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工廠的頂樓,夜風帶著鐵鏽和塵土的氣息撲麵而來。蘇曉曉靠在生鏽的管道旁,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界鑰指環。銀色的指環在月光下泛著微光,仿佛與天邊的滿月遙相呼應。
“還有兩個小時。”顧清弦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遞給她一瓶礦泉水,“感覺怎麼樣?”
蘇曉曉擰開瓶蓋,冰涼的水滑過喉嚨,稍稍緩解了連日來的疲憊。“像高考前夜,既希望時間快點過去,又怕自己還沒準備好。”
這個比喻讓顧清弦微微挑眉:“你參加過高考?”
“差一點。”蘇曉曉扯了扯嘴角,“高三那年爸媽出事,我就退學了。後來在美娟姐的理發店打工,一邊照顧小凡。”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提起過去。顧清弦在她身邊坐下,劍橫在膝上,月光為他冷峻的側臉鍍上一層銀邊。
“你知道嗎?”蘇曉曉望著遠處城市的燈火,“以前我覺得,能攢夠錢給小凡做手術,讓他在醫院多住幾天,就是最大的願望了。現在...”她抬起手,界鑰在月光下流轉著奇異的光華,“現在我要麵對的是能撕裂空間的敵人,還要考慮兩個世界的平衡。”
顧清弦沉默片刻:“你比很多修行百年的人更懂得為什麼要變強。”
“因為我從來不是為了長生或者無敵。”蘇曉曉輕聲說,“隻是為了保護想保護的人。”
樓下傳來細微的響動。青鸞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樓梯口,手中托著一麵古樸的銅鏡。
“淩虛子開始行動了。”她將銅鏡置於地麵,鏡麵泛起漣漪,顯現出荒蕪小世界的景象——漫天黃沙中,一道身影正凝聚著恐怖的能量,試圖撕裂空間壁壘。
蘇曉曉能感覺到界鑰在發燙,仿佛在回應遠方的召喚。
“陣法準備好了嗎?”她問。
青鸞點頭:“按照你的要求,以界鑰為核心,結合了現代世界的電磁乾擾和修真界的空間封鎖。隻要淩虛子踏入陷阱,就算他是化神期,也要脫層皮。”
“特殊部門那邊呢?”
“已經達成初步默契。”青鸞的嘴角微揚,“他們答應在今晚的行動中保持觀望,條件是事後我們要配合他們的調查,並建立正式的溝通渠道。”
蘇曉曉挑眉:“他們就這麼相信我們?”
“畢竟我們幫他們清理了淩雲集團這個隱患。”青鸞輕笑,“而且,我稍微展示了一下界鑰的能力,讓他們明白硬來的代價太大。”
顧清弦突然站起身,劍已出鞘三寸:“他來了。”
空氣中的壓力驟然增大,頂樓的風聲戛然而止。界鑰指環劇烈震動,銀光不受控製地溢出,在蘇曉曉周身形成一道光暈。
遠處的夜空開始扭曲,如同水麵被投入石子,蕩開一圈圈漣漪。漣漪中心,一道身影緩緩浮現,白發飛揚,衣袍獵獵。
淩虛子。
他的目光穿透數百米的距離,直直鎖定在蘇曉曉身上。那眼神中沒有任何情緒,隻有純粹的、冰冷的殺意。
“界鑰之主。”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交出界鑰,饒你不死。”
蘇曉曉向前一步,界鑰的光暈隨之擴散。她能感覺到指環與整個空間的連接,腳下的工廠、遠處的城市、頭頂的月亮,都成了她力量的一部分。
“這句話,趙明也說過。”她聲音平靜,“他現在應該在特殊部門的審訊室裡喝茶。”
淩虛子的眼神微動,顯然沒想到蘇曉曉會如此直接地挑釁。
“無知小輩。”他抬手,掌心凝聚出一團扭曲的光球,“你以為憑借一件神器,就能與化神期抗衡?”
光球脫手而出,所過之處空間寸寸碎裂。但就在它即將擊中頂樓的瞬間,一道銀色的光幕憑空出現,將光球吞噬得無影無蹤。
蘇曉曉的手指在微微發抖,但聲音依然穩定:“這裡是我的地盤。”
淩虛子終於認真起來。他打量著腳下的工廠,神識如潮水般擴散,卻在觸碰到某個界限時被強行彈回。
“空間封鎖?”他眯起眼,“有意思。”
第二次攻擊來得更加猛烈。無數劍影從天而降,每一道都帶著撕裂空間的力量。但工廠頂樓仿佛成了另一個維度,所有攻擊在接近時都會詭異地偏轉方向,有的甚至反彈回去。