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點水。你離脫水而死隻差一步了。”
清水的誘惑是致命的。龍飛死死盯著對方，內心的警惕和生理的極度需求激烈交戰。最終，求生欲占據了上風。他猛地抓過水囊，擰開，貪婪地灌了幾大口。清涼的液體滑過灼痛的喉嚨，讓他幾乎呻吟出來。
看他喝完水，采藥人才再次緩緩開口：“你能爬出來，是個奇跡。不過，光是活著，還不夠。”
他的目光似乎無意地掃過龍飛的胸口。那裡，貼身佩戴的玉佩，似乎因為陌生人——尤其是似乎並無惡意——的靠近，而散發出比平時更明顯一點的溫熱。
龍飛立刻敏銳地捕捉到了對方這一瞥，心中警鈴大作。他下意識地用右手捂住了胸口。
采藥人似乎輕笑了一聲，但那笑聲很快被風吹散。“彆緊張，孩子。我對你那點小秘密沒興趣，至少現在沒有。”他頓了頓，聲音壓低了一些，“我隻是個尋找古老草藥，順便……聽聽古老故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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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故事？”龍飛忍不住追問，對方的語氣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神秘。
“關於‘龍裔’的傳說。還有……‘星火’。”采藥人說出這兩個詞時，語氣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仿佛它們本身就擁有重量。“據說，在星辰大海誕生之初，有偉大的存在遨遊於虛空，其形如龍，其影遮天。它們的血脈或許並未斷絕，隻是潛藏了起來。而當黑暗降臨，星火必將重燃。”
龍飛的心跳漏了一拍。“龍裔”？這個詞莫名地觸動了他，讓他胸口的玉佩似乎也隨之輕輕一顫。
“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龍飛的聲音帶著困惑和更深的警惕。他覺得這個采藥人話裡有話。
“沒什麼意思。”采藥人直起身，恢複了之前那種平淡的語氣，“隻是一個老掉牙的傳說罷了，很多地方都有。好了，孩子，如果你想活下去，光靠喝水和警惕可不夠。”
他不再看龍飛，而是從草藥筐裡摸索出幾株看起來乾枯不起眼的草藥，又拿出一塊用油紙包著的、硬邦邦的肉乾，再次拋給龍飛。接著，他看似隨意地從筐底摸出一塊不起眼的黑色石頭，遞向龍飛。“這個也拿著，地窟陰冷，握著能暖和點。”
“嚼碎敷在傷口上。吃的，省著點。”他的語氣不容拒絕，“這地方並不安全，那些黑崽子的巡邏隊隨時可能轉回來。是跟著我走，找個暫時能喘口氣的地方，還是留在這裡等死，你自己選。”
黑石遞來時表麵閃過鐵灰色徽記，0.1秒便隱沒，莫林指尖微顫。
說完，他不再多言，轉身似乎就要離開，仿佛龍飛的選擇與他毫無關係。他的身影在廢墟的背景下，顯得格外孤獨而神秘。
龍飛看著地上的草藥和食物，又看向那個即將消失在斷牆後的背影。內心劇烈地掙紮著。
信任？他早已失去這種奢侈的東西。
但活下去……這是他唯一的念頭。
這個采藥人神秘莫測，言語間似乎隱藏著巨大的信息量。他提到的“龍裔”和“星火”絕非偶然。跟他走，前方可能是另一個陷阱。
但不跟他走，以自己現在的狀態，在這片死地絕無生還可能。
電光火石間，龍飛做出了決定。
他掙紮著，用儘最後的力氣爬起來，抓起地上的草藥和肉乾，遲疑了一下，也將那塊黑石攥入手心，踉蹌著，朝著采藥人消失的方向，跟了上去。
他的右手，依舊緊緊攥著那塊尖銳的碎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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