處的包紮,確認沒有異常滲血和感染跡象,然後才替他掖了掖有些散亂的被角,動作自然得像是在照顧自己的長輩。她抬起眼,看向老兵,搖了搖頭,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磐石般的力量:“在這裡,沒有老命新命,也沒有誰比誰的命更硬朗的說法。隻有必須要救回來的命,每一命都金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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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兵聞言,眼眶驟然一紅,嘴唇哆嗦了幾下,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隻是重重地點了點頭,將頭偏向了一邊,掩飾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濕熱。

雲舒繼續在傷患之間巡查。她的存在本身,就像一劑強效的安定藥。原本因為疼痛和恐懼而有些躁動不安的醫護所,因為看到她疲憊卻依然挺直、專注的身影,莫名地多了幾分奇異的寧靜與秩序。其他護士和醫官看到她如此,也紛紛被打氣,更加細致、耐心地投入到照料工作中。

在重傷員區域,氣氛更為壓抑,死亡的氣息如同實質般籠罩。一位因嚴重感染而持續高燒、生命垂危的斥候隊長,時而陷入深度昏迷,時而因為痛苦而胡話連篇。在他偶爾清醒的、極其短暫的片刻,他渙散無神的目光總會艱難地在昏暗的光線中搜尋,直到捕捉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在不遠處忙碌,才會像是確認了什麼重要的事情般,艱難地、斷斷續續地吐出幾個字:“雲……雲姑娘……還在……就……好……”

守在他身邊的,是他生死與共的戰友,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漢子。此刻,這漢子緊緊握住隊長冰涼的手,虎目含淚,聲音哽咽卻無比堅定地低語:“頭兒,撐住!你一定要撐住!雲姑娘在呢!她在,閻王爺就不敢收你!你忘了?上次在落鷹澗,你腸子都快流出來了,就是她,雲姑娘,一點一點給你塞回去,一針一線給你縫上的!閻王爺當時都沒把你帶走,這次也一樣!你得信她!信雲姑娘!”

他們通過一遍遍回憶雲舒曾經創造的、近乎起死回生的“奇跡”,來拚命對抗眼前巨大的絕望和恐懼。仿佛“雲舒”這個名字本身,就攜帶著一種強大的、能夠驅散死亡陰影的祝福和力量。

與此同時,中軍大帳內,燭火通明,將幾位核心將領的身影拉得長長的,投在帳壁上,氣氛凝重。

一位性情耿直、聲若洪鐘的張將軍猛地一拍案幾,震得茶杯哐當作響,他環顧四周,朗聲道:“王爺!諸位!今日雲姑娘帶著醫療隊,親臨前線箭矢覆蓋之地為將士們接種預防藥物,此一舉,極大穩定了軍心!尤其是她不顧自身安危,在亂軍之中冒險救下王校尉,多少弟兄們都親眼看見了!這女子……當真是了不起!是真英雄!”他話語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敬佩。

另一位較為沉穩的儒將陳將軍撚著胡須,緩緩點頭,補充道:“張將軍所言極是。雲姑娘醫術高超,能活人無數,此乃我軍之大幸。但更難得的,是她這份身處險境而麵不改色的膽識,以及視眾生如一的仁心。將士們為何願意用命?有時圖的就是個‘值得’!雲姑娘讓弟兄們覺得,咱們這些糙漢子的命,也是金貴的!是有人拚了命也要救的!這比任何賞銀和升遷,更能凝聚人心!”

坐於主位的墨臨淵,沉默地聽著麾下將領們對雲舒的讚譽。他麵容冷峻,看不出太多情緒,隻有搭在扶手上那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無人注意的時候,極其輕微地蜷縮了一下,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光滑的木料。他的腦海中,不受控製地反複浮現白日裡的畫麵:雲舒在呼嘯的箭矢中,那異常沉穩、甚至可以說是平靜的身影;她在泥濘與血汙中,毫不猶豫跪地,專注搶救傷員的側影……每一次回想,心中都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揪緊,湧起滔天的心疼,隨之而來的,又是無法言喻的、深沉的驕傲,幾乎要衝破他慣常的冰冷外殼。他未對將領們的議論多做評論,隻是待眾人聲音稍歇,才沉聲開口,將話題拉回嚴峻的現實:“雲姑娘之功,其膽其仁,本王與諸位同見,銘記於心。然,當務之急,是研判敵情,部署夜間防務,打好接下來的硬仗。唯有取勝,方能不負前線浴血奮戰的將士,亦不負她……與她這般嘔心瀝血的付出。”他的聲音沉穩有力,將剛剛有些偏離的焦點重新拉回到戰爭的殘酷現實上。

