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石阻塞了通往邊境的主道，大軍被迫改走險峻的山路，行程延誤至少兩日。
墨臨淵下令先鋒部隊清理落石，同時派偵察兵四周巡視。果然，在山崖上發現了人為撬動岩石的痕跡。
“對方算準了我們的行軍路線和時間，”墨臨淵麵色冷峻，“看來這一路不會平靜了。”
雲舒檢查著落石旁的腳印：“王爺你看，這些靴印紋路特殊，似乎是官製軍靴。”她取出行囊中的驗形紙，拓下腳印紋路。
周勉長史辨認後震驚：“這是禦林軍的靴印！太子連表麵功夫都不做了嗎？”
墨臨淵搖頭：“未必是太子。如今朝中局勢複雜，想置我於死地的不止一方。”
改走山路後，行軍速度大大減緩。雲舒利用這時間，加緊訓練醫療隊的基本救治技能。她將現代戰地醫療知識融入其中，製作了簡易的止血帶、夾板等設備。
“王妃這些器械設計精巧，前所未見，”隨軍老醫官讚歎道，“若能量產，能大大減少傷亡。”
雲舒心中一動：或許可以在邊境建立臨時醫療工坊，既救治傷員，也能為當地百姓提供就業。
山路難行，入夜後隻得在山穀紮營。雲舒正在查看傷員情況，忽聽得警戒號角響起！
“敵襲！保護王爺和王妃！”
黑暗中，無數黑影從四麵山坡襲來，箭矢如雨點般落下。墨臨淵立即指揮士兵組成防禦陣型，暗衛則護在雲舒周圍。
混戰中，雲舒發現這些襲擊者訓練有素，配合默契，絕非普通山匪。更令人注意的是，他們似乎有意避開醫療隊的帳篷。
“他們的目標似乎是王爺和將領，”雲舒對周勉道，“醫療隊和物資不是攻擊目標。”
周勉若有所思：“看來有人想殺王爺，卻又不想背上看害醫者的惡名。”
激戰持續半個時辰，襲擊者見無法突破防禦，迅速撤退。清點戰場，軍方傷亡十餘人，襲擊者留下五具屍體。
雲舒檢查死者屍體，發現他們耳後都有相同的刺青：鳳凰環繞利劍——與百花樓出現的鳳翼衛一模一樣！
“太子的手伸得真長，”墨臨淵冷聲道，“連邊境都不放過。”
雲舒卻皺眉：“王爺不覺得奇怪嗎？若真是太子派人行刺，為何要用有如此明顯標識的死士？仿佛生怕我們不知道是他似的。”
墨臨淵沉吟：“你的意思是...”
“嫁禍，”雲舒肯定道，“有人故意用鳳翼衛的標識，讓我們以為是太子所為。”
她仔細檢查死者手掌：“這些人虎口有厚繭，是長期握兵器所致，但他們的指甲縫裡有金屬碎屑——是軍工坊常見的銅屑。鳳翼衛作為皇家暗衛，怎會去軍工坊乾活？”
墨臨淵眼神一凜：“所以是有人冒充鳳翼衛！”
“而且，”雲舒從一具屍體懷中取出一塊乾糧，“這是北戎軍糧特有的烙餅。大周的暗衛，怎麼會吃北戎軍糧？”
所有證據指向一個驚人的結論：這些襲擊者可能是北戎人假扮的！但北戎人如何得知他們的行軍路線？又如何能冒充鳳翼衛？
翌日，大軍終於走出山區，抵達邊境第一站——涼州城。然而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震驚：城門緊閉，城牆上守軍劍拔弩張，如臨大敵。
“來者何人？”城上守將高喊。
墨臨淵策馬向前：“本王墨臨淵，奉旨率援軍前來！”
守將卻冷笑：“墨臨淵？那個通敵叛國的逆賊？太子有令，見到墨臨淵立即擒拿！放箭！”
箭雨傾瀉而下，所幸距離尚遠，未造成傷亡。墨臨淵麵色鐵青，下令後撤十裡紮營。
“太子竟然公開下令擒拿王爺，”周勉難以置信，“他不怕邊境失守嗎？”
雲舒沉思道：“或許太子的目的就是讓邊境失守。隻有邊境危機，他才能名正言順地掌握全部兵權。”
墨臨淵頷首：“而且若我死於北戎之手，正好死無對證，軍餉案便可隨意定案。”
困境當前，雲舒卻提出一個大膽建議：“王爺，讓我帶醫療隊前去叫門。涼州城內必有傷員，醫者身份或許能讓他們放下戒備。”
墨臨淵斷然拒絕：“太危險了！若他們不顧醫者身份...”
“正因為危險，才更要去，”雲舒堅定道，“城內守軍也是大周子民，不該因朝堂爭鬥而白白犧牲。若真如我們所料，太子與北戎有勾結，那麼涼州守將可能根本不知道真相。”
墨臨淵最終讓步，但派影十六等暗衛貼身保護。
雲舒帶著醫療隊來到城下，高舉醫旗：“城內可有傷員？我們是京城醫療隊，特來相助！”
城上守軍騷動起來。不久，一個副將模樣的人喊道：“你們真是醫者？”
雲舒讓隊員們展示醫藥箱：“這裡有金瘡藥、止血散，還有治療時疫的藥材。聽說城內傷兵眾多，讓我們進去幫忙吧。”
城門終於開啟一道縫隙，雲舒被允許帶兩名助手入內。城內景象令人心酸：傷兵躺滿臨時醫棚，缺醫少藥，呻吟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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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將趙將軍麵色憔悴，卻仍保持警惕：“王妃親臨，末將感激。但太子嚴令，墨臨淵乃叛國逆賊，若您能與他劃清界限，末將可保您安全。”
雲舒正色道：“趙將軍，您真相信王爺會通敵叛國嗎？若王爺真與北戎勾結，為何還要率軍來援？又為何要帶醫療隊來救治大周將士？”
趙將軍語塞。雲舒繼續道：“我這裡有些證據，或許能說明真相。”她出示了落石旁的靴印拓片、襲擊者身上的北戎乾糧，以及趙側妃日記的抄本。
趙將軍越看越是震驚：“這些...若真如此，太子為何...”
雲舒壓低聲音：“將軍可曾想過，太子可能並非真太子？”
趙將軍猛地抬頭：“王妃何意？”
雲舒從袖中取出一份密報：“這是京城剛傳來的消息，真正的太子恐怕已被軟禁，如今監國的那個...是替身。”
這份密報是離京前，一個神秘人送來的。雲舒原本不敢全信，但結合一路所見，越來越覺得可能性很大。
趙將軍臉色變幻，最終長歎一聲：“其實末將也有所懷疑。太子近日下的幾道軍令前後矛盾，完全不似以往風格。”他單膝跪地，“若王爺能力證清白，末將願效犬馬之勞！”
危機暫時解除，墨臨淵大軍得以入城。然而涼州情況比想象中更糟：糧草隻夠三日，藥材奇缺，傷兵死亡率高達四成。
雲舒立即組織醫療隊全力救治，同時啟用帶來的藥材和設備。她創新的救治方法很快見效，傷兵死亡率大幅下降。
墨臨淵則重整城防，發現涼州守軍之所以節節敗退，並非實力不濟，而是常收到錯誤軍令，導致腹背受敵。
“看來北戎確實得到了我軍布防情報，”墨臨淵對雲舒道，“而且傳遞情報的方式十分隱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