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搖頭,目光清明:“小荷,記住,錦華堂不為權貴而生。但若能借權貴之風行我們的船,護我們的航,卻也無妨。皇宮深似海,一旦卷入,禍福難料。保持距離,專注產品,才是長久之道。至於價格,一視同仁,方能立信於市,不至招致民怨。”
香氣的成功,帶來了聲譽和財富,還引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訪客——風塵仆仆從邊關趕回的王爺,墨臨淵。
他依舊是那副冷峻模樣,披著塞外帶來的寒意,徑直推開了西廂房的門。他的目光第一時間就被那套閃爍著金屬冷光的萃取設備吸引,劍眉微蹙,竟開口問道:“此物構造精巧,蒸汽導向冷凝,似與軍械監提煉猛火油的裝置有異曲同工之妙。可能用於提純火油?”
雲舒一怔,沒想到他的思維如此跳躍,竟從香膏想到了軍事用途。她壓下心中詫異,遞上新品藥膏:“王爺慧眼。原理或有相通,但此物確為提純香露所用。邊關苦寒,王爺可需試試此膏,潤膚防凍?”
墨臨淵接過,依言抹了些在手背虎口處的舊傷疤上。隨即眉頭鎖得更緊:“香氣過於濃烈,易於暴露行蹤,於行軍不利。”
雲舒啞然,這才想起這位是真正的實用主義者。
然而,三日後,墨臨淵竟派親兵隊長前來,神色鄭重地提出采購:“邊關將士冬日極易凍傷,潰爛難愈,苦不堪言。王爺問,此藥膏可能大量供應於軍中?隻是這香氣……”
雲舒瞬間明白了墨臨淵的去而複返和此次采購的深意。她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有對邊關將士的關切,也有一種被認可的成就感。
“請回複王爺,雲舒遵命。”她毫不猶豫地應下,“錦華堂可特製無香版藥膏,以薄荷冰片替代花香,取其清涼活血之效,且絕無暴露之虞。”
當夜,冷月苑燈火通明。雲舒帶領眾人連夜趕工,調整配方,去除所有花香成分,加大薄荷、冰片等消炎鎮痛藥材的比例。十日後,十箱封裝嚴實、毫無香氣的特製藥膏,隨著墨臨淵親兵的隊伍,運往了苦寒的北境。
望著雪地上遠去的車轍印,雲舒心中豁然開朗。香氣的成功固然令人喜悅,但藥效才是根本。無論是雍容華貴的閨秀,還是戍守邊關的將士,需要的最終都是那份實實在在的療效。
由此,她正式確立了錦華堂的“雙軌製”經營策略:香氣馥鬱的“香藥”係列,專供貴婦市場,維持高利潤,支撐研發和擴張;而功效顯著、價格低廉的“無香”係列,則麵向普通百姓和軍方,薄利多銷,踐行“普惠”之初衷。
為了防止有人用低價無香版冒充高價香藥版,損害品牌聲譽,雲舒運用了她超越時代的知識——她秘密研製了一種特殊的藥水,由幾種礦物和植物汁液調配而成,可用特製的印章在每罐藥膏底部留下一個極淡的、肉眼幾乎無法察覺的烙印暗碼。唯有在一種特製的、鑲嵌了某種紫外螢石她偶然發現其特性)的燈箱照射下,暗碼才會顯現出淡淡的熒光。這個秘密,甚至連小荷都未曾告知,成為了她獨自掌握的、最後的防偽壁壘。
年終盤賬時,連一向鎮定的小荷都驚呆了。錦華堂藥膏的盈利,竟已悄無聲息地超過了王府經營多年的綢緞莊。這筆巨大的財富,被雲舒分散存儲在多家不同的錢莊,而真正的核心賬本,則被她用特殊藥水加密後,藏匿在一個誰也想不到的地方——墨臨淵當初送給她的那幾本兵書的夾層之內。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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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邊關大營】
墨臨淵擱下手中的軍報,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案上,一盞孤燈搖曳,映照著剛送達的家書。
信中除了王府例行公事的稟報,還多了一份來自心腹侍衛的密件。上麵寥寥數語,卻提到了一個他幾乎遺忘的名字:雲舒。
“……夫人於偏院自辟工坊,所製香膏異乎尋常,清香持久,竟得大小姐青睞,引為知己。更奇者,梁女官代宮中采買,一聞之下,當場定下皇商訂單。其法秘而不宣,觀其器皿,似與尋常香戶大不相同……”
“香膏?皇商?”墨臨淵低聲自語,深沉的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訝異。那個在他麵前總是低眉順眼、沉默寡言的女子,何時有了這等本事?他想起離府前,她似乎提過“香料”之事,他隻當是婦人家的消遣,未曾想……
他的目光掃過桌上另一份關於軍械損耗與軍餉吃緊的文書,一個模糊的念頭閃過:那特殊的器具和法門,既能固香,是否亦能……?
他將密件湊近燈焰,看著火舌將其舔舐殆儘,灰燼飄落。
“有意思。”他淡淡道,帳外北風呼嘯,卻蓋不住他心中升起的一絲探究之意。
然而,巨大的盈利,終究還是刺痛了某些人的神經。
“砰!”趙側妃房中,名貴的青瓷茶盞被狠狠摔碎在地。“怎麼可能!那個賤人!那些破香胰子怎麼可能賺那麼多錢!她一定是做了假賬!一定是!”她狀若瘋狂,指著管家怒吼,“去查!給我狠狠地查!一定查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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