而在關內相對安全的一角,炊事班的夥頭兵們正徹夜忙碌,為明日準備飯食。巨大的行軍鍋下柴火劈啪作響,蒸騰的熱氣帶著食物的樸素香味,暫時驅散了部分血腥。幾個夥頭兵一邊用力揉著麵團,一邊低聲交談。

“聽說了沒?雲姑娘今天在西城牆那邊,差點就被北狄狗的冷箭給射中了!我的老天爺,那箭矢就擦著她的發髻飛過去的!聽說她眼睛都沒眨一下,該乾嘛還乾嘛!”

“何止啊!王校尉,就那個平日裡最能打的那個,胸口被捅了個對穿,人都快不行了,血都快流乾了,軍醫都說準備後事吧。結果雲姑娘過去,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愣是又從鬼門關把人給拉回來了!現在雖然還昏著,但氣兒喘勻了!”

“俺覺得……雲姑娘就像,就像那廟裡的菩薩,是專門下凡來救苦救難的。”

“噓!可不敢瞎說!褻瀆了雲姑娘!不過……說真的,有她在營裡,這心裡頭,不知咋的,就是踏實點。好像受了多重的傷,都有個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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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對話,沒有文縐縐的辭藻,沒有刻意地拔高,卻代表了最基層士兵最樸素、最真實的情感投射。雲舒的存在,已然超越了醫官的身份,成為一種精神上的寄托,一種象征性的、能夠帶來生機的安全屏障。

雲舒並非完全聽不到外界的這些議論。當她又一次拖著仿佛灌了鉛的雙腿,前往臨時藥庫取用急需的藥材時,隱約聽到旁邊用破損帳篷搭成的簡易休息區裡,兩個傷勢稍輕、正在互相幫忙換藥的傷兵,正在用激動而敬佩的語氣,討論著她白日裡救下王校尉的驚險過程。

她的腳步下意識地頓了頓,停留在帳篷投下的陰影裡,沒有立刻走進去。她背靠著冰冷粗糙的牆壁,心中五味雜陳,如同打翻了調料鋪。

沒有絲毫的沾沾自喜,反而是一種沉甸甸的、幾乎令人窒息的壓力,如同無形的山巒般壓在她的肩頭。她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正在被無形的手推上一個“神壇”。這意味著,將士們對她寄予了超越常理的期望和依賴。她不能倒下,不能表現出絲毫的脆弱,甚至……不能有失誤。任何一個救治失敗案例,都可能造成這用希望和信仰堆砌起來的高塔崩塌,對目前本就緊繃的軍心造成難以估量的打擊。

但另一方麵,那種被如此深刻地需要著、毫無保留地信任著、甚至被近乎“神化”地崇敬著的感覺,又像是一股溫熱的泉水,流淌過她乾涸疲憊的心田,帶來了巨大的、難以言喻的慰藉。她所有的付出、所有的冒險、所有的艱辛與堅持,在這一刻,仿佛都找到了最堅實的意義和價值所在。這種複雜的情緒——感動與疲憊交織,壓力與動力並存,榮譽與責任共擔——在她心中激烈地碰撞、融合,讓她在感到沉重的同時,也獲得了繼續前行、直麵一切艱難險阻的非凡勇氣。

一位胳膊上纏著繃帶、臉上還帶著幾分未脫稚氣的年輕士兵,大概是傷勢較輕被安排幫忙照料重傷員,此刻正小心翼翼地端著一碗冒著嫋嫋熱氣的溫水,走到雲舒所在的牆角。他的臉頰因為緊張和些許的羞澀而泛紅,聲音細若蚊蚋,幾乎要融入周圍的背景噪音裡:“雲……雲姑娘,您……您喝點水吧?剛……剛燒開的,還燙著,您暖暖身子。”

雲舒從自己的思緒中被拉回現實,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年輕而誠摯的臉,和那雙捧著粗陶碗的、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的手。她微微一怔,隨即唇角努力向上牽起一個極其細微、卻足夠溫和的弧度,伸手接過了那隻碗:“謝謝你。”她的聲音因為過度疲憊和缺水而異常沙啞,如同被砂紙磨過。

水溫透過粗陶碗壁傳來,溫暖了她因為長時間暴露在寒夜中而冰涼僵硬的手指。那年輕的士兵像是完成了某項極其重大又生怕出錯的使命,見雲舒接過,立刻如釋重負,又像是受了驚嚇的兔子,慌忙擺手,連說了幾個“不客氣”,然後幾乎是同手同腳地、飛快地轉身跑開了,仿佛多停留一秒,都是對眼前這位“女神”的打擾。

雲舒沒有在意他的失態,她低下頭,小口小口地啜飲著碗中溫熱的白水。一股帶著淡淡柴火氣息的暖流從喉嚨緩緩滑入,一點點驅散了縈繞在臟腑之間的寒意。她抬起眼,目光掃過屋內暫時情況穩定、大多陷入沉睡的傷員,聽著他們或平穩或粗重但至少證明活著的呼吸聲,再想到外麵那些因為她一個身影、一個名字而心生希望、鼓起勇氣的士兵……白日裡所有的驚險、所有的疲憊、所有的生死一線,似乎都被手中這碗樸素的白水所帶來的暖意,緩緩地融化、撫平了。

一切,都是值得的。這個念頭前所未有地清晰和堅定。

夜,更深了。外麵的議論聲和篝火旁的嘈雜漸漸平息,最終隻剩下傷員們沉沉的鼾聲、夢囈,以及關外不知疲倦嗚咽著的夜風。

雲舒終於得以獲得片刻真正意義上的、不受打擾的休息。她依舊靠在那冰冷的牆角,懷裡抱著那個空了的粗陶碗,沉沉睡去。即使是在睡夢中,她的眉頭依然微微蹙著,仿佛潛意識仍在思考著某個傷員的病情,或者擔憂著明日可能到來的新的傷亡。

就在這時,那名之前給她送水的、臉上還帶著稚氣、胳膊上纏著繃帶的新兵,指著不遠處靠在牆邊小憩的雲舒,對身旁那位斷腿的老兵,用一種近乎虔誠的、不容置疑的語氣,無比鄭重地低語道:“老哥,你看,那就是咱們的守護神。有她在,咱們雁回關就倒不了!”

斷腿老兵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再次望去。昏黃搖曳的燈光,如同最溫柔的畫師,細細勾勒出雲舒疲憊卻異常安寧的側臉剪影。她的身上,不知是哪位感激的傷員,硬是把自己那件打滿補丁、卻洗得乾淨的舊毯子,悄悄地蓋在了她的身上。老兵沒有立刻回答,他經曆了太多生死,見慣了人情冷暖,看透了世態炎涼,他本不該輕易相信什麼“神佛”。但此刻,他深深地看著那個在睡夢中依然不得安穩的年輕女子,看著她身上與這殘酷戰場格格不入卻又無比和諧的堅韌與慈悲,許久,他才重重地點了點頭,布滿風霜與塵土的臉上,流露出一種曆經滄桑後愈發堅定、不容動搖的信仰,喃喃地,像是說給新兵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是啊……是守護神。不是什麼廟裡泥塑木雕的神仙,是活生生的,會累、會痛、會為了救咱們這些糙爺們拚儘全力的……是咱們雁回關,獨有的守護神。”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千鈞的重量,在這寂靜的深夜裡,清晰地傳入了周圍幾個尚未睡著的傷兵耳中。沒有人說話,但一種無聲的、沉重的尊崇與信念,在空氣中默默流淌、彙聚。

夜色濃重如墨,戰爭的血腥與殘酷並未遠去。然而,石屋內外的這些燈火,卻仿佛因了這無聲卻磅礴的尊崇與信仰,而顯得格外溫暖,格外明亮,堅定不移地對抗著整個世界的黑暗與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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